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女帝拯救中: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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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在周御医开出的处方基础上,添了几味药,并着外敷药用了下去,几个时辰过去,并未见病患症状缓解。那最先发病的孩子,更是命若悬丝,朝不保夕。女铁匠抱着命根,眼泪止不住地流。

    消息传回宫中,唐笙听到周院判对于病患的处置,以及治标不治本的隔离方法,心凉了半截。

    萧医女对于病患症状的描述比二娘要全面,唐笙读了,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了。

    照着周院判的处置,但凡沾接触过恭桶,易沾染上粪水的人之后都会相继发病。粪水一旦处置不好,极易导致更多人染病。

    此病潜伏期不定,少则半月,多则两月有余,短期内染病者难以觉察。如若周院判未曾发现这点,在封禁月余后便宣告治疫成功,人员来往,虫卵顺水传播,再寄生钉螺……

    太医院里,唐笙阖上医书,奔向宣室殿。

    她值夜的时辰已过,没有方汀的通传是进不去内殿的。

    殿中仍留有灯火,唐笙知道秦玅观今夜大概是辗转难眠的,横下心,一咬牙求着方姑姑帮她通传声。

    方汀端着茶盏,叹了口气:“唐大人,陛下的意思您不知么?她不想让您去,您这般会让陛下不悦的。”

    “我知道,我更担心疫病在京中扩散开,到时候,禁宫怕是也防不住。陛下她本就体弱……”唐笙心急,话说得有些乱,“姑姑求您给我通传一声,有些话我得当面同陛下说……”

    方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觉得她脾气是真倔。

    “奴婢帮您通传一声,但陛下大概不会见您。”

    唐笙连忙道谢。

    方汀入殿没多久便出来了,撩着风挡冲唐笙摇了摇头。

    唐笙在檐下立了会,血气直上涌。

    她撩袍直挺挺地跪下,硬是和秦玅观犟上了。

    “你这是做什么!”方汀惊了,不过几日而已,唐医官脾气见长,竟和秦玅观作起了对。

    “姑姑,唐笙有难言的苦衷。”唐笙仰首望着殿内探出半个身子的人,恳切道,“若是照着周院判的法子治疫,必有大患。”

    “地上凉。”方汀劝道,“你先起来。”

    “陛下不见我,我便不起。”唐笙道。

    春夜凉寒,久跪殿外,双膝必然受损。

    方汀转了几圈,叫来宫娥寻了个软垫给她,唐笙坚持不用。

    她将唐笙的话如实禀明了秦玅观,故意提了几嘴唐笙正跪在殿外,留意着秦玅观的神情。

    可惜灯火太暗了,方汀只听得五屏椅上的人,“咔吧”一声搁下茶盏,心跟着颤了颤——她知道,这是陛下动怒的前兆了。

    秦玅观平素最厌恶被人胁迫,唐笙此举正是戳了她最忌讳的点。

    “她要跪便跪着罢。”秦玅观放下折子,“朕要就寝了。”

    方汀欲言又止,抬眸偷看一眼秦玅观,又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你要说便说,别一副憋闷相。”秦玅观不悦道。

    “陛下,唐大人是忧心这疫病传进宫内。”她轻声劝说,“说到底,还是担忧您呐。”

    “太医院那么多老道医官,都抵不上她一个黄毛丫头么?”秦玅观语速比平时快了些,蜷着指节磕在奏折上。

    方汀不敢说话了。她小心翼翼地服侍完秦玅观洗漱更衣,解下了帐帷。

    榻上人今日翻身翻得格外多,方汀取来经书搁在手边的花架上。

    不一会,帐帷果然被掀开,秦玅观道:“取卷经书来。”

    方汀立马递给了她。

    秦玅观接了,在手中拿了片刻,又将经书丢回了她怀里。

    方汀连忙低头。

    秦玅观撑身坐于榻边,揉着眉心,鼻息发重。

    “陛下?”

    “去,丢个软垫给她。”

    “奴婢给了,她不用……”

    秦玅观太阳穴发烫,她重新躺下,掩上了帐帷。

    方汀收好经书,退至阴暗处。

    殿中点点滴漏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方汀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帐内传出一道幽幽的声音:

    “她还跪着么。”

    方汀猛地惊醒,步伐匆忙:“奴婢这就去瞧瞧。”

    安静躺着的这会,她气已经消了。

    方汀出去后许久不归来,应当在劝说唐笙。

    秦玅观拉起松垮的中衣,起身,从衣桁上取来氅衣披上。

    行至外殿,果然听到了刻意压低的人声。

    方汀还未来得及退开,风挡便被人完全掀开。

    秦玅观俯瞰直挺挺跪着的犟种,火气再一次蹿了上来。

    犟种一见她,双眼便是一亮,像是意料之中似的同她说起了话。

    秦玅观火气更大了,若是火苗是实体的,她的发此刻应是燃着的。

    “滚进来。”秦玅观冷冷道。

    唐笙腿跪麻了,踉跄着起身,被方汀扶住。

    一瘸一拐地来到御前,秦玅观已在外殿的丹墀御座上坐定。

    唐笙接着跪,酸麻感激得她呲牙咧嘴。

    “陛下,那疫病并不严重,但周院判弄错了传染源,这会出大事的。”唐笙努力向秦玅观解释,“那虫卵寄生体内,又会随人的泄物传散,京城泻水渠四通八达,不及时控制住,便会令更多人染疫……”

    “御医都死绝了么,非得你去。”秦玅观打断了她的话。

    “医书上说的和我的见解不同,我如若不去,他们只会照着医书上的处置。”唐笙苦笑了下,“我人微言轻,除非您放权于我,不然他们不会信的。更何况,这中间许多细节,需要现场查勘。”

    “你如何判断医书上说得不准。”

    唐笙深吸气,说出了自己思量了编出的说辞:

    “回陛下话,微臣是推断得知的。古书上说,此疫多发于水乡,每次大疫必伴水灾,水乡钉螺、鱼虾众多,便于虫卵寄生,不少病患发病前曾下水摸鱼摸钉螺充饥。且此病不会立即致死,病患会慢慢腹胀,久之则亡,这不正是虫卵在人体内繁衍生长么?”

    丹墀上的人不说话了,唐笙抬首仰望她,眸中带着期许。

    “你可知,治疫不成,该当何罪。”

    “微臣不知。”

    “倘若侥幸活下来,轻则流放,重则死罪。”秦玅观仍不想唐笙去,她继续道,“倘若染病——”

    “若是治成了呢?”唐笙目光炯炯。

    秦玅观被她意气昂扬的神色攫取的视线。

    她逼问道:“你有把握么。”

    “有。”唐笙即答。

    秦玅观哑声笑了:“你不怕死么?”

    “怕死。”唐笙一字一顿道,“但更想成为陛下的臂膀。”

    秦玅观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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