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抱你的: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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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砚北另一只手在身侧狠攥着。

    他从前方玻璃门的反光里盯着自己,他瘦了,扣紧的衣袖里都是伤,眼睛估计很多血丝,只要跟她面对面,她可能都会发现。

    马上就要忍不下去了。

    精神好像有了实体,在耳朵里发出随时要塌陷的尖锐警告声。

    那些歇斯底里叫嚣着想对她做的事,只要他克制不住回身抱她,就都会成真。

    他现在一脚踩在决堤边缘上,顶不住她的刺激,他稍微放纵自己一点,今天就肯定走不了了,治疗也做不成,他会彻头彻尾变成一个精神病,再一次强迫她。

    她只是来送他的。

    他不能做过分的事。

    “现在送到了,”秦砚北视线有意掠过墙上的钟点,吐字平稳,“要是没其他着急的事,织织听话,该回去了。”

    云织手指缩得更紧,坚持问:“你身体怎么样,是不是病了。”

    “没有,”他冷静答,“就是时间紧,有点累,别担心。”

    “那就好……我给你添乱了。”云织低下头,从他的钳制里把手抽出去,慢慢退开,让他走。

    她一抽离,秦砚北的神魂也像被她一点一点从躯壳里拽出去,他听出那些委屈失落,知道自己现在的反应有多混蛋,他垂眸定定盯着自己的手,极力控制,但还是在她完全离开他身体的时候,反射性地回过身,把她揽进怀里。

    只抱一下就放开了。

    手揉着她的头,往自己肩上压,腕骨很轻微的在发抖。

    四周糟乱的人声里,他声音稳定,外表冷峻沉着,实际却像抓着最后一根浮木,求救似的低声问:“……就只是来送我的吗。”

    云织鼓起勇气探出壳的脑袋,已经在若有若无受到的冷落里缩了回去,闷闷地点头。

    这个拥抱实在很短,秦砚北始终也没让她有机会看清他。

    云织怪自己太冲动,调整好情绪,伸手轻轻推了秦砚北一下,重新弯起眼睛,跟他说:“别耽误时间了,快走吧,我也急着回去,以后不会干这种事了。”

    云织挣开他手臂,挥了挥手往出口走,忍住了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直小跑到候机区外面,确定他看不到了,才停下脚步,绕到一块展板后面,盯着他身影慢慢消失在登机口。

    最后一刻,他似乎回过头,明知什么都没有,还是那么笔直地站着。

    一直到飞机滑行起飞,云织才心神不宁地走到值机柜台,原本是要退票,但在话说出口的前一秒,她又退了回去,鬼使神差给学校负责人打了个电话,确定好后天签证能拿到,随后就去办了改签。

    改到后天的航班。

    等办理完,她才茫然空荡地坐在旁边椅子上弯下腰。

    又冲动了,她到底改签干嘛……

    来机场他都不是很欢迎,难道她还能默不作声去英国吗,那就不是惊喜,是她可能会受不了的冷淡了。

    不但不能去,他出国的期间她还应该少出现,少联系,免得影响他正事。

    想着秦砚北刚才的反应,云织道理都懂,但还是闭紧眼睛,俯身把额头垫在手臂上。

    她承认。

    现在她就已经很难受了。

    朝夕相处黏在一起的时候,她以为她的感情是细水长流,可以不着急的慢慢发酵,只要配合他就好了,到今天,她才终于看透了自己。

    原来别人印象里的温柔内敛都是假的,其实她那么需要炙热的东西,对方刚冷下来一点,她就要承担不住了。

    她根本不是无欲无求的,她的感情也不是风轻云淡。

    对秦砚北的爱意在身体里默默扎根生长,在她正视自己内心的这一刻,已经铺天盖地。

    她不想克制理性,她想要秦砚北爱她,毫无保留,没有顾忌的,热烈肆意的爱-

    方简接机的时候,一看到秦砚北的状态心跳差点停了,冲上去抓住他手臂,旁边人太多,他憋死了也不敢擅自多嘴,紧盯着秦砚北的表情。

    不对劲,绝对出问题了。

    正常来说,他情况再差,也不会糟到这个程度。

    秦砚北表面看着除了生人勿近的冷,倒是没什么太反常的,但方简一对上他的眼睛就能确定,他内里已经崩了,要换别的病人,早就不能这么全须全尾站着。

    “研究所那边都安排好了,”方简低声说,“你状况不好,公事先放一放,或者让随行的那帮人去解决,你马上跟我走,实在不行就提前做,别耗着了,我怕出事。”

    方简之前还心存侥幸,现在是真的怕了。

    秦砚北神色冷淡地拨开他:“放不了,必须我自己去,不先把这边的问题处理完,国内的试飞就会受影响。”

    “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去面对那堆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方简气急败坏,“拖几天又能怎么样!好歹等你稳定下来!”

    秦砚北直凛凛注视他:“就因为怕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被我老婆看见,我把她从机场赶走了,我稳定不下来!治疗原定时间不变,我现在去把公事做完。”

    方简一口气上不来:“现在就去?休息都不休息?飞机就那么重要?!秦砚北,都什么时候了,你高尚什么!”

    秦砚北笑了下,他眼窝很深,透着精神塌陷下的偏激和狂。

    “我不高尚。”

    “我自私的要死。”

    “我要让那架飞机上天,谁拦着谁就别想好活,我只不过是……”

    他只不过是。

    想给她一个很小的求婚礼物。

    方简被秦砚北的人二十四小时监控着,没有什么人身自由,他已经不在乎了,度秒如年地等在研究所里,终于在隔天下午等回秦砚北。

    比接机时候更不敢靠近的死气,他以前只在那些多次自杀未遂,疯狂自残的患者身上见过。

    秦砚北下车的时候脊背还笔挺,等跟着方简走进单独的诊疗室,门刚关上,他就脸色惨白,甩上洗手间的门,手抓着水池边剧烈呕吐。

    思念,自责,疲倦,针锋相对的压力,药物反应和精神折磨把人往更深的绝望里推。

    方简砰砰砸门,最后一脚把门踹了,站在黑暗里的男人缓缓直起身,下颌上的水珠滴进衣领里,回过头问他:“我这种病,是不是最多只能缓解,不可能痊愈。”

    方简哑口无言。

    他又问:“遗传几率很大,会影响孩子,没办法规避。”

    方简眼睛红了。

    秦砚北声音很碎:“她那么好的姑娘,要跟我这样的人,我还惹她生气,在机场面对面都不敢,只有昨天下飞机,她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之后就不理我了。”

    他不太清醒地喃喃:“她已经不理我了……等我回去,她还要我么。”

    随后又嘶哑地自问自答:“不会,她要我干什么。”

    方简也要崩溃了,他突然发狠抢过秦砚北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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