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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明月歌》 20-30(第10/29页)
二皇子的母妃杨氏,乃四妃之一的贤妃,出自名门弘农杨氏。
而杨贤妃的嫡亲幼妹,嫁给了博陵崔氏子,后随夫君外任金陵太守,亲姐妹已近十年未见。
这回知晓儿子去淮南征战,杨贤妃就提到,若是战事告捷,得了闲暇,就顺道去金陵探望妹妹一家?。
二皇子至孝,他又久在长?安,对金陵这等江南富庶地也?心?神向往,便将此事搁在心?里?。
现今见战事已到尾声,回程有望,遂邀裴瑕一道去金陵。
“也?好。”裴瑕沉吟应下:“臣的故交净空大师也?在金陵同泰寺,臣正可寻他饮一盏茶。”
二皇子眼前一亮,虽他不是什么诗文大才,却也?知道这净空大和尚的诗才天下闻名。
真不愧是裴守真,竟然与净空大师也?有旧识。
“甚好甚好。”二皇子笑道:“到时若得空,我也?随你一起去讨杯茶喝。”
裴瑕应着,再次垂眼,静静看着杯中清酒。
对那繁华金陵城倒没多少兴趣,只想着若能斩获贼首,提前回去,或许十月,便能返回洛阳。
“十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
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1」
长?指轻抚过腰间系着的那枚平安玉扣,他看向窗外那轮明月。
不知家?中现下如何。
她,又在做什么。
【24】
【24】/晋江文学城首发
皎月清辉, 静静笼罩着谢家小院。
堂屋里那张四四方方的饭桌搬到了院里,为庆贺佳节,桌上摆着五菜一汤, 有?鱼有?肉有?烤鸭, 放在寻常百姓家简直丰盛得堪比过年。
谢无陵还特地打了一壶桂花酿,可惜沈玉娇有?孕在身, 不能饮酒,他只?能独饮。
但这?么多年,总算有?个?“家人?”陪着一起过中秋, 便是不能共饮, 他这?心里也快活无比。
“小娇娘, 你多吃些,这?么多菜呢。”谢无陵自?顾自?倒了杯酒, 嘴里还不忘催着沈玉娇多吃:“隔夜菜味道可不好。”
沈玉娇轻轻应了声“好”, 再看桌上那些菜。
菜都是好菜, 这?要是放在半个?月前, 能给她?吃一块肉, 她?都能欢喜雀跃好几天。
但人?大都由?俭入奢易,过了半个?月的踏实?日子,再看这?些大荤的肉菜, 反倒没了胃口。
最后,还是夹了块桂花糕慢慢吃起来。
从前在长安, 中秋家宴上也会摆上一道桂花糕,只?长安的桂花糕和金陵的桂花糕不同——
长安的桂花糕小小一块, 用糯米粉混着桂花粉, 加糖后放入精致的桂花形模具里,成形后放上笼蒸制, 待放凉后,再用瓷白汝窑碟摆盘盛好,为着好看,每块桂花糕上还会放一点糖渍桂花,犹如金灿灿花蕊,好看又好吃。
而此刻,她?手?中这?块桂花糕,说是桂花发糕更为贴切,发糕上洒几瓣桂花一起蒸了,便算桂花糕了。
两厢对比,差距颇大,沈玉娇却不觉有?何?不好。
人?要懂得知足,她?如今好歹还有?块桂花发糕吃,岭南的父母兄嫂呢?
如此佳节,如此良宵,他们此刻可能共坐一席,平平淡淡过个?节?
又是否如她?思念他们一样,此刻也在思念她??
“怎么一副要哭的模样?”
男人?疏懒嗓音带着几分不解于寂静夜里响起:“老马家的桂花糕有?这?么难吃?”
沈玉娇堪堪回神,迎上侧座男人?疑惑投来的目光,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勉强挤出一抹浅笑:“没,挺好吃的。”
谢无陵看着她?这?敷衍的笑,浓眉拧起,道:“你要是不想笑,就别逼着自?己笑。”
沈玉娇微怔,嘴角弧度慢慢放下,而后垂眸:“对不住。”
“好端端的道歉作甚?”谢无陵眉头拧得更深:“老子又没怪你。”
沈玉娇飞快看他一眼,低低道:“我不是故意要扫兴……”
谢无陵:“……”
他算是明白了,处了这?么大半个?月,这?小娘子还怕他呢。
不过他有?那么凶神恶煞么?
这?些日子,他好吃好喝供着她?,没打也没骂她?——如果?骂蠢婆娘算骂的话,她?不也骂了他登徒子?
“行了,大过节的,高兴些,别动不动赔罪。”
谢无陵将长条凳往她?那边拉了些,见她?纤长眼睫颤动着,一副想避开又强忍着没避的模样,黑眸轻眯了眯。
须臾,他淡声道:“我知道,虽然你人?是留下了,也答应嫁给我了,但你心里其实?看不上我,觉着委屈了……”
“我没……”
“你先等我把话说完。”
谢无陵侧坐着,长指执着盛满桂花酿的酒碗,骨相?分明的脸庞透着些薄醉的酡红:“你虽然有?许多事瞒着我,但我也猜出来,你出身肯定比我好,之前嫁的那个?夫家呢,条件肯定也比我强。前后一比对,你心里有?落差,这?也是人?之常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是你也得明白,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你家里落败了,夫家又死光了,你个?小娘子带着俩孩子,总得寻个?新的活路吧?”
这?还是这?大半个?月来,沈玉娇第一次听?他嘴里说出些正经话。
默了两息,她?轻轻颔首:“你说的,我都明白。”
“你若真的明白,那就最好。”
谢无陵睁着那双夜色里仍旧明亮的黑眸,定定望着她?:“我谢无陵呢,虽是个?无父无母、大字不识的地痞,家里也算不上多殷实?,但我有?一点可以与你保证,只?要你愿意踏实?跟我过日子,我便绝无二心,一辈子只?对你好!倘若日后我对不起你了,你就去厨房拿把刀,把老子阉了当太?监,老子也绝无二话!”
这?话说得赤诚又粗俗,沈玉娇柳眉轻蹙,而后无奈望着他:“谢无陵,你吃醉了……”
谢无陵竖起眉:“老子没醉!老子和你说认真的。”
沈玉娇:“……”
她?看着他透着薄薄绯红的脸,再看他那灼灼明亮的黑眸,一时半会儿?也判断不出,他到底是醉还是没醉。
但无论他醉没醉,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什么绝无二心、什么一辈t?子对你好,她?也不会真往心里去。
她?不是蒙昧无知的村妇,读过诗,也念过传。诗经里说“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传记里也有?卓文君寄给司马相?如“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便是不说那些远的,本朝的开国皇帝与皇后,青梅竹马,少年相?伴,皇后为皇帝生儿?育女、疏远外?戚,只?求他能信守少年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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