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月: 23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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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礼都该见上一见。即便当真有诈, 十二万铁骑虎踞关前, 何惧那些残兵败将。

    礼部早在诏命出京前就着手准备三方会盟的仪典,此番干系重大, 天子虽还在病中, 仍是亲自点了东宫与阁老一并督办, 足见重视。

    因着事忙,慕长临这几日随崔德良一并宿在办差大院附近的官舍中, 自那一夜后也无暇再去拜会慕奚。他心里记挂着, 听见燕州接旨返程的消息传来不免更觉忧心, 明面上虽掩饰得极好, 却还是没瞒过于朝堂上浸淫日久的阁老。

    “三国会盟虽为重中之重, 但殿下若是忧心过甚, 恐劳心伤神。”重檐低垂,金桂花枝压得不堪重负只得俯首,道路两侧已难闻蝉鸣。崔德良步伐稍缓等着他, “老臣听闻镇北将军已领命率轻骑护卫左右还都, 轻车简从, 不日便可详谈,届时真心假意,一看便知。”

    慕长临恍然回神,随即轻轻摆手,身后侍奉的东宫宫人便知趣地缓了步子留足了余地,“兹事体大,难免挂心,倒是叫阁老见笑。”他抬起眸,再开口像是带着一声若有似无的叹,“礼部主导仪典,内阁主司和谈内容,各司其职便不会有大的差错,更何况还有阁老把关。只是……燕梁连年征战,和谈二字,都数十年未曾听闻。于北燕而言,即便谈成,恐也是城下之盟。”

    崔德良道:“殿下是在担心此举有诈?”

    慕长临摇头,两人走出内阁,上了门前久候的马车。车前燃艾的香炉还散着余香,叫蚊虫难以近身。他面对着阁老落座,在车马摇铃声起前道:“所谓盟约诈与诚,其实都不过取利的手段,有还是无或都在意料之中。本宫这几日其实在想,阁老为何会力排众议,认同陛下请镇北将军护卫来使回京之举呢?”

    “所以殿下是觉得,此举欠妥?”崔德良报之一笑,“老臣斗胆,猜想殿下是觉得若当真诈局,北燕一意孤行,边境会再起波澜惹得民不聊生?的确,铁骑悍勇,但并非铁板一块。镇北将军若不能及时赶赴雁翎关,其中可生之波折绝非一二。但殿下可有想过,北漠愿付出如此筹码,是能从其中攫取何样的利?”

    慕长临正襟危坐,道:“愿闻其详。”

    “杀敌斩将固然快意,但燕地骄矜,又为强部,绝境之下,困兽之斗尤为骇人。越是此时,为君者更应顺时势着眼百姓之心,僚属之意。”马车行过闹市,入耳是商贾如云,行者入潮。崔德良听着车外的繁华障目,对储君说,“北漠此刻虽陈兵,但这两部并非全然不可调和。此刻已逼得骄矜者伏低姿态,若再逼迫太甚,便是给了他们一个绝佳的理由,这个理由能将他们拧成一处,握手言和共抗强敌。”

    “我大梁不惧兵锋,但殿下仁善,自当知若是如此,普天之下又会徒增多少涂炭之生灵。我等可于庇护下高枕无忧,但这天下万民,又该当如何?”

    慕长临闻言沉默,车帘摇曳,偶可见灯火透窗而来,他望着那缕薄光,道:“阁老教诲的是,是我资质有限,到底没先想到这一层。”太子为人谦和,关上门面对着这位老臣,他其实更情愿以师长尊之。

    “殿下不是未曾想到此。”崔德良合掌一叹,施然点破道,“是忧思过重,恐这一回,便是囚鹰于笼。”

    “是。”慕长临坦率笑道,“有些情分得念,不能舍,否则就是忘恩小人。陛下的病得养,置于往日,我可闭目塞听,但如今……十二万铁骑的兵权,谁又说得准呢?其实不单是我,小婉在东宫听闻,嘴上宽慰我,但我知她心里也是担忧的。”

