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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嫁寒门》 40-50(第5/18页)
渐地回过些血色来。
陈氏连声念佛道:“幸而上苍保佑,清端无事便好。”
苏山则好似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数岁,虽则面上不显,心里却也实打实地担忧了沈清端一整夜。
他叹道:“前路艰险,原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于氏这几日身子抱恙,且镇国公府送来的婆子说她胎像不稳,此番更是要小心地养胎,是以苏景言并没有将此等凶险的事告诉她。
约莫到了八月底。
沈清端才寄回了第二封家书,上头说赈灾一事已临近尾声,不日便要启程回京。
上一回受伤一事实属意外,如今已调养得当,让苏荷愫切勿担心。
曾氏因婉儿的死颓废了许久,苏荷愫花了不少心思伴她左右,替她疏导心内的忧愤,曾氏这才好转了不少。
恰逢那一日苏荷愫托刘婆子去大国寺上了香,正在曾氏屋里陪她打叶子牌,才打了一圈,肚子处却忽而传来一阵隐痛。
她脸色煞白得吓人,曾氏忙让人去将稳婆寻来。稳婆一摸她的肚子,便慌乱着说道:“大奶奶怕是要生了。”
这话一出。
苏荷愫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身旁的绿韵更是急得眼角沁出了泪花,她道:“大奶奶这胎还未足月,这可怎么好?”
那稳婆哪里顾得上回她这话,只与身后另一个稳婆说道:“快将大奶奶挪去厢房。”
好不容易将苏荷愫抬到了曾氏院中的厢房,庭院里传来了一阵嘈杂之事。
曾氏不得已走了出去,却见二门外的婆子火急火燎地说道:“太太,宫里来人了,正等着您和大奶奶出去接旨呢。”
曾氏已是急得焦头烂额,身后的厢房里还时不时传出几声苏荷愫的痛呼,她心内立时没有了章程,只不停喃喃道:“这可怎么好?”
还是康嬷嬷瞧不下去了,上前与曾氏行了个礼,才道:“太太自去接旨,说是那黄门问起来,只实话实说便是了。那太监若是个好说话的,太太随意赏些银钱就是了。”
曾氏早年历经过抄家之祸,一瞧见安歇宫里出来的人便心里发怵,从前有沈清端和苏荷愫在前头顶着,如今却是不得不自己独自面对。
幸而那太监此番登门是为了给沈府报喜讯,是以也并未为难曾氏,只笑着说道:“沈大人此番远去江南赈灾,劳苦功高,非但将灾民们安排得妥妥当当,还顺带剿灭了一伙祸国殃民的土匪之流。此番回京定是要再升上一升。”
那太监话里的奉承意味再明显不过,只是曾氏记挂着后院里正在产子的苏荷愫,虽是心里高兴,一时却也忘了康嬷嬷的叮嘱,未曾给这太监厚厚的赏银。
那太监不过脸色一僵,啧了几句舌后将东宫赏下来的奇宝珍玩抬进了沈府,而后才悻悻然地离去。
曾氏送走了那太监后,立时走回了自己的正院,一走上那九曲十八拐的回廊,便听见了苏荷愫歇斯底里的痛呼声。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既是担忧苏荷愫不足月生产会伤了身子,又不免想起了她生婉儿时的景象。
这世上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又有哪个母亲舍得将自己的娇娇女儿远嫁到外地去?
她不过是想让婉儿远离京城里的纷扰诡诈,平平安安地度过此生罢了。
谁成想婉儿竟走了弯路,非但是想害了序哥儿,还将自己的命给赔上了。
曾氏心里慨叹许多,竟是不知不觉地落下泪来,身旁伺候着的白荷轻声安慰了她几句,只道:“太太别担心,大奶奶这胎必会母子平安。”
立在廊上急得团团转的康嬷嬷这才回了神,迎上前来搀扶住了曾氏,问道:“太太将那些太监打发走了?”
曾氏点了点头,说道:“那太监说清端在江南立了功,回京城后要升官。”
康嬷嬷听了后立时便合上手掌念佛道:“多亏老天保佑,大爷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便是最好,只盼着大奶奶这一胎也能安然无恙。”
一炷香的功夫后。
得了信儿的陈氏已赶到了沈府,连同着苏山也缀在后头,苏景言因在宫里当值赶不回来,苏月雪和陆让的马车也停在后头。
曾氏忙命丫鬟们去泡茶,与陈氏坐在一起商论着苏荷愫这一胎的凶险。
陈氏生育过三回,头两回皆没受什么苦楚,可独独这最后一回险些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是以对生产一事仍是心有余悸。
“咱们女人家就是苦命,他们男人便不必受这样的苦,只需撒撒种子就是了。”陈氏听着隔壁厢房女儿的痛呼声,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她身侧的苏山立时坐立不安了起来,连带着刚赶到上房的陆让也停住了脚步。
苏月雪生涵姐儿时还算顺利,不过疼了一会儿便觉得下头一松,倒是没像苏荷愫这样疼得厉害。
她心疼幼妹,一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将前段时日从大国寺求来的平安符拿了出来,虔诚真挚地念了一回经。
约莫等到了后半夜,厢房内的动静才小了一些。
曾氏招呼着丫鬟们给陈氏诸人送些糕点来,陈氏却摆了摆手道:“愫儿这样,我也没胃口用。”
她既不用。
苏山也不敢吃,只干脆与陆让商议起了沈清端这一回回京后所升的官职,不过是议论的声音略大了一些,便被陈氏数落道:“女儿还在里头受苦呢,你倒这般痛快。”
苏山这下连忙噤了声,一时也不敢去触陈氏的霉头。
天色渐明时。
廊道上立着的绿韵才喜盈盈地进了门,与明堂里坐着的诸人说道:“大奶奶生了,母女平安。”
陈氏忙从紫檀木太师椅里起身,不等红袖去扶她,便如一阵风般走出了明堂,往隔壁厢房里走去。
厢房内血腥味极重,时不时地便有丫鬟们端着铜盆鱼贯而出,陈氏却半点不避讳,也不去看稳婆怀里的外孙女,只慌慌忙忙地去瞧床榻上的苏荷愫。
苏荷愫此刻已脱了力,额间渗满脸细汗,身子虚弱得好似下一刻便要昏死过去一般,她用力抬了抬杏眸,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陈氏心疼得落下泪来,如小时候一般替苏荷愫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水,只道:“囡囡辛苦了。”
苏荷愫只哼唧了两声,便沉沉睡去。
陈氏亲自绞了帕子替她擦了擦额间上的汗水,与绿韵一齐替她换了干净的衣衫,这才从奶娘怀里抱过了外孙女。
陈氏愈看愈欢喜,忙与绿韵说道:“和你家大奶奶刚出生时长得一模一样。”
绿韵也笑道:“奴婢倒是没见过大奶奶小时候的样子。”
稳婆也上前凑趣道:“是了,我也帮不少官夫人家接生过,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俊的女郎呢。”
一席话说的陈氏眉开眼笑,给稳婆的赏银也加厚了几分。
翌日再醒来之时,便见绿韵正在床榻前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嘴里正哼着江南的儿歌。
身上的钝痛感消散了不少,只是喉间发涩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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