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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山川月》 130-140(第7/21页)
至于此啊!”
附和声渐起,有路过者闻声而来,话听了一半也以为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温明裳这才转身,她指尖一松,那块玉牌落了地,裂声清晰入耳。
好像随之碎去的还有某些锁链。
“公公。”她微微侧眸,含笑道,“虽说陛下那道旨意已废,但余下关于我自个儿的那些话还是算数的吧?”
“啊?那……那是自然!”太监忙道,“天子一诺,自然重若千钧!”
“好。”温明裳一哂,抬高声音道,“适才何人说的皆是同出一家?给本官站出来!”
议论声骤然止歇,方才出声的柳家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开口。
柳文昌上前一步伸手握住温诗尔的手,皱眉劝道:“裳儿,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柳大人,圣上口谕在此,还是先不必着急办家事。”温明裳扫他一眼,不再去看温诗尔或是地上的碎玉,冷风骤起,她立于四面风中,像是终于被逼成了孤岛。但形单影孤不曾嗟磨去分毫的冷芒,反而让寒意更甚,“柳文昌,柳氏如何待我你心知肚明,圣上金口玉言,自今日起,我与你柳家再无瓜葛。”
“你今日迎亲自我府中迎去何人与我没有分毫的干系,吃酒不必,攀亲不配。适才同出一家之言莫要让我再听见第二次,我不屑与罪臣为伍!”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有不忿者登时上前,斥道:“温少卿此言未免太过分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你亲生父母,岂是你说断就断的?!你这是罔顾人伦,要遭天谴的!”
“就是!更何况三殿下金口玉言说你爹无罪,怎得就成了罪臣!”
众口铄金,今日种种若是传出去,那些本该向好的名声便都成了一文不值的尘泥。柳文昌在心里摇头,还是年轻了,被人拿捏住了软肋,顷刻间便会口不择言。
太监亦是被这番话惊得心惊肉跳,但温明裳就在他身侧,这位年轻的女官不怒反笑,轻声开口。
“公公可听见了什么声音?”
“啊?”太监愕然,在一片指责声中侧耳去听。
温明裳放眼望向昏沉的天穹,道:“是击鼓之声啊……”
太极殿外羽林肃然而立。
“阁老。”
崔德良慢行至殿前,他弯下腰,拾起了自太宰年后再无人握于掌中的鼓槌。
“咚——”
内宫中人闻声皆是愣神。
金翎信鸽振翅而飞,潘彦卓立于窗边,淡声道:“登闻鼓鸣,四野皆震。好大的手笔呀,温大人。”
风起四方,马蹄声响。
柳文昌先一步反应过来不对,他蓦地转头,入眼的是禁军黑沉沉的影子,山雨欲来,这些军士在眨眼间好似鬼影憧憧。
“京兆尹府亲令——!”马蹄踏过长街,吼声乍起,惊得人抱头蹲下,两股战战。
温明裳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群乌合之众,她面上仍旧带着笑,但是目光已经冷了,碎玉被狂风吹拂卷起,飞溅下了石阶,但已经无人在意。她迎着柳文昌的眼神,目光恍若实质一般压在他身上。
明明无人开口,可他读懂了那束目光里的意思。
你败了。
往昔的高门贵府之中尽是死寂。
老太爷的念珠断开落了满地。他一生富贵,高高在上惯了,何成想过有一日会被忠于皇室的羽林拎着衣领摁倒在地上。
像是一条垂垂老矣的丧家之犬。
柳文钊没比他好到哪儿去,那些锦绣衣衫沾了污水,比之粗布麻衣好看不到哪儿去。他脸贴着冰冷的石板,向上只能看见青色的琉璃瓦。羽林没掐着他的脖子,他也在被摁到的前一刻看清了阵前女子的脸。
“晚娘——!”他恨声道,“我待你不薄啊!百两银子!心头血一样捧着你!你竟为了那一两日的牢狱构陷我!”
兰芝不由自主地发着抖,她仍旧惧怕这座幽幽宅门,可她眼里也有恨。
一双手落在她肩上。
“抖什么,奴籍已去,有什么低人一等的?”沈宁舟挎着刀,挥手示意手下人放开柳文钊的衣领。
她亲自上前蹲在人面前,道:“柳大人认得我吧?”
“沈统领……”柳文钊喘着气,刚想开口顿时呼吸一滞。
沈宁舟拽着他的发冠把人摁到了泥水里。
“羽林是天子的卫。”她低声道,“我们不抓无罪的人。”
老太爷看着她的动作,没来由地打了个抖。
沈宁舟松开人起身,掌骨扶在刀上轻笑了声,对他道:“柳老大人,有一个道理不知您此刻明白了没有。”
“人心不足,自取灭亡啊。”
侯府的府兵在这场闹剧后才现身清理残局,其中一个拾起了裂成几块的碎玉去敲温明裳的门,试探道:“温大人,这碎玉……”
“拿进来吧。”温明裳抬头冲他温和一笑,她此刻再看不出先前的冷厉,仿佛那些如刀锋一般的芒只是错觉,“有劳你们了。”
府兵不敢问,也不能问,自觉将碎玉放到她面前的桌上后退了下去。
那可是多少年的世家,瞬息间倾塌大半,只余下了柳文昌等数人,连身带爵位的都入了诏狱。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哪能瞒得住?柳家这一手婚贴诛心,可是没料到温明裳真的能够狠到如斯地步。
她把自己亲生母亲一起算计进去了!
崔德良在宫中与咸诚帝讲明暗房诸事后便赶了过来,他垂首望着自己这个学生,叹息着抚过她的发顶,“裳儿,是为师对不住你。”
温明裳却是摇头,“先生说笑,您已助我良多,今日若无先生,此局难成。这样的结果……学生心中有数,取舍二字,不论是您还是山长,都早已教过了。”
可舍的若是血脉亲情,纸上言明与落到实处却是两回事。崔德良哑然摇头,可见她神色如常,也不知该如何再劝。
连赵君若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午后跟着人一同去了大理寺,看着温明裳将白日里剩下的差事办完,只字不提温诗尔的离去,觉得心口堵得慌。
到底为什么会走到如今呢?那位夫人又为何要走呢?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暮色西沉,夜雨如期而落。
温明裳看了眼瓢泼的雨,转头跟赵君若道:“小若,你去看看兰芝吧。”
“不成!”赵君若否决道,“我去了你怎么回去?”
她这身子哪能淋雨?这个时候可还凉着呢!
“听话。”温明裳笑了笑,她在垂眼时终于露出一点疲惫,但背对着,没人看见,“让我一个人走走吧。这城中要么是影卫,要么有鹰,不会有事。”
赵君若还想再劝,可实在是拗不过她,只能照做。
冷雨铺面,寒得彻骨。温明裳在寺中再坐了一阵,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这场雨让街上空旷无人,只余下灯笼被雨雪拍打得震颤,温明裳沿着玄武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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