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女帝拯救中: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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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臂膀?”

    上一个说这话的是唐简,她没能护住唐简,也害得唐家破亡。她心中有愧,这才愿意护住唐笙,以全她那近似于无的良心。

    过去秦玅观虽有心提拔她,却从未想让她犯险,只是想要给她些权力,让她有自保的能力。

    如今,唐笙却说要做她的臂膀。

    丹墀下的人似乎还不明白这两个字的重量。这意味着,她要和自己一样双手染血,活在猜忌与忧虑中,辗转难眠。

    秦玅观生在皇家,自她决定夺位那日起,便是满袖腥风,天生注定的孤煞命了。

    “你想成孤煞么?”

    “我只想成您的臂膀。”唐笙抿唇笑,“您要给我放权,总归要有个由头,这个由头,我自己挣。”

    秦玅观俯身,取出氅衣里藏着的明黄卷纸,两指夹着,探上前。

    唐笙扶膝起身,拾级登上丹墀。

    这是秦玅观的手谕,唐笙展开卷纸时,秦玅观的指节一直松松地夹着它。

    借着昏黄的灯火,唐笙看清了卷纸上的字迹。

    秦玅观调回了周院判,将她顶到了一直空置的左院判的位置,唐笙跃升四阶,官从正四品。

    “接得住么?”秦玅观问。

    唐笙颔首。

    秦玅观松开两指,手谕落在唐笙的掌心。

    她靠上御椅,垂首望着阶下人:

    “滚罢。”

    第57章

    两个月内连升六阶, 这种升迁速度,是活脱脱的青云直上。再升一阶,唐笙便要换上绯袍了。

    科举出身的京官, 若是没有特别突出的功绩,升到正四品, 这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方汀速度极快, 一早便送来了尚衣局赶制的圆领官袍。

    胸前的补子变成了云雁,衣袍颜色也更深了些。唐笙换上新袍,准备谢恩,却被秦玅观以准备上朝的由头顶了回来。

    她在中庭叩首,算是谢过了圣恩。

    在她转身离开之际, 檐下的窗开了一条极窄的缝隙。

    秦玅观望着她的背影,唤来方汀:“敲打周林皋,让他打好唐笙下手。”

    “是。”方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瞧见了身影缩成一小团的唐笙。

    *

    单间耳房里,唐笙握着毛笔努力将每个笔画写得清晰。

    这张字条是她写给方姑姑的, 从秦玅观每日用药的注意点讲起,一直写到该怎样防治风寒和疫病。

    做完这些, 她还是不放心, 又跑了趟太医院准备了大半个月用量的药,分门别类,写清用量交给了方姑姑。

    方汀接了满满一箱的东西,重得忍不住提腿抵了抵。

    “唐大人, 您这是……”

    “我放心不下陛下的病。”她道,“陛下至今风寒未愈, 又要操心国事,实在是辛劳。”

    她又喋喋不休地叮嘱了方汀许多, 方汀体谅她的忧心,一一应了。

    忙完这些,唐笙依旧提心吊胆,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没嘱咐,回耳房的路上一步三回头。

    “姑姑,一定要催陛下用膳呀,不用怎么吃得消!”唐笙回首,略拔高了些音量。

    方汀边叹气边点头,心觉好笑——这医官说的,像是她们这些伺候的偷了懒,让陛下吃着苦头了。

    慢慢吞吞回到耳房,唐笙挎上褡裢,背好行李和医书,两边各挂了个药箱,准备出发。

    前些日子被丢到御林司习武,她别的没学着,唯独抗揍能力和负重能力得到了极大提升。一直行至禁宫中轴线附近的宣政殿,她才觉出些累。

    不远处,秦玅观的御辇掠过了红墙琉璃瓦撑起的巷道,仪仗绵延,不见队尾。

    唐笙同她不同道,只来得及眺望了她一眼,便随着宫人们下跪了。

    陛下定是被她气着了,今晨她去谢恩的时辰,明明是她用膳的时候,可她不愿见她。

    御驾进了宣室门,众宫人起身。

    唐笙,提了提肩头的东西,心里落空空的。

    *

    方清露一早便听说了陛下派了新院判过来,特地遣了小厮去接。

    她在府衙前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见着了来人。

    这新院判似乎还挺胖的,压得马儿头都低了半截,肚皮离地更近了。

    今日太阳不错,方清露用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翘首以盼。

    人越来越近,她的疑心也越来越重了——这新上任的左院判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唐笙背着东西哗哗啦啦地下了马,马儿肚皮升了上去,脖子也梗直了。

    方清露眨巴眼睛,呆道:“你是新院判?”

    唐笙从衣袖中取出秦玅观的手谕,交给了她。

    方清露看完,眨了眨眼,不可思议道:

    “这就升上正四品了?”

    也不怪她发怔,唐笙再升两阶就要和她平起平坐了。

    唐笙颔首。

    “你这名儿起得好。”方清露主动接过她背来的药箱,迎她入内,“真真是‘好风凭借力,送你上青云’了。”

    解放了双臂,唐笙揉了揉压了半天的肩膀,切入正题:“我真是来治疫的,现下什么状况了?”

    “眼下有三人发病,余下和他们有接触的,都被周院判关到西厢了。”越往里走,戴罩面的人越多,方清露从差役手里接了两个,一个给唐笙戴上,一个给自己戴上,“两个成人倒是没怎么闹腾,那最先起疫的孩子看着是快不行了。”

    “人在哪里。”唐笙放下东西,从箱中取了两个葫芦,“带我去瞧瞧。”

    方清露给她引路,迎面碰上了周院判。

    唐笙本以为他要啰嗦两句,结果老头啥也没说,同她见了平级礼便要离开。

    唐笙亦不想得罪人,认真回了个晚辈礼,目送着他离开。

    “在周院判制定的细则上舔几项。”唐笙说,“染疫者和同他们有接触的,排泄物必须妥当处置,不得随意倾倒沟槽。”

    方清露往心里记着,抬头道:“不爱干净会染病?”

    唐笙向她解释了一通原理,方清露似懂非懂。

    “总之,沾上粪水就会染病。”唐笙言简意赅,“虫卵遇水便能生存,碰人便能感染。”

    二娘懂了,她向唐笙讲清了粪水和废水的处理之法,最后道:“我会把控着用水出入的。”

    方才她说话时,唐笙便在脑海里擘画出了流调图——因为周院判的固执己见,刷恭桶的老头一家要染疾了。

    本就是干苦营生的,还要经历这一遭。

    唐笙心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滋味。

    她随方清露去观察了那几个辽东人的症状,确定了,他们得的就是血吸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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