    洛清河有职无爵,不论是依照礼制还是战局,都应当由世子代行护卫之职更为妥当。可咸诚帝偏偏点了洛清河在此时回来,其意可谓昭然。

    提起崔时婉,崔德良的目光柔和了不少。他沉着眉眼,道:“天枢此番会一同回京,还请殿下安然做好分内之事,老臣亦会尽为臣之本,力保生民无恙,赤血不凉。若是阿婉再问起,便请殿下代为转告罢。”

    马车转过闹市,缓缓地停了。

    ******

    使节七日后到京,禁军提前清扫了道路,在羽林披甲执锐去城门前撑场面前挂印下了差,难得落了个清闲。礼部的一干朝臣伴在储君身侧,于门前相迎。如此叫对方虽是求和,送来的也并非倚重的王族为质,但鸿胪寺礼数上却没有折下半点,依旧高上一级请太子迎客,算是给足了面子。

    既已入京,雁翎所谓护卫的差事也就到了头。门前有府上兵将来迎,久而未归,这是常事,并无人因此置喙。

    洛清河虽需与天子呈报军务,但大梁律外臣武将无诏不得入宫,咸诚帝既未差人来此堵她,便是没急着见人的意思。天枢同行,入京便要即刻去呈报政务,她与温明裳在城门前作别,顺势随着羽林将使节送去了驿馆,转头跟着那几个府上来接的府兵先回了侯府。

    京中的诸多安置,路上温明裳已同她讲了个明白。洛清河回绝了老管家让她梳洗休息的意思,转头先去了东院。

    金桂满园,还未入内便可闻暗香。可惜在此的都是劳碌命,连分点心思尚景的功夫都没有。高忱月昨夜临近天明方归,此刻困得抬不起头,一见栖谣落后洛清河小半步一同入内,简直激动地要落泪。

    栖谣扫她一眼,先把带回来的骨哨抛给了廊下站着的赵君若,回头一把将凑上来的高忱月给摁回了栏杆边上。

    “不必在此站着。”洛清河迈步上阶,“进去说吧。”

    屋中没点香,府上的侍从处理得干净,连一丝血迹都没留下,若非她们这些精于此道的,怕是也嗅不见残存的血气。

    洛清河环顾一圈,问:“昨夜的四脚蛇是怎么回事?兰芝呢?”

    “她无事,就是惊着了,一宿都没敢闭眼,眼下刚睡下不久。明裳有先见之明,让我觉察有异便叫她来此,也好时刻有个庇护。”高忱月打了个哈欠,知道事情重要撑着精神道,“四脚蛇就蹊跷了,秘密暴露非一日,就算是报复,闯靖安侯府也无异于自寻死路。”

    侯府虽大,但如今仅存的两个洛家人都不在府上,洛氏不喜奢靡之风,仆役府兵也极少,故而若是有意找人,瞧着院落点灯便知一二。不过主家都不在,说是刺杀未免牵强。

    “药堂昨夜也有人。”高忱月道,“比起昨夜侯府的来势汹汹,不知是否因着程姑娘不在堂中,来的人未动刀兵。我跟了一夜,那家伙在西市附近匿了踪迹,未免打草惊蛇,我就先退了回来。”

    洛清河闻言有些意外,问:“秋白不在堂中,是去了何处?”

    “前两日宫中来人,让她入宫去了,走得急,未来得及问是何事。”高忱月神色恹恹,“左右不过驿马之死与陛下的病症,大抵是太医也失了方寸吧。”

    药堂盛名在外,请门下高徒入宫也并非什么稀奇事。

    话既到此,洛清河曲指轻叩桌沿,复而道:“北燕狼毒又是怎么回事?”

    “与长……咳,与上回的事有些相似。”高忱月道,“混迹在其中,若非精于此道的人,断然是发觉不了有人在其中浑水摸鱼的。那些‘朋友’帮了我们一回,却也没说四脚蛇意欲何为。驿马身上既有此物,我们猜想其实木已成舟,不过是故意露出的障眼法。”

    赵君若随之接话道:“我日前去与师父送信也是由此,但观师父的模样,大理寺于此道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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