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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君为客》 160-170(第10/16页)
准备好了再搀着您过去。”
沈复念点点头,接着躺下去念信。
后来佛堂亮了烛,轩永把那地儿烘暖了才去叫人,谁料沈复念竟已就着秋窗飘进的潮气睡下。
轩永蹙着眉替沈复念扯褥子裹好,到底没去吵他,后来又跑到佛堂把烛火给吹了。
轻飘飘地,吹走沈家一条命。
***
翌日,沈复念起了个大早,一双眼肿得不像样,恰巧最近眼睛不大好使,他也懒得服药,便唤轩永拿条白布来给他遮眼。
梳洗之际,他照旧同轩永闹,闹着闹着,白绸滑至额上,有如孝带一般。轩永见状赶忙把绸带子松了,沈复念却像是没察觉,只说:
“快些给我系好了罢,今儿我得遵照侯爷意思,去会会那常之安的,可不能误了时辰!”
***
如今内阁首辅共八人,其中因着史沈二家贪腐案升任者,有户部尚书常修,大理寺卿何夙及御史中丞沈复念;除此之外五人,为门下侍中白仁,中书侍郎洛仲与梅观真,及两位少言寡语的三朝元老。
把持朝政的八人当中有四寒门,与缱都九家平分秋色,这于常年而言分外稀奇。可在这乱世当中,没人再去计较这些。
今儿常修与沈复念约着未时在茶楼会面,他二人先前在政事堂虽是常能见着,在外头却是头一回。
常修把手一推,说:“大人。”
沈复念蒙着眼,凭声音远近断他举止,不拘小节道:“嗳!常兄,你甭和我这瞎子客气,咱有事说事,这些虚的,我也瞧不着,不必再做了!”
见那人依旧无言,沈复念又补充说:
“大人若是在意曾参与弹劾我沈家一事,那下官还是在此把话说清为妙。下官本该谨遵孝道,视您作仇雠,可是下官因着良心,没法子做到那般地步。正巧下官又是个瞎子,就把那事都过眼云烟,您也不必过分在意。”
常修轻轻咳声,又瞥了那轩永一眼,后来虽听话免去许多繁冗礼节,说话调子却仍旧恭谨,他道:
“陛下赴北前组建内阁,内阁首辅八人当中,在民间声最响的要属洛家那位大人。其亲姊与侄儿如今皆不知所踪,他倒是凭借一副好口舌不再凭靠祖荫,青云直上,不知得百姓多少欢颂。如今我们不怕昏官挡路,怕的就是他这般颇有主见的清君子。”
沈复念琢磨着:“洛仲么?他从前便与梅氏二人私交甚密,再加上陛下离京之前给那梅观真也升作了正三品的中书侍郎。段老殁后,中书令一职出现空缺,那二人可就是中书省的俩交椅。今儿又在内阁聚首,若要共起浪,得猛!”
常修点头:“在下忧心之处便在这儿了……今儿臣受季侯之令奔回震州,没法再盯着那二人,这会儿实在放心不下。”
沈复念闻言却是一点儿不着急,只吩咐轩永去同茶楼掌柜买几两手中茶叶,才又吹着茶沫说:“没有天子作墙垫背,文官起不了浪,只有武官才吓人,不是么?”
“此话差矣!咱们这缱都,那总和禁军闹的,您忘了是谁了?还不是那些个年富胆高的太学生!洛梅二位大人皆是太学出来的真君子,来日若是他二人合谋篡国……”
“成啦。”沈复念搁茶,“下官来日专程在政事堂同他们唱反调,只怕这眼上布来日都得给人拿墨泼黑!”
“处处跟那俩清官对着干,可不就是个狗官!”他说着又冲常修漏了个笑。
***
沈复念出茶楼时被一约莫八九岁的布衣孩提给撞了。
那小孩儿在腰间绑了个藤编果盘,将点心都往上头摆,正吆喝着:
“桃花饼嗳,两块一文钱!”
沈复念被那人撞了只是侧头冲轩永笑,说:“这小孩儿也真是,说谎竟不知拣真一些的说!现今哪还有开桃花呢?都早枯在春末了!”
“估摸着是见今儿满大街的菊花酥,忧心卖不出去罢。”轩永把沈复念给搀稳了。
“买个四块吧,适才茶苦,吃多了嘴涩,尝些甜的,也好犒劳一下齿舌。”沈复念从袖袋里取了两文钱,悬在半空等轩永接,“也叫咱主仆俩尝尝这霜天里的桃花饼。”
轩永接了,却是支吾着踟蹰:“可那里头没有桃花,您不也才说吗?”
“念着有,便就当作有了罢!”沈复念笑道,“就跟人似的,只消有人念着,就注定再也离不开这人世间了。”
第167章 子归南
魏風·稷州
红衣郎策马扬鞭, 溅起山道枫叶千万里。
稷州侯爷回稷州,这是该敲锣打鼓的好事,然季徯秩还没能思索出如何摆驾回府有乐子, 守门将先给他堵在了城门外头。
季徯秩弯着媚眼觑人, 温声说:“甄老三,快些起开, 我才离开这稷州多久,你便只认笑面虎, 不认祸世狐了?”
喻戟的副将甄老三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 连忙拱手道:“回侯爷, 末将这不是不叫您进城, 是喻将军有令, 您甫回稷州,便要末将把您带去喻府坐坐。”
“哦?”季徯秩挑眉, “我放着我那雕梁绣户的侯府不住,去住他那遍栽兰草的清雅将军府干甚?”
甄老三面露难色, 倒是没收步。
季徯秩见他深秋流冷汗, 笑起来, 说:“好罢, 不为难你!你唤个兵卒将我包袱送去侯府, 记得挑个机灵的, 我那侯府歇了多少盼郎归的心窄美人儿, 嫉妒心强得我都招架不住,我怕他们见喻大将军横刀夺爱,会朝人动刀子!”
甄老三是从缱都跟着喻戟来的, 到底不是稷州人,还不大懂季徯秩脾性, 自然不敢轻易迎合那季侯爷的玩笑,忙弓腰称是。
***
未见其人先闻其笑。
季徯秩还没进门,方见着那张温润笑面便把手一敞,说:“喻家长公子,本侯对你可谓甚是思念!这屋里好香,只可惜气味淡了些,不仔细闻便要跑的,好磨人!——过来抱一个?”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正坐太师椅上的喻戟并不起身接迎,只用眼神示意他坐。
“怎么水乡的软音没能磨润你的性子,反而叫你更是刁了?我这进府还没一会儿呢,你就颐指气使上了?”季徯秩整衣危坐,扬了扬下巴,问,“前些日子,你又招兵马?”
喻戟那不带一丝垂翘的眼尾纵然是笑,也不带一丝蛊惑亦或求怜,他颔首,道:“如今稷州上下三十万将士,除去充当稷州守备的,还余有半数。”
“你真是了不得,我爹当年领龛季营征战北疆时大点兵,数遍稷州上下,至多也不过凑出二十八万兵卒。”季徯秩转动着玉扳指,说,“这么些兵马如今不在我手,我这侯爷倒真要问问你——这些个人,你打算往哪儿用?带去北疆还是死守稷州,亦或领去缱都?”
喻戟挂着端庄笑,只自袖袋里取了块东西抛给他,说:“现在龛季营兵符握回侯爷手上了,这些人该往哪用,末将今儿还要问问侯爷。”
“方监军唤我赋闲稷州呢!”
“他是要你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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