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不二法: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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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间,我挣脱善才的手,飞奔着冲出中庭,绕了好几个大弯,原路赶到教坊门外。

    我气喘吁吁扬首远眺,只见宽阔的青石大道上,那顶朱红凤轿背负着浓烈的夕阳,日影被流光越拉越长。

    我冲着远去的花轿,长声高喊:“我姓花!”

    今日伊始,我有了名姓。

    我叫花不二。

    花,是花想容的花。

    不二,是至高无上,是独一无二。

    我为人间不二法。

    为你裙下,不二臣。

    第134章 花容(二)

    茶水烧开了。

    宫颜拎起铜壶,为每个人斟了一盏热茶。

    铜壶搁回炉子上,火焰时明时晦,水雾时淡时浓。

    宫颜坐上禅椅,手里捏着念珠,缓缓道来。

    从我能记事起,我爹和我娘一直挺和睦的。

    我爹话少,为人沉肃威严。他常年不回家,要么在羲和峰料理门派,要么奔往九州办差,只有来汉京入朝面圣之余,才顺路回府看看我们母女。

    我娘是名门闺秀,亦是众所称道的良母贤妻。她温柔,贞静,知书识礼,矜持有节,极少流露悲欢喜怒,而且持家有道,府里的地亩钱粮、人口执事、祭祀供给……无不打点有序,从不需我爹操一点心。

    我爹我娘虽然聚少离多,但他们一直相敬如宾,从来没有吵架红脸的时候。

    怎么说呢,她和他的确十分和睦,但似乎……有点太和睦了。

    似乎除了和睦,就再也没有旁的了。

    我娘生我时落了病根,也找了不少郎中来看,但都说肾气有损,不宜再主胞胎。我娘担心断了宫家的子嗣,于是在我四岁那年,开始到处寻问媒人,想为我爹爹纳一房妾室。

    ***

    花不二手心里鬼火一涌,变出生前佩戴的瑶簪、玉坠儿、金璎珞、玫瑰佩……满满一把的珍宝首饰,极是瑰丽夺目。

    那年我已是汉京响当当的花魁,听闻宫家的尊夫人代夫纳宠,当即拿出白银千两、金珠无数,把汉京城的三姑六婆打点个遍。说媒的得了油水,个个抢着往容玉面前牵线搭桥,把我夸吹得上天入地,这桩婚事风风火火敲成了定局。

    媒婆代容玉传话,称夫主暂在他乡,等他来日回京,再商议婚期也不迟。

    我说不必。

    车轿我自己备,嫁妆我自己带,酒席想摆就摆,不摆也无妨,夫人什么也不用费心,只管等着圆房就行了。

    媒婆没听明白,问我夫君都不在汉京,这要怎么圆房?

    我说,我只有一个要求——

    即日入嫁。

    ***

    花姨娘嫁进门那日,正值初暑孟夏。

    我还记得那天,天是晴的,风是热的,满园子都是翠的。日暮是红的,树上新开的合欢花是红的,楼阁张贴的囍字也是红的。

    我娘张罗了宴席,邀来一些个亲戚女眷,官家媵嫱,连同府里一众丫鬟老婆,趁着喜日子一块儿热闹热闹。

    天色太晒,姊妹妇人们都聚在树荫底下,边乘凉边寒暄谈笑。我只羡慕树上的花朵可爱,便央着娘亲的贴身丫鬟、带我长大的小翠姐姐,将我抱起坐在她肩头,伸手去摘枝头的合欢花。

    我摇摇晃晃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够到最矮的树枝,“嚓”折下一朵合欢花。就在这时,角门影壁外响起喧天的锣鼓,我好奇地投去目光,只见一顶红灿灿的大花轿气昂昂抬进庭院,沿着甬路直奔仪门穿堂。

    许是这花轿太过风光,众人惊异啧叹之余,亦有闲言说这妾室自视太高,才进门就摆出这副贵态,怕不是有意要压尊夫人的脸面?

    众语纷纭之际,那花轿行经合欢树前,忽然慢了下来。一只柔白纤长的手拨开绣金的布帘,露出红纱尽展的大半张面孔——

    芙蓉面,狐狸眼,笑颜桀骜,绝色倾城。

    一刹那间,喧嚣的众议尽都歇了声。

    当年花姨娘的惊鸿一望,我也清清楚楚看在眼底。

    ……直至今日,我依然找不出更贴切的词藻,去描摹那一瞬的美。

    我只觉得,那顶轿子很红,那天的日暮很红,树上的合欢花很红,楼阁张贴的囍字很红。

    可就在她一笑之间,那顶轿子失了颜色,漫天的云暮失了颜色,满树的合欢花失了颜色,欢乐的囍字也失了颜色。

    世人会拿许许多多的物象来譬喻美人:美人如春华,美人如秋月,美人如霞照,美人如流雪,如这天地造化间千千万万的良辰美景。

    可在花姨娘这里,却要反过来说了。

    ——春华似她,秋月似她,霞照似她,流雪似她,天地造化间千千万万的良辰美景,都似她。

    那顶花轿洋洋而过,我也回过神来,指缝不慎一张,手里的合欢花随风飘落,沾上了一旁我娘的肩头。

    小翠姐姐把我放下来,我拽拽娘亲的衣角,喊她把合欢花递给我。

    可是我娘没答应,更似浑然不觉,只是目不转睛凝望着轿窗里的花姨娘……久久地失了神。

    我看着娘亲的目光,好奇地看了半天,却看不懂那是什么。

    但我确信,她看向我爹时,从来都不是这样的目光。

    听到此处,子夜偷瞄了一眼萧凰,但怕前生这段孽缘令她吃醋难过,遂抬手紧扣住她的五指。

    不过萧凰历经此番离合,心境远比当初要坦荡,不但对爱侣的前缘不再介怀,反而更好奇“师娘”那段不为人知的生平。

    当天晚间,我娘让在东房置备了羹饭。按照常例,花姨娘进门当天,就该来向我娘奉茶,是为贱妾对正妻的敬顺之礼。可我娘等了一会儿,饭菜都快凉了,花姨娘却迟迟没有露面。

    我就在庭院里捉蜻蜓玩,这会儿只见派给花姨娘的丫鬟——小名叫婵娟的姐姐,匆匆忙忙穿庭而入。我娘见她孤身一人,微有不快之色,问道:“她怎还不来?”

    婵娟无奈道:“回夫人,她说……要夫人亲自去见她,旁人都……都得……滚远远的。”最后几个字,想必是花姨娘要求她一字不差转述,她也只能低微着声音讲出来。

    不止我娘,席边侍立的丫鬟媳妇也都惊诧难当。妾室嫁进来不肯侍奉正妻,反倒要正妻前去登门会望,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但对卑下之人,我娘从来没有作威作福的架子,比起恼怒,她更想知道花姨娘此举出于什么意图。于是她吩咐小翠打上灯笼,往花姨娘所住的鹧鸪苑行去。

    ***

    我坐在罗帐前,虽被红纱蒙住了眼帘,但依稀听得见门外青石上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我当即表态:“才说过了,我只见夫人,别个都给我滚远远的。”

    而后,我听见她们交接了两句,丫鬟们便都掩门而去,独留下容玉站在屋子里,踏着我难以平抑的心跳声,款款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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