二臣贼子: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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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仗大得不像来春衫桂水阁找他的师侄孙,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他踏镫上马,自顾自慢悠悠往前溜达,景平则策马小跑着追上去。

    有点狗腿。

    李爻穿着甲裙、军靴,上半身虽是布衣也是宽带束腰、剑袖利落,一头银白长发束得挺高。他冷着脸不说话,竟显得景平弱质风流了。乍看这场面着像是征战四方的将军带着心腹谋者并骑而行。

    二人都好看得紧。

    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景平明白李爻故意招摇过市,便在他身边安静地做个美男子。

    直到进得驿馆,闲人散开,景平才得机会问道:“太师叔大张旗鼓来一遭,到底是想钓谁?牵机处?昏聩官员?还是……”他舔了舔嘴唇,“事涉我家旧案……?”

    景平向来聪明。

    李爻拿人家当鱼饵扔出去没多做交代,正是因为发现事情比他预想的复杂。他一时说不清,又没有多余时间跟景平掰开揉碎了分析,只得道:“我说不好,你明天依照约定去遭灾之地看看,若是有鱼上钩,自然会见分晓,”李爻说着,抬手稳稳压在景平肩膀上,“我会带人在暗中护你,你无论听到谁说了什么,切莫义气用事,往后的日子想怎么过,是你自己说了算。”

    李爻言罢似是还有事要做,进屋喝了口水,又要出门。

    “太师叔,”景平叫他,“你说的事情我理会得。”

    李爻嘴角弯了一下,但景平看得出他心思没在这,那只是他下意识给他的情绪安抚。

    “从春衫桂水阁出来就不高兴,不全是演给旁人看的,你怎么了……?”

    说话间,李爻已经路过景平身边了,步伐顿挫住,没回头看人。他肩膀微微耸起来,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去。

    “有点……心疼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平日里,李爻对景平玩笑居多,极少有这种情愫缱绻的表述,寥寥几个字把景平缠得七荤八素。

    回过味来,想再追去细问,李爻的背影已经如一幅远景画。

    片刻,随队军医来了:“贺大夫,您自己换药不方便,我来帮您看看伤口吧。”

    景平刚想说能自理,军医又找补:“王爷挂心您,担心您喝酒刺激气血,特意吩咐下官来照应。”

    这话比念咒灵多了,景平欣然接受李爻的关心。

    队医给他伤处换药,他脑子里翻来覆去是李爻最后那句话:

    他心疼我什么?因为我刚才多喝了两口酒吗?还是他知道了我家的什么旧事……

    张不扬那句“背靠大树好乘凉”,很是蹊跷,按理说他是场面熟手,这样掀自家底牌的话怎么会如此冒失地讲出来了?

    这分明是在敲打对方去查春衫桂水阁的底。

    信安城一别十几年,内里怕是已然缠成一团乱麻了。

    这天下午,景平一直在驿馆休息。

    他脑子里捋着诸多事件细节,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李爻依旧没回来。倒是胡太守,听说李爻去春衫桂水阁闹了那一出,带了张不扬这个书法学生前来请罪。

    结果太守大人椅子还没坐热,便听说王爷私自到重灾地段探查灾情去了。

    太守大人屁股底下炸药炸了,炸得他窜起来健步如飞地跑了。

    夜很深了,景平又像年前李爻在都城忙碌时那样,点一盏灯看书等着人,却等到对方捎回来的口信: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别刻意等我。

    景平忽而心一暖:原来他一直知道我等他,只是不曾挑破啊。

    第066章 灾地

    景平以为李爻再晚也会回来的。

    他在自己屋, 支棱着耳朵听动静,总想听到隔壁房门的轻响声。

    结果耳朵竖了整夜,院子里静悄悄的, 连个贼都没盼来。

    似睡似醒间, 景平终于听见有人轻轻敲门, 一个激灵睁眼——天都亮了。

    可他兴冲冲拉开房门, 门外却站着个没见过的年轻姑娘。

    蛾眉轻扫,薄施粉黛,漂亮得紧。

    景平万没想到会有女子来, 现下他头发披散, 只穿了中衣……

    他下意识要让人家稍等、关门缩回屋,闪念又意识不对。

    随行队伍里哪有女子?

    他警觉问道:“姑娘是谁,怎么进来的?”

    姑娘笑了,退后一步, 躬身向景平行了个男子的常礼,道:“贺大人不认得在下了吗?”

    声音贼熟。

    是男的。

    “松……”景平一嗓子嚎得好大声, 后又意识到现在时间太早,压低了声音,“你……是松钗公子!”

    松钗赶快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王爷现下可正抓我呢, 虽然是做戏, 大人也别嚷嚷啊。”

    景平自觉已经很有遇事不惊的气度了, 依旧被对方惊了个跟头——这会儿, 松钗连说话都变成了女声, 细看身量也昨天小了一圈。

    景平忍不住瞄对方的脖颈。

    喉咙处光滑一片, 没有喉结。

    松钗掩面笑了:“贺大人何必执着我是男是女, 真亦假时假亦真,岂不也好?”

    无论如何, 对方是个能人。

    景平退后一步,躬身行礼:“阁下说得对,是在下失礼,受教了。”

    “咱们还要去城外看看呢,大人更衣吧,”她见景平眼下两块淡色乌青,又补充道,“大人挂心王爷吧?八成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二人策马出城。

    一路往城郊去。

    骑行二十里,路越走越残破。

    曾经车马驼队行走的商路已然阻断,碎砂滚滚,荒凉萧条。

    时近晌午,二人越过一处缓坡,登高俯瞰,发现前面不远处没路,原来的官道被滑坡坍塌的山体埋得死死的。

    这是丝茶古道往信安城的必经路,从这地方开始蜿蜒数里都塌了,而古道主路的下一个分叉口极远,这么一来算是将整个信安城绕过去,商路彻底断了。

    景平手搭凉棚往下看,见坍塌附近有窝棚,周围有劳工闲逛,却是不见干活的。

    “昨日王爷下午过来,如他所料,劳工们是做戏给他看的。这些人多流民,很多连户籍都没有,多数时候只在周围闲坐,遇到有官家或陌生人路过,才起来做做样子。”松钗道。

    景平皱了眉:“胡太守不管这事吗?为何还这般任由?”

    松钗冷笑:“他自然是没有太好的法子了。本来官家招劳工,首选是有居所的贫苦户,那多是好人家,更甚拖家带口,只要工钱结算没问题,是会任劳任怨的。但这地方自灾后一共从城里招过三次工,每次往深处清理几日便会遇到新的坍塌,不仅前功尽弃,还死了很多人,官府光是赔钱,便好大一笔开支,”她叹息一声,“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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