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臣贼子: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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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不知损了多少人家的壮劳力,后来人们都说这是诅咒之地,也就渐渐招不上人了。百姓更加笃信这是天罚,城里的神君祠香火鼎盛,现在要挤爆了。”

    事不交给驻军去做反而不奇怪,一来信安城的守军本就少,二来钱紧,若是死了官军,赔得更多。

    景平看着塌开的一团糟乱,问道:“信安城向来以富庶著称,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放弃这片险地重辟一段地方修路不好么?官面拿不出钱吗?”

    他二人俊男美女,骑在马上引人注目,边说话边往坡下走,已经离联排的窝棚很近了,来言去语自然有人听到。

    有个劳工朗声笑:“官面的钱啊,当然早就败光了,要不就是藏起来了,听说越王哭没钱都哭到都城去了,可他无论能向皇上化缘多少钱财,也都是饱他一人私囊,干脆别回来了吧!”

    旁边一人赶快拉他:“别乱讲,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

    汉子怒道:“老子来就是为了工钱给得多,但前提是他得给啊,从大前天起就在这装腔作势地干活,却押着钱不给,谁还有功夫陪他们在这演戏?”

    官家定是怕流民没定性,日结工钱有人半夜跑路,待到李爻来了,没处临时找人来演戏。

    汉子是个大嗓门,吵吵得二里外都能听见。远处突然“啪”一声空鞭子响,有人高喝:“干活!干活!干活去!都把你们当爷爷供起来好不好!”

    汉子似乎窝火很久了,火气往上窜起来便难轻易压下去,他扬声骂道:“现在没有官家来,装腔作势的给你先祖的在天之灵看吗?”

    监工没想到有人敢公然叫嚣,眼神一冷,气冲冲地过来,扬鞭子冲汉子招呼。

    汉子猝不及防没躲开,脸上着实挨了下,顿时起了条血檩子。

    “乐意干就干,不乐意干快滚。”监工骂道。

    也不知汉子是不疼还是不怕,半点不畏惧,眼看更怒了,像要冲上前跟监工动手。

    身边工友忙扯他:“行了,不是为了来挣钱么,咱就做做样子,算很好了。”

    汉子猛地挣开工友阻拦,怒目瞪着监工咆哮:“你把工钱结了,老子不干了!”

    监工给气乐了:“来时跟你们说好了不能日结,现在你闹一闹就给你结钱走人,岂非是让他们都来学着跟你军爷闹,”他空甩一下鞭子,吼道,“都给我起来,看你们一个个懒的,全都干活去,懈怠半分就扣钱!一会儿官面来人,若是有人敢乱说,不仅没钱,命都别想要!”

    多数人还是逆来顺受的,起身拎了工具准备去摆摆样子。

    只有那暴脾气汉子,大声骂了句很难听的街,指着几个监工:“昨天康南王来,你们跟防贼似的盯着我们,老子不干了,你们拖欠的工钱老子找他要去!”

    说完,还真扭脸就走。

    监工急了,高喝一声“站住”,见对方充耳不闻,居然袖子一收亮出柄飞刀,扬手向那汉子打过去。

    这人手上功夫不弱,打暗器准头极好,银亮的刀锋直追汉子背心。

    坏脾气汉子反似只是穷横,毫不察觉催命厉鬼已追到跟前,眼看要被一刀扎死。

    千钧之际,景平手一抖,没人看清他把什么甩出去了。

    刀尖在触及汉子背心时,被震偏了分毫,没中要害,也已经扎进汉子后背。

    汉子身子一震,跟着惨呼一声,回头破口大骂,说建工光天化日要杀人灭口。

    还挺不怕死的。

    可悲的是,不怕死的只有他一个。

    劳工们见此情形只冷漠地看上两眼、叹一口气,又各自忙活。有的甚至目露鄙夷,像在说:没本事空有臭脾气,不是找死么?

    他们被欺压惯了,活在底层也见惯了生死,或许是自知力不从心,也或许真的麻木了,旁人的性命与他们有何干系?

    有命拿到工钱活下去最重要。

    那监工向左右同伴打了个眼色,低语几句,眼看几人一拥而上,要将那汉子就地处决——其中一人,绳子都拿在手上了。

    松钗向景平使个眼色,自行打马向监工们去了。

    她现在的模样是个娇俏姑娘,监工们常日对着浑身汗泥的糙老爷们,看她难免色眯眯的,刚要相对和气地将她“请”到一边,也不知她跟几人说了什么,那几人顿时变了颜色。跟着她从腰间随身小包里摸出一小把银花瓣,分给几名监工。

    景平知道她本事大,并不担心,见她了事,便策马到那暴脾气汉子近前。

    汉子背后的刀伤不算严重,血也沥沥拉拉淌了一列,他依旧硬挺不知道疼,向景平道:“多谢兄弟出手相救!”

    景平居高看他,道:“是这位姑娘救你,并非是我。”

    汉子被他噎了一句,傻乐两声:“下意识以为是你了,反正要不是你们我就死了!”他向松钗一抱拳,“谢谢姑娘了!”

    景平依旧没下马,问道:“这位大哥有何打算?你伤成这样,需得包扎一下。”

    汉子恨恨瞪监工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我就是要去王爷面前告状!昨日下午王爷来了这里,却被城里的昏官截住,带去了另一边看塌方,找人问情况,也都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人,只说是没钱招不上人、没钱另辟新路,却不提城内贪腐。王爷若是这样回去,岂不要帮越王说话要钱?就算要了钱来又如何,一个铜子儿都不会花在修路上!”

    他一口气说了好些话,头上冒冷汗,缓着气,略不好意思地问:“但兄弟你说得对,我这副模样只怕还没找到王爷,自己便先不行了,我在前面有个住处,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景平笑道:“我还有事,就不送了,但保你平安到家。”他话音落,摸出两根银针,驭马到汉子近前,一弯腰,冷不丁将他背后的刀拔了,跟着飞针入穴,血流之势眨眼见缓。

    匕首拔出来的瞬间,汉子冷气都不带抽一口的。他又感受片刻,突然跪下向景平磕头道:“神医!你是神医啊!求你一定跟我回去一趟,我家有位阿婆,是她将我养大的,不是血亲胜似血亲,她如今病重,我请不起大夫,才来挣工钱……求你救救她,诊金……我当牛做马也会还你!”说罢,咚咚磕头。

    景平看向松钗,见姑娘只是笑吟吟地看他,便眉毛一扬:“不必这样,我同你去便是。”

    汉子又感恩戴德好久,才从地上起来。

    景平邀他共骑,他也道地方不远,恐血污蹭脏了贵人的衣裳。

    地方确实不远。

    几人从这坍塌之处往信安方向去,弯过个小弯便到了——那是间很破的茅草屋,孤零零地落在道边。

    门口半亩菜地,常年打理不善,菜叶子已经黄了。

    汉子引景平和松钗进院:“屋里乱,二位别介意。”

    小茅屋透光、通风都不好,推开门有股陈旧的霉气扑面。信安虽然地处江南,但冬日里也是冷的,屋里没生火,阴湿得很。小屋子一眼就望到头了,靠墙的草床上躺了个人,窝缩成一团。

    “阿婆,我带了神医来看你!”汉子进门高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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