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臣贼子: 30-40

您现在阅读的是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二臣贼子》 30-40(第4/18页)

景平顺口答。

    他心里有点说不清的情愫被对方的熟络撞了一下。

    在江南小院时,李爻偶有下厨,那时景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太师叔做饭好吃,他自然会多吃两碗米饭捧场;而今回到都城,离皇权进了,李爻面对他虽然依旧是三句正经之后便跑偏的没溜儿模样,景平却已经敏感地察觉到绕在二人周围的风起云涌。

    他见此情此景,倏然觉得江南小院已经远隔万水千山,那方小院里住着安宁,这偌大的丞相府里满是危机四伏,不由得莫名其妙地惆怅了一会儿,怀念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柴米油盐。

    李爻切好土豆丝,侧目看他:“啧,看你这模样可不像挺好,来跟太师叔说说,谁欺负咱了?我给你出气。”

    景平笑着说没有,心想:我这么明显吗?

    他想把话题岔开,眼见锅里不知炖了什么,已有一团团蒸汽扑出来,香味四溢,他伸手要去揭锅盖:“这里是什么好吃的?”

    “别掀!”

    李爻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闲得难受帮我把那边的菜摘了。”

    “哦。”

    景平老实打下手。

    “知道我为什么偶尔做菜么?”李爻跟他闲话。

    景平腹诽:还不是因为嘴馋?

    “为什么?”他问。

    “世间事都讲个火候,大道至简。朝堂、战场跟眼前这锅肉一样,开盖要讲时机,急不得,缓不得,时机不好,火候不够,总会差点味道,天时地利人和都得宜才能色香味俱全。”

    李爻说着,把菜扔进热油锅,“呲啦”一声水油爆响。他借机将锅一偏,火被引到锅里,光焰猛盛,爆炒的香气顿时散出来了。

    景平看得出神,心道:是啊,万般皆是大道至简。我担心他的身体,他却有心瞒我,我冒然问,他依旧不会对我说实话的。况且谁愿意身带剧毒呢,他自己定然是没有办法……不如待我查实了毒源,最好是能将解药直接摆在他面前才对。少说多想多做,总不会错的。

    打定主意,缠了他一天的疙瘩暂时被放下。

    丞相府里满团和气,不讲尊卑地吃过一顿家常晚饭。

    锅碗收拾已毕,李爻如常回书房去,景平也自去做晚课。

    月亮悄悄爬得比枝头还高时,景平准备回房休息。

    他路过书房,见灯还亮着,心里纳闷:太师叔怎么还不休息,他晚饭时就在打哈欠,现在还不乏么?

    景平在门口顿足,想敲门,闪念又怕李爻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推门,门果然没锁。

    但眼前的情形让景平眨眼方寸皆乱——李爻坐在椅子上,手紧紧抵着胸口,他甚至没能警觉房门已经开了。一双俊秀的眉毛低得压了眼睛,冷汗正顺着鬓角滑下来。

    第033章 募医

    贺景平大惊, 顾不得礼节,冲门而入,扶着李爻急道:“太师叔怎么了!”他要摸李爻脉搏, 可对方那宽大的袖子, 这时像烂绦子一样缠手。

    景平掀了好几次, 才让对方露出手腕。他的手压在李爻寸关尺上, 居然在微微发着抖,是切实体会了一把何为关心则乱。

    冷静!

    景平深吸一口气,想静下心来感受那脉搏跳动。

    李爻心慌憋气, 胸口一阵阵的疼, 眼前直冒雪花片,是难受极了。他看出景平乱了,强挤出些笑意,安慰道:“不碍的, 原来也曾经这样过……心血虚亏,休息不好, 心脏会悸痛……”

    景平被他这种境况下的安慰刺到了,眉头一紧,闭眼一瞬再又睁开, 慌便淡多了。

    “嘘——你别说话, 放松, 深呼吸。”

    他诊脉片刻, 又道一声“我马上回来”, 转身跑出去, 很快拿回针囊来:“我给你下几针, 应该会好很多。”

    他边说,边把李爻的衣袖卷上去, 在对方手上、小臂落针。

    银针破皮时,李爻觉不到疼,只是穴位被刺激得酸胀。

    起初,他是没心思细看的,针落完一半,难受开始缓解,他便能分心看景平落针——确实可圈可点。

    银针极细,受一点力便会打弯,若是抵着皮肤往里扎,必然疼痛。景平是悬针破皮,既快又准,很像飞针的手法。李爻看得有意思,难受又减轻了。

    景平一套活忙完,脸色不怎么好看,起身往屏风后面去:“我给你倒杯水,润润嗓子。”

    他强撑了半天镇定,其实心里早开锅了,心疼、焦虑、隐忧涨满了胸膛,为了不让自己在对方面前失了方寸,他要找借口,躲起来缓片刻。

    他前脚转进去,敲门声响了:“东家,歇了吗?”

    全府上下,都称李爻“相爷”,这声“东家”一听就是孙伯。

    老人家进门,见李爻撸着两条胳膊被扎成个针包,关切道:“刚才不得机会,这是花长史新配的方子,但他说这药您少吃……”

    “啊,知道了,”李爻顿觉不对,截他话茬,“时候不早,您去歇着吧。”

    可孙伯是个寻常老家人,根本没察觉到屏风后有人,也没意识到李爻是在拦他,又道:“他还说,您若是手脚……”

    “诶,景平呐!”

    李爻突然高声咋唬,话插得实在不高明,却也没办法,他把孙伯递来的信笺收进怀里,同时扬声问:“我这针可以下了吗?”

    孙伯终于意识到屋里非只李爻一人,自觉言多有失,愣住了。

    李爻向他笑:“好了,有住得不习惯的尽管跟我说,若是我没在,您就找胡伯。”

    孙伯“哎”了一声,面带愧色地走了。

    景平明目张胆“偷”听二人对话,更确信了白天的猜测——师父对太师叔身体状况的了解,比自己预想的多。

    他深吸一口气,不知第几次告诫自己在他面前要“成熟稳重”,面无表情地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把杯子递在李爻手上:“针等一会儿再下,效果更好些,还难受吗?”

    不怎么难受了。

    李爻赞道:“你这本事真不错,要不你教教我,我就不用总麻烦你了。”

    景平淡淡看了他一眼,被那句“麻烦你”闹得心里别扭:“落针的深浅得练些日子的,不如我告诉你几个穴位,我若不在你身边,难受时你自己压一压也能管用,不一定非要用针。”他顿了顿,终是把那句“你怎地这么见外”按捺下去。

    李爻看他淡定得与刚进屋时判若两人,正自纳闷,就听景平又问:“师父写了新方子吗?我最近研究药理,能给我学学吗?”

    李爻隐约品出他的醉翁之意,糊弄道:“既然是研究,便等我配好了药给你闻闻,看你能闻出几味药材来。”

    他缓兵之计很明显,想拖得一时是一时,以为景平还要跟他磨叽几句,不想对方问:“到时候若我都能猜出来,有没有奖励?”

    “这还不好说,想要什么,许你便是,”李爻随口许诺,不知真假地打了个哈欠,“针下了吧,都把我扎困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