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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山川月》 90-100(第2/17页)
备得当,待到尘埃落定向户部交代的赈灾银两也能说得过去,就是要苦了些百姓遭罪。”
可若暗间不除,那便是溃烂于骨的疮疤。
石阚业道:“这样冒险,却不知会我们……清河,既已知晓,你的命令又该何时下?”
洛清河唇线紧抿着,她张了张口,道:“我……师父问的什么?”
“你在犹豫。你们是北境的定海针,擎天柱,可你们也是人啊。”石阚业叹息着抬手盖在她的发顶,“是人便难免会有牵挂,有软肋。你别看阿影当年打起仗来一往无前,她心里也有怯……而今黄土白骨,她对得起任何人,却唯独对不起长公主。”
洛清河低着头不语,她无声地收紧掌骨,低垂的眉目里是说不尽的无奈。老将粗粝的掌心落在她头顶,好像让人眨眼间回到了少年时不知该如何因势而择兵法的那一日。抉择总是很难的事,这些年她丢掉了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学着成为冷硬的铠甲,都快忘了所谓牵挂该是什么滋味。
那道横亘在心头的伤疤至今疼痛不堪。
“师父。”洛清河深吸了口气,“带铁骑入关回去需上奏京城,这来回推诿便是麻烦,还容易落人口舌……事涉北燕,我的确可以回去,但您有想过为何驿报已至,她却至今没有给我发一封命函吗?”
“她是为了铁骑不再惹猜忌,师父,我们身上罩着的目光够多了。”
温明裳都已经把暗间所在查了个透彻,若论职,她大可把此事上奏京师指派雁翎特遣南下,自己不动声色地维持局面。这本是最稳妥的法子,除了会让人背后非议大梁除却雁翎再无人可处置北燕外,对她可谓是百利无一害。
可她便生不愿,还要把自己放到了最危险的位置上。洛清河原先的信里讲平安就好,这姑娘是半点没听进去。
所以洛清河在看到驿报的那一刻才会面露难色,她当然知道温明裳想做什么,站在雁翎统帅的位子上,她甚至应该默许这种行事,可……雁翎若是如朝中人那般冷心冷情,那也就不是雁翎了。
“既然够多了……再多些也无妨。北燕在一日,就没人敢真正动铁骑。”石阚业走到窗前,他的鹰也老了,没什么要紧事的时候总喜欢抓着横梁假寐,“清河啊,回去吧,去帮一帮她。没道理让一个文臣把我们这些带兵打仗的护个周全,结果整得她自己遍体鳞伤,你说是不是?”
“冷风冷雨也好,雁翎的铁骑又不是未曾见过这诸多风雨。”
“……您让我想想吧。边境军务重如泰山,即便要去,也得把一应事由交代清楚。”洛清河沉默了片刻如是道,“栖谣和宗平都在呢,我……”
道理谁都明白,可话到嘴边,她却有些说不下去。
亲临其境到底是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布日古德是查的蒙语的鹰的意思,不确定对不对,当然北燕也不是蒙古啊,架空的x
少了点(。这周请一下假,更新时间很不确定,要去忙答辩……边工作还要被老师拖定稿到最后一天坑得焦头烂额唉。
五一要是顺利的话努努力多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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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谋士 【ZX整理】
雨珠迸溅, 汹涌的江水滚滚而下,隔着老远就能听见浪涛拍岸的声响。
地势低洼的屋舍一早被淹了,这种地方不适合垒砌止水的堤坝, 历年碰上个什么,里头住着的人都只能暂时撤离。州府每次上报, 中枢倒是都有提及, 只可惜迁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 其后多少需要砸银子的地方都是麻烦差,故而这么些年这些事都被暂时搁置了下来。
但此次的决堤是人为, 驿报和折子一道入了京城。江南暴雨, 长安却是一派晴好。
大堤损毁这笔账得记载工部的头上,一大早下了朝会, 工部的一众官吏便想着先议此事, 结果还没走到户部门前, 就瞧见去年被提到尚书这个位置上的薛虢捧着笏板长吁短叹地在外头来回踱步。
“薛大人?”有人忍不住往他身后紧闭的门上张望,“这是怎么了?为何你们都在这儿站着?”
薛虢叹了口气, 摇头道:“两位殿下到了, 里头如今……唉, 吵着呢!”
众人面面相觑, 顿时也跟着犹疑不决了起来, 一时间这外头着着官袍的人站了一排, 谁都不敢先迈进去一步。
里边确实是吵着,但多是慕长珺一个人指着折子骂,慕长临翻着桌上摊开的文书, 偶尔应和他一句。
“大理寺此行本就是为了捉拿暗间, 如今生了水患, 她这叫办得什么差?!”慕长珺把折子一把丢到他跟前,“还帮着济州向中枢要钱赈灾?北边在打仗!国库的银子是这样给的吗?!”
“皇兄稍安勿躁。”慕长临拾起被他抛掷一旁的折子,“南边水患经年不止,今年钦天监已给过警示,不能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温少卿头上。驿报中也写到,她在此前便让守备军结合济州地势筑造了治水的堤坝,否则如今我们所见,就不只是这点损失了。”
“说得好听。”慕长珺抱臂而立,忍着想要把他从坐榻上拉起来的念头道,“既早有预料,那为何不先发制人?”
“不知个中境况,容易打草惊蛇。”慕长临放了笔,将批好的那份折子堆叠整齐,“皇兄莫要忘了,除了易得的黑火,温少卿还要查一物的动向。”
图纸。
慕长珺容色微动,他是领兵的皇子,手里握着的还是装备岁俸最为丰厚的羽林,自然明白火铳于皇城步卒的重要性。
“这世上可没有守株待兔这样好的事。”
慕长临温和笑道:“那便等着看吧,若这事办得不好,陛下自有惩处,何须你我费心。而今你我分歧,其实是在这驿报的赈灾银两上。东南历年饱受水患侵扰,如今开口为百姓要修缮屋舍的银两其实无可厚非。”
“一时一地的得失本就无关紧要。”慕长珺冷哼了声,“居高位者,所见乃天下兴衰,若是着眼一家一户生死,那岂不拘于小节而失大局?”
“天下乃生民之天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1]”慕长临不卑不亢地陈词道,“百姓兴亡,乃民生之要,一家一户之生死虽无关千秋成败,却为眼前喜悲。大局固然紧要,可天下事譬如江河汇流,方成无垠之海。连眼前兴亡都置之不理,又何来千秋之功?”
慕长珺一甩衣袖,指着他的脸道:“这便是你所谓的仁义贤德?那我问你,修缮堤口所用银两几何?赈灾所用银两又是多少?安抚救济每一户人家,又要用去国库的几许囤积?这些银钱拨予北境,何愁戎狄不平?而如今,你却想着用这些银子做此等无用之事!”
“史书所写,当真会将一家一户生死写清楚道明白来给后人听吗?不会!后人所知只会是成与败!可安大局,那便是成,那便是于国之功!”
“史书如何书写,交由史官定夺。后人如何评判,也不过一抔黄土。”慕长临抬手压下他的手掌,镇定道,“皇兄心忧边境,希璋敬佩,但燕梁两国相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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