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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山川月》 230-240(第14/21页)
。我猜——”她故意拖长尾音,待到赵婧疏复而抬眼相望才接着说,“我猜大人一定分外想念温大人,她若是在,不仅比本王有用得多,大人也不必为难了吧?”
“齐王殿下。”寺卿缓缓皱起眉,“此话何意。”
“没什么意思。”慕长卿回身坐下,微微敛眸道,“就是想问大人,以多年经验瞧着,驿马毙命之因,究竟是为人所戮,还是这所谓的,奇毒。”
“刀伤。”赵婧疏道,“或许毒是奇毒,但于此,是鸡肋。但回报天子之奏章为殿下所拟,下官的这个结论究竟是不是真相,还要看殿下笔墨。”
“本王往日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草包。”慕长卿坦荡一摊手,意有所指地说,“粉饰文章,找我可是找错了人。”
赵婧疏端茶的手蓦地一顿,望向慕长卿的眼神变得颇有深意。
但是慕长卿没有向下说,反而起身拂袖道:“今日就到此吧。太医署忙着看顾天子龙体应是无暇分身,本王记得京城药堂的大夫医术不差,大人这两日不妨去那儿碰碰运气。虽说天枢归返的旨意估摸着这几日也该出京了,但回来还要些时日脚程。
“我们还有时间给出个明白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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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局的宫人顶着日头摆弄园中草植,大理寺外那株槭木的绯色似乎没有随风点染而来,扫去枯枝落红,御花园中满目苍翠。
寝殿半掩着窗,咸诚帝恹恹地饮下了一盅汤药,在沈宁舟奉诏入内后挥手示意身侧侍奉的宫人全数退下。去苦的甜羹还余大半,汤匙磕碰着碗壁,一下一下地应和着脚步声。
沈宁舟俯身而拜,将那一纸卷边的短笺自袖袋中取出,放到了天子眼前,“陛下,木石药方在此。”
“如此顺利。”此物辗转几手又回到他掌中,咸诚帝搁下汤羹,急急咳了几声,“长公主可有说什么?”
“不曾。”沈宁舟微微抬头,“玄卫深夜入府,小殿下甫才睡下。长公主殿下听闻来意,径直传命侍奉的婢子将此物奉上。”
咸诚帝拿巾帕擦拭指缝,问:“那婢子可知取来的是何物?”
沈宁舟摇头,道:“已命人试探,无论是当时之人还是公主身边随侍,皆不知。”
“还是老样子。”咸诚帝哼声道,“滴水不漏,为的是如若有失祸及旁人。这么多年了,她倒是没比三郎好到何处去。”
一样怀着无用的良善。至少天子始终如此论断。
沈宁舟不敢妄议,另道:“陛下,东西已取回,是否该处置潘彦卓了?”
“他尚有用处,不急一时。”咸诚帝抚髯沉吟,“玄卫可查清了,确定她不曾有其余的动作?”
“……并无。”沈宁舟话音未落,似是忽然觉察到个中深意般抬首,“陛下的意思是?”
那碗羹汤已经随着说话声冷透了。
咸诚帝凝眸而视,片刻后方幽幽叹道:“常言道病去如抽丝,然朕是天子,所负乃大梁龙气。沈卿,可你瞧此次骤病,是朕……当真不复壮年了吗?”
余音未尽,殿中听凭太医署嘱咐未备过多冰鉴,但远在角落里的冰块仍旧在这一刹那将沈宁舟整个人凉得背后发寒。
她嘴唇微颤,随即屈膝单膝跪倒在了阶下。
“陛下……”
天家无情。
“令玄卫查一查朕这宫中的人罢,宦官到后妃,不要漏去任何人。”咸诚帝微笑抬手示意她起身,“说起来,太子监国多日,得有段时日未见他母妃了吧?去给东宫传个口谕,孝悌为先,叫太子这两日抽空携家眷去一趟坤德殿。”
“同样的意思,也叫德安带去公主府。至于朕,一个字都不必提。”
沈宁舟深深吸气,垂首道:“是,微臣即刻去办。”
“不必急。”咸诚帝露出个安抚的神色,“齐王那头可有进展?”
“昨日找到了驿马尸身,今日仵作挂牌后,赵寺卿去了药堂。”沈宁舟话音一顿,低语道,“三法司地位特殊,玄卫不好近前,只从只言片语中听闻,或是毒杀。”
“诏狱仵作都难以勘验的毒杀。”咸诚帝嗤笑一声,“让人盯着瞧瞧,朕倒是要看看,齐王会给朕一份何样的奏疏。”
青瓦砂砾坠入湖水,岸边狸奴被惊扰了好梦,轻盈地逐蝶窜入草丛。
九思背完了新的诗文,正瞧着院中上下扑腾的猫儿入神。慕奚府上没有刻意豢养这些个被人送来的小兽,宫人只需看着不让它们进寝屋,其余各处皆是自在游走。
它们比这府上的人都要自由得多。
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就在耳畔,屋中没有侍奉的宫人,小童不自觉地放松了脊背,没再坐得那么板正。她的目光追随着那只纯白的狸猫高高跃起,在猫儿的前爪离彩蝶只余下方寸却无力坠落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翻页声骤然停了。
猫儿落在松软的草丛里,抖抖沾满了草籽的绒毛,几下跳进了更深的灌木,不见踪影。
九思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双手就落在了她的发顶。
慕奚放下了书册,温和地问:“觉得可惜吗?”
小公主怔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姑姑是在说自己看的那只猫儿,不禁心虚道:“九思错了,还请姑姑责罚。”
旁的孩子在她这个年纪莫要说认错了,能坐下来安静半个时辰都未必肯。慕奚抚弄她的发顶,笑道:“课业已习罢,九思愿与姑姑在此枯坐消磨时间已是难得,不必说责罚。在东宫时,你阿娘会因此责备你吗?若是没有,在此也是一样的。”
九思眉眼弯弯,顿时拂了手边的书册扑进她怀里,记着适才的问题答道:“可惜的,若是猫儿再跳得高些,或是等等那蝴蝶落下来些,许就能抓着了呢?”
“可人力有所不能及,猫儿亦如是。”慕奚把她抱到腿上,复而问,“若是穷极气力也无法更高,它该如何?”
“嗯……那便借物。”九思认真道,“山石、草木……猫儿轻盈,借势攀高乃常态,借力而上或可行。不过蝴蝶不是死物,攀上高处,若是没瞧准,会摔得很疼吧?”
慕奚点头肯定,接着引导:“那适才它可不曾摔疼,这又是为何呢?”
“因为身下即为草叶呀。”话音未落,她恍然地拍手,惊喜道,“九思明白了!姑姑的意思是,只要瞧好可落足之地,再高也不会疼了!就好像阿娘平日里不让我吃两碗酥酪,但只要我央着阿爹一同,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话惹得慕奚忍俊不禁,她煞有其事地点头,夸赞道:“是这个道理。不过……倘若无处可借势而上,九思有什么法子让蝴蝶自个儿落下来些吗?”
“蝶恋花……”孩童天真道,“那就在跟随着找寻园中花,只要等得,自然会落下的。若是实在不行……就去找姑姑府上的宫人们,若是人多了,蝴蝶自然就得想法子飞到别处去,也顾不上飞得是高是低啦。”
“不错。”慕奚拨开她脸颊濡湿的软发,轻声道,“凡事皆遵此理,我们此时看着猫儿是如此,若是成了被扑的蝶,也要能想到才是。记住这个,莫要说是你阿娘的酥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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