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女帝拯救中: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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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影遮着秦玅观的光,秦玅观被她晃得心烦意乱,眉头紧蹙:“把帐帷放下!”

    唐笙不敢怠慢,立马将帐帷遮得严严实实。

    半晌,帐帷里又探出一只肤白质腻的手,白玉一样在她面前晃了晃。

    唐笙回神,又将帐帷收起了半面。

    “水。”倚着被褥的人言简意赅。

    唐笙举了茶盏,她又不去接,连眼睛也不愿睁一下。

    没有办法,唐笙又只得单腿半跪在她身侧,手臂托着她直起身。

    秦玅观睁眼了,这次眸底没有捉摸不透幽暗,取而代之的是唐笙一眼便能看出的烦闷。

    她一直盯着她的袍服,唐笙以为秦玅观是嫌弃自己的外袍脏,胆颤心惊地单手解了盘扣和系带艰难脱着。

    唐笙一只手还托着秦玅观的肩,动弹不得,外袍跟袈裟似的半挂在身上。

    秦玅观见她又是一副窝窝囊囊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拽下了另一面。

    这下唐笙就剩个右手衣袖还挂在身上了。

    她里头还有件直身,看起来倒不至于衣冠不整,只是不挤绦带到底是看着是不太雅观。

    “坐下。”秦玅观不悦,“托得朕颈酸。”

    唐笙听从御命,又胆颤心惊地坐下了。

    秦玅观身后的被褥成了摆设,她半倚着唐笙,这才开始喝水。

    她小口小口啜着,跟猫儿一样,唐笙看着她,不知为何就联想想起了她过去在小区投喂的一只小流浪。

    小流浪应该是被主人抛弃的,吃相很是斯文,总是怀着戒备打量周遭。唐笙一开始摸不清她的秉性,连投喂都是小心翼翼的,后来混熟络了,小流浪偶尔会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掌心。

    一盏茶很快便见了底,秦玅观留了几口,不喝了。

    唐笙手长腿长,支身将茶盏放了在临近的长脚花几上,这才来服侍秦玅观躺下。

    她试探性地收着手臂,秦玅观似是睡着了,随着她身体歪倒。

    唐笙不敢动了。

    不仅不敢动,她还要注意秦玅观睡得舒适不舒适,时不时调整个位置。

    秦玅观往下枕,半压着她的手臂,唐笙为了避免疼痛,只好跟着下移,渐渐的,她快成斜躺在秦玅观身侧了,一只脚半悬着,一只脚还踏在地上。

    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唐笙听到了身侧的人清浅且均匀的呼吸。

    白日里,秦玅观一直缩在她的怀里,唐笙不曾看清她的神情。上次秦玅观睡着后她便没有久留,殿内昏暗,她看不大清她的眉眼。

    这还是唐笙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睡着了的秦玅观。

    什么帝王气魄,什么天家气度都和她不沾边,她只是个睡着了的女子,眼角耷拉着,安安静静的,病怏怏的,连鼻息都透着易碎的纤薄。

    唐笙拨开她含在唇角的发丝,心跳逐渐平复。

    殿内那样安静,唐笙记不清自己是何时睡去的。

    她是被热醒的,子夜时分,秦玅观果然起了高烧。

    唐笙来不及多想,便将她抱在怀里,接过方姑姑递来的巾帕一点点擦拭额头脖颈和掌心。

    秦玅观烧得难受,伏在榻边,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唐笙托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她扶着唐笙的小臂,虚弱地枕在她的臂弯里。

    “难受。”她呢喃道。

    唐笙俯身,听到她的发颤声音。

    不过两个字而已,她却被秦玅观牵绊着,亦感觉到了痛楚。

    “冷。”

    高烧中的秦玅观畏寒,额角虽冒着汗,却还是往唐笙怀里倚。

    唐笙将她圈紧了些,心中一阵酸涩,无力感蔓延开来。

    秦玅观吃了药,做了针灸,眼下是别无他法,只能熬过去了。

    衣袖一直被人揪着,唐笙垂眸,看到了秦玅观的指节。她像抓着救命稻草般抓着她,不肯松手。

    “陛下……”唐笙唇线紧抿,眼眶通红。

    点点凉意洒在了秦玅观的脸颊上,她羽睫轻颤,低低应声,带着极轻的鼻音。

    她在说:

    “好痛。”

    第54章

    秦玅观烧得浑身作痛。

    高烧带来的痛楚远比白日里雨点砸在身上来得痛。秦玅观好像泡在雨里, 又好像被火灼烧着。胃里也在绞痛,如果不是唐笙叫醒她喂了一碗药膳,她应当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这种感觉和四年前有些像。

    四年前的雪夜, 她带着黑水营的将士趟进冰冷刺骨的江水里,大半个身体都浸在水里。南陵的雪同边塞的不同, 打在人身上不一会就融化了, 因而更像是质感粗粝的雨。

    秦玅观面颊被雪粒划痛,待到雪融,面颊又冻得发麻。上岸后,她双腿灌了铅,咬牙拽紧缰绳策马疾驰。

    她在马背上发了好几夜的烧, 烧得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终于在三天内赶回了京城。安插在禁宫的眼线,以及那些深受庆熙帝溺爱独子苦楚的宫人于城内策应,秦玅观在病中控制了都城。

    那一夜的动乱远比年前的谋逆来得血腥。秦玅观屠了一批作乱者,迈过连片的尸首, 踩出一串带血的足印,最终在大行皇帝灵柩前继位。

    大局已定, 秦玅观才有时间养病。泡水的伤口, 狰狞的冻伤,从未痊愈的旧疾一齐发作,她蜷曲在榻边,恨不得斩断伤肢。

    那时她没叫过一声痛, 如今枕着唐笙的臂弯竟忍不住呢喃起自己的痛楚来。

    脸颊沾染了凉意,秦玅观知道是唐笙哭了。她想睁眼看看她, 双眼却不受控制地耷拉,只能瞧清她的轮廓。

    小医女总是在哭, 被她捏着下巴恐吓时会哭,同她亲昵时会哭,误会自己给了她委屈受也会哭,心疼她生病时还在哭。

    秦玅观想替她擦拭眼泪,腕间却没有力气。

    她只得歪了脑袋,栽进她的怀抱里,嗅起她身上的味道。

    唐笙以一个保护的姿势圈着她,落在她腰际的手揪着她的中衣,隐隐发颤。

    她给她喂药,秦玅观咽了几口便咳嗽起来,褐色的药渍溅在唐笙的衣袖上。唐笙知道她喉咙也痛,药喂不进了,只得抱紧了秦玅观祈祷她能早些睡去——睡去了就暂时觉察不到痛了。

    她像小时候妈妈哄她时那样,轻拍秦玅观的肩膀,被她枕着的那只手,掌心隐于她的乌发间,轻缓摩挲。

    这样的动作似乎真的能缓轻秦玅观的痛楚,她揪着唐笙衣袖的指节渐渐松开,最终滑落在她身侧,捻皱了被褥。

    唐笙牵住她落下的那只手,同她十指相扣。

    秦玅观终于睡着了,眉心凝着的痛苦和愁绪消散了。

    丑时,怀中人发了汗,退了烧。

    一宿没合眼的唐笙鼻息缓和,这才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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