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臣贼子: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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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支支吾吾,皇上曾当面与太师叔道歉,还有嘉王临终前的话……这毒与皇室有关对不对?”

    郑铮看一眼景平:这孩子是真把晏初放在心上了, 可晏初在他心上重一分, 事情深挖的风险就多一分。

    他稳声道:“看晏初的态度, 事情恐另有隐情, 你莫过于心焦,咱们步步为营,定能查出因果, 现在……容我想一想。”

    烛火跳跃在苍老的眼瞳里, 景平看见了从不曾见的算计,不属于风烛残年的老人,源于翻覆风云的谋者。

    郑铮顿挫片刻,柔和了声色, 又问:“晏初是你很重要的人,你想护他?”

    当然。

    景平承认得干脆。

    郑铮心怀安慰:“可若事情因果复杂, 你即便医好了他的身体,还是有人看他不顺眼,怂恿皇上猜忌防备他, 又该如何?”

    他以为会把景平问住。

    谁知年轻人对答从容:“我自然要在手中握有足够的筹码, 待到万难险境, 能让皇上因为更大的利益, 对他网开一面。”

    郑铮心下略惊:“更大的利益是什么呢?那位已经是天下之主了。”

    景平笑道:“一时是, 不代表一直是, 更大的利益是江山稳坐, 长治久安。”

    郑铮没说话。

    这年轻人待李爻赤诚,心思看似至纯其实很深, 他像一柄剑,能护人,亦能杀人。

    俩人在屋里聊得投机,时间过去不少。

    李爻等得焦急,敲门道:“景平,看得如何?”

    要说的差不多说完了。

    “太师叔和王爷请进来吧,”景平没事人似的把远处窗户开了个缝隙,“郑大人屋内多通风,不直吹就没关系,昨儿太医开得方子很好的,您按方服药,白天起来活动,好得更快些。”

    郑铮笑着应了。

    李爻和辰王对视一眼,两相诧异:一会儿的功夫,老爷子状态不一样了?刚才像风一吹就要灭火苗子的灯,现在起码扣上灯罩子了。

    贺景平年纪轻轻,确实有两把刷子。

    老大人要休息,几人关照几句,便告辞了。

    府门口,王爷要送李爻回去。

    景平凑过来低声道:“太师叔咱们走回去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李爻向辰王笑道:“小孩儿要说悄悄话,王爷早些回吧。”

    辰王笑着摆手上车,与二人告别了。

    “我不是小孩”景平已经不想再絮叨了,他先不动声色生了片刻闷气,而后开始检讨自己——大人事还是做少了。

    而其实李爻多少有点故意。

    消遣景平、把人家惹急眼,已经成为他回都城后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只是经上回马车里那一遭,景平表现大度许多,大有一副“不跟你一般见识”的纵容架势,李爻一拳挥出去索然无味。

    他悻悻地问:“好啦,要说什么?”

    “我要回江南去了,今天跟院判报批,还没来及跟你说。”

    李爻先一皱眉,而后赞道:“做事有始有终,挺不错,那边有你师父在,我也放心,多注意身体。”

    景平听他连个磕巴都不打就答应,有点失落。

    “神医,”李爻突然搭他肩膀,“你刚才跟郑老师说什么了,眨眼妙手回春。”

    他嗓音低磁,毫无预兆地拉进距离,景平被撩得心里一紧,眼看化身正被女儿国王调戏的唐僧,立刻眼观鼻,鼻观口,只差闭眼了。

    他缓神分毫,答道:“给他找了个奔头。”

    郑铮都这么大岁数了,无妻无儿,还有什么奔头?总不能是给自己奔爵位前程,身后能穿金缕衣,躺纯金棺材板子吧……

    李爻莫名其妙歪头看景平。

    谁知景平根本不看他,眼神飘忽,往街边没关的店铺看。

    李爻来气,在他肩膀捏了一把:“臭小子,还非让我一句句问你?”

    景平把李爻的手从自己肩膀摘下来,略重地压在掌心,问道:“太师叔,你自己的奔头是什么?”

    把李爻问得更懵了。

    “帮赵晟守着山河万年是你的奔头吗?”景平又补了一句。

    李爻虽然嘴上总“小孩儿、小孩儿”地称呼人家,私心里早发现这年轻人颇有想法,并且,属于心里门儿清嘴上不说的那类。

    靠事实抹去“二臣”非议、替皇上守着天下太平、辅佐他做圣主明君曾经是李爻的奔头,可自从看见密诏后,这奔头就打折了。

    他也曾因此厌世,觉得一切没意思,拼死拼活更没意义。

    而后,他跑到江南,眼见曾经的战乱流离被他护佑出安宁平静,偶尔又想这或许便是意义。

    可这事非他做吗,天下若没了李爻,便不成吗?

    当然不是。

    家国大义未敢忘,却要背负骂名,何必呢?

    李爻年纪不算大,身边早没了亲近长辈引导,不可能没有犹疑。他想身后名无愧于心,也想人活一辈子,随性罢了。

    两相矛盾,是他在江南小院五年也没做明白的功课。

    而他终归是能者,被人惦记、被事情赶落、出于对郑铮的情义领命赴胡哈,这一去便再没空想这些咸淡。

    直到他重新回到相府,骤然看到父母上战场前栽下的梧桐树开了花,对皇家的厌烦忽而淡了:若这世间又乱了,爷爷的二臣骂名岂非白背了,父母岂不是白死了?

    先人豁出声名性命,不过为了四个字——不负苍生。

    他们从没说过,却身体力行。

    答案就在那里,参天而生,馥郁芬芳,只等待他自行看见。

    李爻没答景平,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景平扣住李爻的手紧了紧,声音很轻地道:“我想查旧事,是为我爹妈、为信国公讨要说法;而我想解你的毒,是纯粹属于我心底里的愿望,我若不是信国公世子,便不会有前一个奔头,但只要我还是我,第二个愿望总不会变的。”

    这说法隐晦分裂得紧,李爻脑袋再好使,也被他绕糊涂了,看癫子似的看他:“什么你是你,你不是你的,你是蚯蚓吗,一切两段还能活?”

    景平笑了下:“你为南晋殚精竭虑,出生入死,因为你是当朝丞相,是李老将军的后人,但若抛开这个身份,你只是李爻,想做什么呢?”

    李爻终于明白了,笑着摇了摇头,抽出手来重新搭在景平肩膀上,装腔作势地语重心长:“果然是思考人生的年纪,”他扬起左腕,晃晃黑镯子:“人都生有父母,无从可选,身份就像这镯子,有的套得松些,比如你是药铺老板的儿子,很容易能做到不以卖药为生;也有的套得紧些,如你是信国公世子,身负仇恨,也如我是南晋丞相,必得在其位谋其政。这样的身份若想抛下,或要削肉磨骨,或要自断一腕,非到绝境,抛不开也甩不脱,既然如此,想这么多做什么?依着自己的心,把该做的做好就是了,”他说到这,向景平露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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