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不二法: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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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段日子,我年纪还太小,许多细节只是记在心里,却不明白那些意味着什么。

    以至于懵懂了两年,直到那年初春,花姨娘的生辰宴上,我才亲眼见证她与她相爱至深的痕迹。

    说起来,我大抵是那一瞬间,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看懂她们的人罢。

    那天,我娘给花姨娘做生日,白天摆了酒席,还找来说书的、打十番的、耍百戏的……晚间请了汉京城顶有名的戏班子,一大家子坐在楼上听戏,热闹极了。

    我还记得,那晚唱的是一出《孔雀东南飞》。

    她们大人听得专注,我一个小孩儿却没多大兴致,只顾着满桌夹点心吃,偶尔望一眼座位上首,并肩而坐的我娘和花姨娘。

    花姨娘虽是寿星,那晚却比平常安静多了。她不吵不闹,不嬉皮笑脸,也不乱出风头,全程只和我娘一样,凝望着戏台子上的离合悲欢。

    她和她的目光,犹如两条隔着高山的河流,始终没有聚到一起过。

    直到我站在离她们最近的桌旁,拣炸糕时一个不慎,筷子掉在了地上。

    我弯下腰,循着轻响儿钻到桌子底下。刚要够到那支筷子,一抬头,却撞见那样的一幕——

    对面的桌底下,我娘与花姨娘的手,十指相扣,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愣了一会儿,远处的戏腔悠悠唱过了三五段,可她和她的手总是握得那样紧,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后来啊……戏唱到了结尾。刘兰芝举身赴清池,焦仲卿自挂东南枝,华山旁的一曲长歌,唱不尽凄婉幽怆:“孔雀东南飞,飞去难飞回。万事付东流,逝者不可追……”

    戏将终了,席上的观者渐起声浪。有抹泪的,有不平的,有赞叹的,有说赏钱的……台上与台下,虚妄与真实,幻梦与世俗,纷纷然交织到一处。

    这会儿,我仍然蹲在桌子底下,只见花姨娘挣了挣我娘的手,我娘便依着她,转过半边身来。

    我撑起发麻的双腿,从桌底爬出来,扒着桌沿探出脑袋。

    那一刻,我看到了——

    我娘举起一支团扇,遮住彼此的脸庞。她和花姨娘,就在那蝉翼一样薄的纱扇后面……

    在台下与台上,真实与虚妄,世俗与幻梦,在天地间喧嚣陆离的喝彩声、泣涕声、不平声、唏嘘声里……

    ——尽情地拥吻啊。

    ***

    当晚酒戏都散了,我晚一步来到折梅轩。

    夫人已经在屋里等我了。

    她在烛灯下做女红——正是那一件金缕绣鸳鸯的抹胸。

    很快完工了,她为我贴身穿罢,系紧了挂带儿。

    ——一针一线织就一往情深,把我的心牢牢拴住了。

    夫人总有些迂腐处。她讲信义、重然诺,平时再怎么颠鸾倒凤,也从不与我说海誓山盟。

    直到那夜,她终于对我说……

    “花不二,你是我的。”

    抹胸缚在身上,行事多有不便。

    可我舍不得脱掉,就穿着那抹胸陪她折腾了半宿。

    那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她对我这样好,就仅仅是想对我好;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会拌嘴闹别扭了;从今往后,我们永远都会像今日这般恩爱甜蜜。

    ……呵。

    可谁又知道呢。

    中途,她渐渐显出不对了。

    那天她用力格外凶,仿佛一辈子的柴火都要在这一夜烧光似的。我求饶喊了两声“夫人”,却没见缓和。直到我带着怨气喊了一声“容玉”,她才有点清醒过来,关切我:“疼了吗?”

    她语气仍是温柔的,可脸色很差,像揣着很重的心事。

    今儿是好日子,我就不闹脾气了。我打了个哈欠,勾住她的脖子撒娇:“夫人,今晚累了,明天再玩嘛。”

    不知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她脸色更凝重了,柳叶眉无力地蹙着,久久也舒展不开。

    过了好一会儿,她犹豫着开口道:“花花,我有件事和你说。”

    我仰起脸吻她的樱唇。她应付了几下,却将瑞凤眼侧开了些。

    她说:“老爷明天就回来了。”

    ……声音是哑着的。

    我也愣了一下。

    不过对我而言,这并不全算个坏消息。正好藉着这个契机,和她分享我筹划了很久的事。

    “夫人。”我捧起她的脸颊,“我们走罢。”

    她没听懂:“什么?”

    “就是——私奔啊。”我满怀希冀望着她,“我们俩远走高飞,去哪儿都好。去岭南,去蜀州,去……对了,去塞外草原,牧马放羊,一辈子逍遥快活!”

    我越说越起劲,甚至一度以为,这在她听来会是个惊喜。

    可是……

    可是她就那么静静躺着,眼角眉梢不见一丝喜色。

    宛如听见一个无聊至极的玩笑,她烦躁地叹了口气:“我没在和你说笑。”

    我心口像挨了一记闷拳。

    ……无法相信。

    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回应呢。

    “花花……”许是看到我笑容消失,又担心后面那番话过于委屈了我,她脸上堆满了歉疚,抚摸着我的发丝,劝说道:“明天老爷回来,你要听话,别惹事,好生服侍他。”

    我听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我猛一下推开她,翻身坐起,高声大骂:“你他妈的在说什么?我……我他妈费尽心思嫁过来,就是为了伺候那个狗男人?”

    她脸上不是没有心疼,可在我大骂之下,到底是被怒火占了上风。她呵斥我一声:“花不二!”

    可我又怎会有半点忍让。

    我直奔床边的桌台,抓起青瓷的梅瓶,狠狠朝地上扔了个粉碎。

    书橱里还有几只净瓶,我夺下来还要扔,她匆匆下床来拉住我:“别闹了。你……你这样……”她气的哽咽了,“你知道现在外边人都怎么说吗?”

    “哈?”我冷笑。

    “他们……他们说……”那些在我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话,从她嘴里出来,倒显得那么难以启齿,“说宫家的大夫人给夫君纳妾,根本就不是为了香火,是……是她耐不住寂寞,跟小妾磨镜子……”

    “哦。”我只觉太可笑。明明生米早成了熟饭,她却至今也不愿直面,“难道,不是吗?”

    “我……”她被我戳得十分难堪,语气也软下三分,“花不二……”

    “容玉。”我用力揽住她的腰,极近地正视那双瑞凤眼,“我再问你一遍,我要你现在跟我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个三从四德的烂地儿,再也不用管旁人怎么说、怎么看,只有我们两个,一辈子逍遥快活,你走不走?”

    她似被我的目光刺痛了,嘴唇嗫嚅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突然她按住我的肩,跌跌撞撞退开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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