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见桃花照玉鞍: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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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雾气横江,他低低缓缓地念她名。

    他念得至珍,至重。

    “云摇。”

    “……”

    云摇怔在了那儿。

    那一瞬有种古怪至极的恐慌感,在她神生漫长的数万年里,第一次忽然笼了上来。

    像逃不开的翳影。

    像下一刻她就要永远失去面前的人。

    “砰。”

    寂静里那一声清响格外明显。

    连慕寒渊都怔了下,向下低头,云摇下意识跟着他看过去——

    她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压在了桌案上。

    像极了要做点什么的前奏。

    云摇:“……”

    等等。

    她不是这个意思。

    云摇讪讪地将手指一根根从慕寒渊的手臂上翘起,抬上去:“嗯,伤药,上好了。”

    说着,云摇就要抽回手——

    却被那人原本安静垂搁在桌案的指骨蓦地掀起,握住了她的手腕。

    触感清凉的药膏也蹭上了云摇的掌心,被两人肌理之间的温温度揉化了,有些缠人的黏''腻。

    江边的夜色似乎也随着升温了。

    “慕,慕寒渊,”云摇莫名有些结巴,“你的伤,不能乱碰。”

    “好,那我不碰师尊。”

    碍事的长案从两人间被无形之力推入了窗外的江水中。

    “扑通”一声。

    云摇惊得睁大了眼:“我的金丝黄梨——”

    可惜没来得及把起始神君最宝贵的金丝黄梨木桌案拯救回来,她已经被再没了隔阂的慕寒渊向前轻拽着,扑入他怀中。

    而罪魁祸首以一副受害人的姿态,连一点支撑的力都未给予,就任由她将他扑在了身后的窗棱上。

    “砰。”

    “砰。”

    两声闷响后,两人斜倚着拉开的木窗,上下交叠。

    身外便是漫漫的月色,夜色与江色。

    清风拂面,灼人心魂。

    云摇拽着最后一丝理智未退:“慕寒渊,你——”

    “我手上有伤,不碰师尊,”慕寒渊一边说着,一边握起了云摇的手,将她的指尖轻抵上他随话音微微滑动的喉结,“那师尊碰我,好么。”

    “……”

    指尖下喉结轻滚,云摇脑海里天人交战。

    像是察觉,慕寒渊低声笑了:“师尊若是不愿,就当这是我的条件。”

    “……条件?”

    云摇不安地抬眼。

    灯火早已翻覆,眼前夜色不知为何浓重了起来,竟叫云摇都觉着被遮蔽了视感。

    她看不清慕寒渊极近处的眉眼,只觉察他低下头来,轻含吻过她指尖。

    “我知师尊终究是要归位,求人或苦己,不如来求我。”

    明知前面像个深涧,云摇还是在魔蛊人心神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向前:“求你,什么?”

    “师尊须重铸仙骨,归于圣座,我可以助师尊。”

    云摇被他细碎如落雪的吻弄得不自在,轻蜷起指尖,下意识地想破坏掉这过分旖旎的气氛:“你明知我归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了仙界,与你为敌,却要助我……”

    “我助师尊,只是有个条件。”

    慕寒渊轻声打断。

    “……”

    云摇像是猜到了什么,心里蓦地空了一拍。

    她下意识想向后躲,拉开距离。

    然而早她一步,慕寒渊的手掌已经扣住了她后腰,将她亲密得再无间隙地压向自己。

    而他俯身在她耳畔——

    “我要师尊在这起始神宫中,日夜不出,与我共度一月。”

    第105章 恨君不似江楼月(二)

    云摇尽力说服自己忽视了后腰上的手, 还有中间那句“日夜不出”。

    “为何是一月?”她假作严肃,尽管面颊上已经开始自曝似的透红,“你不会是要趁这一个月,在仙庭中做什么坏事吧?”

    “劫再不济, 也是三圣之一。有他与众仙照拂, 区区一个月,失控的终焉之力也吞不下整座仙庭。”慕寒渊缓声说着, 指骨撩开云摇额旁垂下的一缕青丝, 为她拂去耳后。

    那双如遮青雾的眼眸底氤氲着的缱绻情绪, 像要跌落到云摇眼中:“还是……师尊在怕旁的什么?”

    “……”

    前有清颜如冷玉,对云摇已是莫大考验了。

    而慕寒渊本就语意缱绻, 声线又因着这点近在咫尺的距离有意无意地压低了,听着透几分蛊人的哑意。

    他指骨停在她耳旁, 尚残存几分药草薄凉的冷香, 本该醒人心魄, 可缠着那人身上冽雪沾襟似的清气, 旖旎一处,竟更叫人神魂颠倒。

    云摇好像都听见自己仙心摇晃的动静了。

    “我作为三圣之首,有,有什么事没见过?怎么会怕。”云摇强撑着。

    “仙门清静,仙庭圣洁, 而凡尘之中,污脏之事颇多,”慕寒渊嗓音里压着浓淡得宜的一线笑意,似撩拨似逗弄, 欲细细分辨,却又如雪落无踪, 叫人生恼,“如此算来,师尊未曾见过的事情,兴许多着。”

    尽管云摇竭力叫自己不要被他那蛊人沉沦的话音带跑,但越不想想什么,就越控制不住去想,仙人亦不能免俗。

    由他几句话轻飘飘拿捏下来。

    不消水镜,云摇也能猜到自己此刻脸有多红了。

    “是么?那你是想教教我?”

    好在数万年仙生漫漫,旁的云摇没学会,撑场面还是扛得住的:“可我记着,寒渊尊在乾元界那会,也是天下皆知的圣人模样,七情不显六欲无相,全天底下的修者都说你是不沾凡尘的明月清辉——你能比我懂多多少?”

    云摇一边说着,一边以指尖勾过慕寒渊垂于颈侧的墨发,又拨过喉结,向下落去。

    慕寒渊却低低笑出了声。

    云摇叫他笑得微恼:“你笑什么……?”

    “我笑师尊,”慕寒渊单手握住了她的手,以指节勾直了她蜷起的手指,“若师尊再控制一下,指尖不要颤,那便演得更像了。”

    被拆穿的云摇面上绯色愈重,想抽回手:“你……你不一样也是演的?”

    慕寒渊指骨收紧,不许她脱手。

    他含笑低眸:“师尊忘了,在你闭关三百年间,我代乾门行走,历尽人间,有些事虽不愿见不愿知,但总难免。”

    “……?”

    云摇登时警觉起来。

    手也不抖了,眼皮也不跳了,她反倒是压着慕寒渊的腰身向前一覆,直将人毫无缝隙地抵在了木窗前,声音更是硬邦邦凉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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