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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做局 【ZX整理】
是日天气晴好, 薄雪挂枝头。百姓不知昨夜宫中宴席何等惊心动魄,唯一能见的便是往日那些银甲着身的羽林今日不见了踪迹,城中守备皆换成了禁军。
羽林巡防皆是骑马, 民巷地上刚融化的雪湿漉漉的,往日这个时候总被马蹄踏得泥水四溅, 叫人只能等马过去之后再拿了帕子去擦自家的墙。禁军重建后最开始的马还是洛清河自掏腰包给买回来的, 兵部去年年中终于点了头给他们置办战马,但那些战马都锁在马厩里, 禁军巡防不骑它们,全靠两条腿走。他们旧时不得重用, 一个个的往民巷的酒铺里钻都是为了套口烧酒暖身, 还有不少也是携家带口长居其中,自然对这些茶余饭后惹人诟病的行事作风了解得很。
今年没了这多余的功夫费事, 京中百姓也乐得清闲, 毕竟谁也不想岁末还去打那冷彻骨的井水擦墙。
白日里不忙, 他们之中巡察的同巷子里的百姓相熟,索性过了午便坐在阶下闲聊。临时调配的防务, 硬是把已经休沐的人从自家宅子里抓了回来上差, 洛清河听着沿街的爆竹声, 招手让宗平过来, 取了腰间的钱袋丢过去给他。
“新岁更替。”踏雪被栓在了民巷外, 它脾气大得很, 待在一处总不老实。洛清河拍拍它的脑袋,头也不回道,“给今日上差的买些柏酒吧, 权当做除祟辟邪, 讨个好兆头。”
“欸!”宗平接了银子, 麻利地小跑去了酒铺。
踏雪蹭着她的手背,不耐地踏着碎步。今日洛清河没带别的近侍,宗平一走,这外头就剩了她一人,她一没穿朝服,二不着甲,瞧着就像个普普通通牵马出行的贵家女子。小贩沿街叫卖,民巷里胆子大的孩子睁大着眼睛往她这边看,洛清河往那头瞥了眼,叫住了小贩买了几串糖葫芦给那些孩子。
身后长街马蹄声渐近,羽林飞驰而过,余下一人勒马慢行到了巷口。
“将军好兴致。”
洛清河闻言回头,踏雪冲那人座下的战马打响鼻,碎步踏得更频繁。
“见过晋王殿下。”洛清河拽着马辔头不让它乱动,虚虚点了下头道,“新岁初至,京中闲散,倒是称不上什么好兴致。我见羽林今日多有打马出城者,不知殿下此刻停步有何吩咐?”
“无事,不过见到将军,便来打声招呼。”慕长珺冷硬的脸上强挤出点笑,“闲散是好事,如此看来今年燕州应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只不过朝中多变,将军身在局外亦不能全然免俗,皇姐近些日子恐还有用得着将军的地方……哦对了,听闻年后世子将要离京,本王那儿恰好有块上好的护心镜,改日送到府上,便当做是为雁翎戍守略尽绵薄之力。”
宗平提着酒壶回来恰好听到这后半句话,他脸色一冷,少有的眼里颇为不善。
他们对这些个皇子王孙本不该有何看法,但谁叫开初回来的时候慕长珺在校场赌过他们一回呢?人踩着你主子的脸面阴阳怪气的,说不计较才是假。
“多谢殿下好意,只是有道是玉不琢不成器,阿呈经验尚浅,怕是用不得这般好物。”洛清河面上带了那么两分笑意,婉拒道,“戍边本为洛氏本职,不敢居功。殿下有此心足矣,羽林同列行伍,此物殿下自己留着,还是用得上。”
“世子经验尚浅,那将军应当便能用上了?”慕长珺不死心,仍是道,“一军之将难求,将军更应惜身才是。”
“当真不必,雁翎军匠所铸铁甲足以庇身。”洛清河翻上马背,弯腰下去解了系在木桩上的绳子,“工部事由冗杂,近日殿下恐怕俗务缠身,我还有事要走一趟公主府,便斗胆不相陪了。宗平,既是岁日,便请殿下一尝这民间的柏叶酒。”
宗平依着礼深深一拜,将壶中的酒液倒出捧了上去,“殿下,请。”
慕长珺斜睨了眼面容黝黑的近侍,顿了片刻才伸出手去接那碗酒。民巷的酒铺酿出来的酒没那么讲究,他喝惯了尚食局的佳酿,自然是喝不惯的,此刻却强压着满口的苦辣把这碗酒尽数饮尽,还要装作并无差别的情态去夸。
“那便谢过将军赠酒。”他轻咳了声,眉头不自觉皱着,“既是皇姐差务,本王便不打搅了,告辞。”
洛清河端坐在马背上回了他一礼,目送他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宗平此刻才嗤笑出声,他性子沉稳惯了,也是少有这副模样,“到底是九重阙上千尊万贵的鹏鸟,再装也走不到下头。主子今日同他说了这样多,也不见他先下马再说话。”
“翠微虽不在京,但东湖该有的他们一分不少,其中羽林郎还比东湖营更多,都是世代军户。”洛清河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余下的酒你拿去分了吧,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在军中提及。”
“我明白。”宗平点头,“今日鹰房的鹰还未至,要让人放鹰去城外看看吗?”
雁翎军报一般不会有延误,这种情况不常见。
“可以。”洛清河想了想道,“若无标羽加急,你先看了再放过去,晚些时候回去我再看。若是有急,便让人直接拿牌去公主府寻我。”
话音未落,长空应声而起一声尖锐的鹰唳。
海东青抖落了一身的雪落在屋檐,它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沾的一身的草和灰,看着脏兮兮的,丑死了。
洛清河抬头跟它大眼瞪小眼,默了片刻转头又跟宗平加了一条。
“它不用去,让栖谣回来之后抓下来扔水盆里洗个澡。”
海东青似是听懂了这话里的嫌弃,赌气一般振翅又飞走了。
公主府在御街北面,封府这几年一直少有人踏足,边上的屋舍全空了,车轱辘蹍过石板,是空荡的长街上唯一的声响。
这座宅邸孤零零地伫立在此,便如同宅邸的主人形单影孤。
“少卿大人,这边请。”出来迎的宫娥是个熟面孔,见着人便微微福身。
温明裳踩着新擦洗过的石阶,回了礼对随行的云玦道:“在外头候着便好。”
本该是赵君若陪她过来的,只不过温明裳推着让她去寻赵婧疏了,这师徒俩一年到头估摸着也就见这一回,她身边也不会无人。
云玦点头,道:“大人慢行。”
宫娥在前头引路。
温明裳没来过此处,皇家宅邸由专人督建,一般建制皆有规定,但这座公主府要比端王府大些,已经算是破格了。闻说这是太宰年间便交由工部安排的,也算是几代君王里头一遭为公主破格至此。
只是先帝在时恐怕也不会想到有今日。
院子里植着一棵青松,温明裳路过时多看了眼,猜说这树的年岁应当不太长,如今低处的枝叶也不过堪堪没过人的头顶,针叶覆雪,掩却了其上的彩色绸布。
绸布?温明裳脚步一顿,抬手拨开枝叶时抖落了上边的白雪。
是经幡,和侯府那个院落里挂着的如出一辙的经幡。
“这棵树是元兴二年种下的。”声音冷不丁地自拐角处响起,慕奚提着衣摆,慢慢行至院落正中。经幡随着冬日的寒风翻涌,她伸出手,绸布的末端就悄然流入了她掌心,“大昭寺的经文一字难求,本不该被挂在此处。可当日公主府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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