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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如折如磨》 20-30(第24/25页)
“柳絮宁,真是滴水不漏。”
柳絮宁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她弯曲的手指抹了下眼眶:“漏的。”
嗯,她一定说了一句很有病的话,因为梁恪言短暂沉默过后,撇过头去,笑声?短促,却?肆无忌惮。
像稍纵即逝的星火碎弹在她颊边,她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别笑了……”她虚弱地为自己的眼泪找借口,“人偶尔就是要排排水的,不然会发霉。”
他觉得这比喻真妙,可她既然明令禁止他笑,那他便收敛了唇边的弧度,说了声?好,又?正儿八经看她:“也该排够了。别哭了,好不好。”
高中时?,柳絮宁的后桌偷偷谈了恋爱,和男朋友吵架后,那男生就是如此哄她。
声?音是往前传的,旁人一整节自习课都在复习,后桌那位一整节课都在安慰女友,而她一整节课都在听人安慰女友,话术翻来覆去不过两句——
“那你别哭了,好不好。”
“宝贝,求你。”
“求你。”梁恪言说。
柳絮宁倏然抬眼,睁圆了眼睛看他。
她的肚子就是在这时?候叫起来的。
梁恪言:“饿了?”
这声?肚子叫真是救了她,她点头如捣蒜:“这里的菜又?好看又?精致又?昂贵又?难吃。”
梁恪言却?是赞同?的语气:“门口有家陵水酸粉,想吃吗?”
她仰起头,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的下巴与脖颈,下意识地嗯了声?。
梁恪言说的门口,并非客观意义上的门口。
——他带着她七拐八绕,像两只迷路的海鸟,在犬牙交错的巷弄间盘旋。今夜路灯的光不够慷慨,她不敢和他离得太远。
此番场景如果在她童年时?期的那个万圣夜重置,那么她可以断定,梁恪言是要在这个漆黑寂静的深夜把她丢掉。
泪痕彻底消失在热风溢满的夜。
……
终于到了梁恪言所谓的“门口”,柳絮宁走到一半心里冒气,这哪是门口呀,这么这么这么远,她的腿都酸了。
一家无招牌的陵水酸粉店,店里装潢简单低调,不知道哪里装着的音响正循环播放着《世界第一等》。
见?梁恪言轻车熟路地坐下,柳絮宁好奇,他是这里的常客?不然怎么如此娴熟。而且这种?苍蝇馆子,除非是很会吃的食客或是当地人,不然不会轻易发现。
听完她的问题,梁恪言反问:“不然像你一样贼眉鼠眼地巡视吗?”
柳絮宁无言。
陵水酸粉的香辣酸三种?味道在口腔里混合,柳絮宁眼睛一亮,因为美味而眉飞色舞。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口齿不清地夸赞:“你很会挑,我?还以为会是什么商场连锁店呢。”
倒也不是。梁恪言问了打扫客房卫生的几位阿姨,得出的结论都是这家陵水酸粉值得一试,虽然是无招牌苍蝇馆子,但比起被各类平台营销爆热的网红店,实在太值得尝试。
不经常来的地方?,自然要玩到入骨玩到透彻才行。
“出来玩去那里吃干什么。”梁恪言说,“难道你的同?学问你去广城要吃什么,你都说连锁店吗?”
被他说中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但我?后来都推荐他们去吃农庄的走地鸡,五指毛桃鸡,还有酸菜炒猪大?肠。”
她起先不知道这些?的,都快和梁锐言把各家各式的早茶店吃了个遍,后来是某个暑假开?始,刚成年的梁恪言受梁安成的嘱托带弟弟妹妹过暑假,那时?他刚考出驾照,就在周叔的看护之下上了大?路,弟弟妹妹已经把城区玩遍,哪里都嫌无聊。他被迫应下这个差事,只能无奈带两人去了梁继衷好友开?的农庄,带他们去果园摘水果,去鸡舍偷土鸡蛋,去水库钓鱼,又?去山头摘单枞茶。两人新奇得像看见?新大?陆。
久了之后,梁恪言有点没了耐心,自诩已是步入成年世界的佼佼者,怎么还要照顾这两个心智比年龄还要低弱几分?的未成年。
山庄主人和夫人一起亲自下厨做了烧鸡烧鹅,柳絮宁吃下第一口,眼睛倏然发亮,忍不住赞叹这土鸡蛋好香,这肉好甜!
梁恪言刚在心里冷嗤她夸张,她就转过头来冲他甜甜地笑,说哥哥谢谢你带我?来,这里真有意思?。
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笑得那么傻,和小朋友一样,又?有一点点可爱。
比起柳絮宁的大?快朵颐,梁恪言就没怎么动。
柳絮宁眨眨眼,终于想起对面这人不能吃辣:“你要不加点水?”
梁恪言:“不用,能吃。”
“你又?不是梁锐言,你加点水吧。”
美食果真迷人心智,让人说话也随心所欲了起来。前头漆黑柔软的道路上,分?不清哪只脚就会踩进深不见?底的沼泽里。
他弟弟分?明不在,却?能兵不血刃。
梁恪言默了一阵,指腹在桌上点了点:“吃你的吧。”
“我?在关心你。”
梁恪言喉间释出一句没什么波澜的谢谢。
“你昨天怎么不来看烟花?”柳絮宁突然想到这件事。
梁恪言:“我?爸找我?。”
听到是梁安成找他,柳絮宁就没声?了。只是……她一思?考,那不对呀,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和梁安成见?完面之后额头上莫名其?妙就多出了一个伤痕,所以是……
想到这里,她突然噤声?。好像无意之间问了件不该问的事情。
她鬼鬼祟祟地抬眼,又?去看一眼他的额头,却?被他的目光抓个正着。刻意地放下额前的碎发,遮盖住那道伤痕,如果不仔细地凑近去看,的确很难发现。
在他发声?之前,柳絮宁先发制人:“我?就随便看看。”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梁恪言:“我?也没问什么。”手机在他手里把玩着,一角立在桌面,另一角随他指腹轻微晃动而打转,“我?随你看。”
他坐姿松弛闲适,任何真实情绪都不外露。也许,他的确不在意。但就是因为这份不在意,所以能接住所有的不堪与攻击,所有的污言秽语与千磨万刃。
心跳像失控的皮球,柳絮宁决计真的不再多看他一眼。
满满一大?碗陵水酸粉下去,柳絮宁是真的吃饱了。走之前,柳絮宁想去上个厕所,半分?钟后又?慢吞吞地挪着步伐走到梁恪言旁边问他能不能陪她。
梁恪言疑惑地看着她:“厕所里藏着鬼?”
柳絮宁咬唇:“门锁好像坏了,关不上。你能在门口站着吗……”
梁恪言被这请求愣到,转而了然地跟在她后面。
许芳华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开?了静音,他都没收到。他不准备回拨,只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已经吃了解酒药了,现在准备睡觉。
下一秒,许芳华的信息就弹出来,说她就站在他房间门口,按了半天门铃了,怎么没有人给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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