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月: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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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说,这事确实不归大理寺管。

    “这……”在场的都是人精,见她不往下说自然就明白了个中缘由,虽有欲言又止的,但也明白再多追问也只会被搪塞过去。

    这事已经再拖不得,傅中丞当机立断起身朝她一拜,道:“好,少卿所言我都明白了,待此事善了,再向少卿言明谢意。诸位,失陪了。”

    这场议事堂的争论终是在此画下句点。

    外头挂着薄薄的日光,叫人觉得比早时暖和不少,赵君若在外边等着她,手上已经搭了一件新的氅衣。

    “栖谣姐姐送来的。”她解释了句,顺势过去给披在了肩上,“适才我瞧见诏狱那边去了人,还想着要不要去寻一下那位姑娘。”

    “即便是去了,现在也没可能将她带出来。”温明裳摇头,轻叹了声,“师出无名。”

    把人家买来的侍妾带走,哪来的由头?她连带温诗尔出来都费了不少事。

    “若是日后有机会,再做打算吧。”

    赵君若点点头,又道:“但你给她的那件氅衣……”

    “即便不会被认出来,也会被逼问。”温明裳冲她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的人睚眦必报,自以为聪明,也不愿意自己手里的东西被旁人碰过。人心难测,可有的时候也挺好猜度的。小若,你去跟栖谣说一声,这两日在宅子附近多看看。”

    赵君若闻言一愣,道:“你的意思她会被……”

    “只是猜测。”温明裳缓步下阶,“若是能如我所料……那便是双赢了。走吧,此处有的要忙了。”

    已近正午,街上的人多了起来。

    翰林院中的柳木干枯,见不到半点翠色。

    书库外的老人盖着本不知名的书册小憩,边上还点着炭火温上了酒,瞧着好不惬意。

    脚步声渐近,他陡生了被惊扰的烦闷,睡眼惺忪地拿开遮挡在脸上的书册。

    “此为代相手令与殿下手书。”潘彦卓想他俯首而拜,微笑道,“晚辈前来调看太宰年至今的工部纪要,还望老大人允准入内。”

    老者打了个哈欠坐起身,不耐地抽过他递过来的东西,随意道:“……户部的后生?”

    “是。”潘彦卓笑意未改。

    “进去吧。”老者看过后便将手令还了回去,“要调什么自个儿拿,我老头子没那气力帮你。太宰年在至今的东西多了去了,自个儿慢慢搬,旁的莫要去动。”

    “自然。”潘彦卓将东西收好,挥手示意身后的侍从入内,他立于门口,目光缓缓挪向了炉火上的酒壶,“长安酒清,平日饮来滋味尚可,冬日却难以暖身,难抵塞上酒烈。”

    老人动作微顿,这才抬头重新看他。

    “你是燕州人?不大像。”他问罢又哼了声,“塞上酒难得,那样烈的酒,京城中何人能饮得?”

    “虽为故地,已无旧人。”潘彦卓并不在意这样的态度,也没有想要过多解释的意思,只是道,“我非慷慨悲歌之士,大人说不像,那便不像吧。”

    老大人哼了声不再理他。

    书库文书堆积甚多,翻找出来颇费工夫,进去的侍从被扬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好在要找的皆是太宰末年的记档,还不至于当真将书库翻个底朝天。

    潘彦卓走时跟老大人道了声别,翰林中的年轻面孔不少,年关无事,自然都不会多在其中停驻。

    “公子。”小仆凑到他身侧附耳道,“殿下回来了,邀你今夜王府一见。另……今夜府上高公公也来过一趟。”

    “嗯。”潘彦卓拨弄了一下捏着的折扇,“御史台那……”

    可惜这话并未说出口。

    随行的侍从面面相觑,来不及放下东西便垂首一拜唤了句见过镇北将军。

    潘彦卓眸光微动,瞬息间唇边便挂上了一如往常的笑意,“下官……拜见洛将军,向将军问安。”

    洛清河看他一眼,点头道:“潘大人,免礼吧。”

    “谢将军。”他温声抬眸,“素闻将军之名,少有碰面,只是下官尚有公务在身,便不与将军闲话了,改日若得空,定当相请。”

    言罢招呼了一声随行的侍从便朝着翰林院外行去。

    洛清河侧过身,看着这一行人消失在朱红院墙的转角。她垂下眸,顿了须臾才转身继续朝着书库的方向走去。

    在此碰到此人她并不意外,但潘彦卓此人……的确有古怪,说不上来的古怪,非是行事,而是他看自己的目光。

    像是在掩饰什么。

    炭火上悬着的那壶酒见了底。

    洛清河倚在门边,看老爷子收起书册打算进门,这才开口道:“燕州的塞上秋,我来践诺的。”

    老人这才觉察到动静看过来,见她神色如常,先是哼了声才道:“酒拿来,你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我如今在京中领职,能上哪儿去。”洛清河笑了笑,走过去将手上提着的那一壶塞上秋放到跟前,“北地酒烈,上了年纪便少饮些,切莫贪杯。”

    “哼,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如今想起教训我老头子来了?”他闷声哼笑道,“丫头,来的时候可有遇见什么人?”

    “有。”洛清河点头,“您这回又想说什么?”

    “他说自己是燕州人。”老头子斜斜睨着她,低声道,“认得不?”

    “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识得。”洛清河将手悬在炉火上头暖了片刻,“燕州那样大,我又未兼领布政使,哪能对得上这些人。不过……听家中人提起过,好像是祁郡出身的人。”

    “家中人?除了你弟弟那个臭小子,你家还有谁?”老头絮絮叨叨道,“翰林院这个地方,才子佳人来来去去,老头子我旁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还成,崔德良那个老东西都不如我,你可听着点!太宰至今的档册啊,就这么拿了,有这个胆子,心思也比常人深得多。你这家中人,若是同你提了他,便也转告一句,防着点,莫要与蛇蝎为临。”

    洛清河眼睫轻颤,正色看过去,对上老人早已浑浊的瞳眸。

    “先生。”她蹲下来,小臂搭在膝上,谦逊道,“请先生教我。”

    “清河。”老头弯下腰,一字一句道,“比之沙场战局更为难测的是人心算谋。人所行皆为欲,有人为权,有人为财,之于你,心所系便是家与国。这些心念的丝线便是制衡的根源,也是为什么,你们的脖子上有一根绳索。”

    洛清河凝眸,看着老头将手搭在她肩膀上。

    “但是我看不见他身上是绳索,看不穿他的欲求。这种人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可这种人却比这二者更为可怕。你可明白为何?”

    天边层云尽染,眨眼已至月斜。

    “无所求便是最大的所求,他身上……没有可为人牵制的东西,不论为人,亦或是为臣。告诉你那家中人,若有机会,不论是否曾有一夕同道,切不可手软。”

    作者有话说:

    中丞是官职啊不是人名,不写名字主要是我起名废实在不想起名字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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