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月: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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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大雨瓢泼而下,将满院花木拍打得垂首掩面,山茶素白的花落了满地,花香也随着混入尘泥。

    闷雷打得人心惊。

    栖谣收拾了食盒,转身下楼的时候远远眺望见有人顶着大雨策马而来,她目光微动,将食盒塞到了厨子手里,从横栏上三两步轻巧地翻了下去。

    洛清河走在后头的回廊里,也看清了来人的脸。

    是宗平。

    “怎么回事?”栖谣看他翻身下马快步入内,忙问。

    宗平掀了斗篷,雨水顺着他的脸零星地往下坠,他疾步上前,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匀,“主子,望海潮塌了!”

    洛清河闻言微怔,这是连通州府、泉通到玉良港三线的堤口,往年没有这样的记载,今年雨水虽多,但不该这么快的。她目光几变,直接道:“守备军那边怎么说?”

    “都统已经带人过去了,尚不知那边情况几何。”宗平顿了一下,“信鸽飞不过去,雨太大了。守备军近些日子人都散出去了,如今水路走不通,他们想向主子借人。”

    洛清河回头看了眼温明裳。

    温明裳快步下阶,门外随着暴雨而来的还有浑身湿透的州府官吏,她认出其中一人是谭宏康府上的门客。

    “温大人。”那人上前匆忙拱手,喘着粗气急声道,“同知有要务与大人相商,还请大人移步。”

    “栖谣。”洛清河唤了声,她望向昏沉的天幕,微皱着眉道,“你和小若跟着温大人,宗平,你随我过来。”

    州府进门处湿漉漉的,城外的泥土混着不知道什么痕迹一并随着水滴拖入其中,踩上去满是泥泞,可如今没人在意这个。府台的那位同知忙得焦头烂额,一封又一封的急报跟着步履匆匆的官差往外送,但送出去的多,进来的却少。

    温明裳进来的时候衣袖也被雨水泼湿了大半,她随意扯下了披在肩上的斗篷,错开往来的人上前。

    “啊,温大人!”同知见到她近前才一拍脑门,把自己从堆叠的公文里刨了出来,“大人随意先坐,怠慢之处还请担待,我这……”

    “闲话不必。”温明裳抬手打断这份寒暄,她面如霜雪,伸手过去随意拿了份文书迅速扫了两眼,“现下情况如何了?”

    他闻言抿唇,露出个复杂的神色,须臾才摇头直言道:“已经让人过去了,但是谭大人那头没有分毫回信,消息都是断的。”

    守备军星夜兼程过去至少要两日,可这两日不能只做无头苍蝇。泉通那边已是往玉良港的方向,但望海潮倾覆,那面的消息就忽然尽数断掉了。

    这很不正常。

    不论是钦天监还是航道的勘察要员都没上报这样的危局,谭宏康手底下的人比起济州州府那边的靠谱得多,他们不会在这种地方出差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了所有人当头一棒,几乎是毫无头绪。

    “此事本是我们州府主责,与大人无干。”同知叹了口气,“寻大人来,其实是因着此事有急,待到谭大人回来定然也是要先办此事的,可若是如此……京中的差可能便要就此耽搁了。”

    多事之秋,怕的是上头不由分说的牵累。

    “事出突然,自当如此。”温明裳点头,将案头堆叠的一份文书拿了过来,“以此为先,大人若是需要用人,可去驿馆调京中差役,便说是我的意思。”

    官吏闻言正要道谢,又听她话锋一转道。

    “但我听闻此前望海潮没出过这种乱子,今年勘验的是什么人?”

    “同去年一样,这种活计定了人一般都不会变动,为的就是稳,这也是谭大人初来时定的规矩。”同知抹了把脸,边写边说,“温大人若是想知道这些,关于望海潮的档册也一并在后头放着。”

    这些思量都是其后追责的差,谁都知道不对劲,但此刻无暇分身,先稳住州郡受此牵连的百姓,将消息递到府台手里才是要务。事有轻重缓急,总得一桩桩来办。

    守备军三万,到用的时候才发觉这人实在是不多。

    温明裳不再问他,她抬步跨过了满地的书稿,绕到了后头。这地方她不陌生,原先清查档册便是在此处,大梁各项督造都是工部牵头,望海潮也不会例外,相关的文书全在这儿,都查验过,没有作假的地方。

    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便显得更加突兀。

    这次不比在济州,她没想着越俎代庖抢谭宏康的活,毕竟人家不是什么混日子的庸才,州府有自己的调度,她这边也会有该查的东西。

    “明裳。”赵君若帮她翻找书目,皱着眉道,“你在怀疑什么吗?”

    温明裳抿着唇没答,她的目光在繁杂的文字中四处梭巡,屋内一时间再无人声,外边仍旧雷声轰鸣。

    她的目光最终定在了一处。

    “姚家?”

    这种天气马道也难走,禁军们顶着暴雨上马,不过几息蓑衣都成了摆设。

    都统在雷声里扯着嗓子往那头喊谢,也不管洛清河听没听清楚,他拽着缰绳,转头便领着守备军和禁军混杂的队伍没入了雨雾里。

    “这雨若是不停,这些人不够。”宗平抹着脸上的雨珠,感慨道,“咱们还剩一半的人。主子你说,为何就是没个人把信送回来呢?这不应该呀……”

    “东南素来多水患,各州应当有解决的法子,未必会有多糟糕。”洛清河目送着行伍消失在视线中,她跳下望楼,披着斗篷往城里走,过了片刻才继续道,“应当是有别的情况绊住了脚。望海潮临着泉通,谭大人和姚言涛都在,只要这两日有信回来,那就应当是无虞。”

    街边有从城外进来的人,像是挨不住这场来势汹汹的冻雨,哆嗦着敲开了医馆的大门。从门前过的时候,一行人听见里头低哑的咳嗽声。

    云玦追上她支着伞,勉强挡了点雨,她才睡下没多久便被喊了起来,此刻眼睛都是红的,“去年那一次便罢了,这一回又出岔子,工部到底在办的什么差?这种事情怎可懈怠啊?柳家那些人……”

    “望海潮不是柳氏的差。”CH

    突兀的人声混着雨点骤然间打断了云玦,她愕然侧头,瞧见大雨里匆匆行来的温明裳。

    “温大人?”宗平也愣了,“大人不是去州府衙门了吗?”

    “阿然。”温明裳喘了口气,把怀里护着的一份文书给她看,“望海潮初建的时候建制督查全是姚氏一手查办的。”

    可姚言涛自己还在泉通,谁会干这种事情?

    两个人疾步入内,冷风吹得人都在发颤,温明裳背对着她换了衣,长发濡湿着搭在肩头无暇理会。

    “我回来的时候玉良港的信已经到了。”温明裳脸色发白,风把她的手冻得冰凉,“但是泉通仍旧没有消息。”

    “姚氏的望海潮,姚氏的本家。”洛清河明白她的意思,“指向太明显了。”

    但是如今京中身居高位能走动的只剩下柳文昌一个人,这个变故来得这么快,柳家的手能伸得这么长吗?

    她不免多看了两眼温明裳。

    “现在人几乎都是奔着望海潮去的,抢的是人命。”温明裳嗓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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