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山川月》 100-110(第1/20页)
第101章 其道 【ZX整理】
这几天的天都不见好, 长空被阴云遮蔽,望不见日光,不少人都没什么精神。
云玦带回来的这个意外的消息着实让人难以琢磨, 洛清河在将军府独自思索了半日,临近日暮时分牵了马出关。
骏马疾驰于旷野, 带起凛冽的风, 衣袂与乌发也跟着飞扬。但这阵风吹不散人心中的郁结,一时的痛快后陡生难以言说的怅惘。
踏雪在河边慢慢停住脚步, 似是感受到主人的心绪一般低声哀鸣。
洛清河拍了拍它的脖颈,转了马缰的方向把它带到了草丘上。
石阚业在上头等她, 老头子刚从西面的善柳营回来, 连甲都没来得及卸。云玦回来的消息不是什么秘密,他自然也听了些风声。
“虎毒尚不食子。”他摘了盔, 冷哼了声, “一帮混账东西!”
洛清河下马往前走了两步, 斥候最喜欢这种原野上的草丘,能让他们看的更远。她吹了鹰哨, 把盘旋的海东青叫下来帮它把翎羽上沾的杂草去了。
“丫头, 现在是你心上人被架在火上烤。”石阚业看她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 没忍住抱臂纳闷道, “你不着急?”
“师父。”洛清河叹了口气, 她侧过脸, 眉头微皱着,“不是不着急,是暂时想不到对策。”
“京城的信已过钦州, 不日就到苍郡, 再过月余你就得启程回京。”石阚业道, “对付混账,那就比他还混账!我看啊,是这帮姓柳的还没挨够打,还要洛家给他们长长记性!”
“不是每个柳家人都是柳文钊那种草包。”洛清河手上动作微顿,“这事要解决也容易,全看一个人的态度。”
那便是温诗尔。
“她想见我。”洛清河扬起手,让海东青重新腾飞而起,“但带给我的第二句话是,不要将此事告诉明裳。”
“稀奇。”石阚业摸了摸下巴,“见你而不见自己的亲闺女,这是想干什么啊……”
“她不是个寻常深闺妇人,数年前我便知道。”洛清河转着扳指,从她把系绳给了温明裳之后,这个骨扳指转动起来便容易得多,“师父,你觉得洛家和京城的那些世族有什么不同?”
“那可多了。”石阚业等了片刻,直截了当地开口,“兵权。”
“雁翎的兵权不止属于我。”洛清河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道,“可若说完全不是,也未必。寻常人与世家叫板,那是蚍蜉撼树,可若是世家之争,那便未必了。”
细想之下,洛氏与柳氏可谓两极,一鼎盛,一迟暮,然鼎盛者血脉凋零,迟暮者子嗣繁多,还真算得上奇事。若以此来想,温诗尔要见她,为的是想替温明裳求一庇护,说得通,但却又不必。
明面上的天子近臣,又哪里需要多此一举求一家庇佑?
“单独见你,有想求你,却又不愿让你心上人知道的东西。”石阚业琢磨了一阵,“总不能是坦诚所谓的毒?既然早知道,何必走到今日?还累了她贵女的身子。”
“这亦是我想不通之处。”洛清河捡了根枯枝拨弄野草,“秋白的信上写,二人可用此法,一人不可。温夫人本就是深宅妇人,要拿捏她很容易,不必多此一举,若是这样想……那本该全数落在明裳身上的药石之患可能半数给了她。但是……不像。”
两间宅子相邻,她在京城时有意无意都见过温诗尔几面,虽说知道对方有陈年旧疾,但半点不似过于体虚之人,瞧着比温明裳的身子都要好些。
这就相当没道理。
“如此说来,的确是蹊跷。”石阚业摇头,“但既然人家要见你,保不齐便是与这事有关,想不明白便暂且放一放,回去还得面对金阶上那位……你操心的也够多了。若是实在没法子,学学你阿姐。”
洛清河本还在低眸深思,一听这话登时疑惑抬头:“……什么?”
“学学她,把京城嚼舌根的那些个家伙们揍一顿!”石阚业抚掌大笑,威胁般扬了扬拳头,“将门之府,谁同他们讲文人礼教!”
洛清河闻言失笑,无奈道:“师父……也罢,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事,云玦同你讲阿呈的近况了吗?”
“那小子啊……”石阚业依稀想起来一些,摇头道,“怎么?有事要我办?”
洛清河眯起眼,意味深长道:“假意生了争心,明面上还挨了禁军的打,陛下应当要放人了。”
“师父。”她单膝半蹲在草丘上俯瞰着大片的草场,回头道,“你教教他,像当初教我和阿姐一样。”
石阚业同她对视一眼,错开目光道:“你做好这个决定了?”
“只解沙场为国死。[1]”洛清河垂眸,定定地注视着远方席卷成澜的草浪,烈阳将人晒得黑了些,却也把那双眼睛涤荡得愈发澄明透彻,“这是他自己选的。皎皎春秋,弹指须臾,世代埋骨于此的忠魂化作了雁翎头顶的星辰,恒久不变地俯瞰着后世儿女……若他有一日能以靖安世子之名死在战场上,那也是死得其所。”
“我以为你会和阿影当年说一样的话。”石阚业望着她,笑得有些苍凉,“她为你取名然,从火向阳而生,便是存了要护佑你们一世的念头……若非天不假时,铁骑于她掌中,可长驱而至塞北之极,定此天下归一。可惜,可惜……”
“晗之姐姐曾规劝于我,往事已矣,生者便不要再想她,可连她自己都不可能做到。”洛清河撑膝起身,“我知道师父你想说什么。世间人难相类,他非惊才绝艳之辈,却也非庸才,守成足矣。拓跋焘在等大梁自废刀剑,我也等北燕经年蛀虫压垮长堤。”
“她没做完的事我来做,但不论日后天子何人,换将都是必然。让一个不那么耀眼的洛氏后人来做雁翎最后的将军,能让雁翎军士安然解甲,虚名便没那么重要。所以师父,不必去思量你能否把阿呈教得如我和阿姐一般,他有他自己应做之事,不必强求。”
“你话都说到此等地步,我焉有不应之理?”石阚业打了个呼哨,战马朝他奔来,他探手过去取了马鞍上的水囊,“你这次回去,就这样有把握把那小子换出来?”
“不是我有把握。”水囊里盛着的是燕州的塞上秋,洛清河接过老将军递过来的酒碗一饮而尽,呛口的辛辣灼烧入喉,她指尖摩挲过碗口粗粝的磨痕,停顿片刻道,“过了年他就满十六,虽不指望再添一个惊才绝艳之辈,但也是时候打开笼子了。”
“临到阵前最忌分兵,可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黑火只是试探的前哨。”石阚业咳了几声,嗓音被烈酒润得低哑,“不止宫墙之内有人等不及了,白石河对岸的狼也快等不及了。”
“小然。”他忽然喊了一声洛清河的名。
洛清河捏着酒碗的手一顿,抬眸看向他。
“你纵使是将人抢出来,将那帮玩意得罪透了也无妨。”老爷子的手掌压在她发顶,轻言道。
“人总要有那么一瞬,该为自己而活。”
北林的后山立着一块石碑,少有人来此,自然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上头原本写着些什么。
温明裳登至石碑屹立处时,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