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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采薇》 22-30(第22/23页)
神色,恭敬地朝他福了一礼,“多谢陛下,臣女没有什么麻烦,只是懒散惯了,太学上课早,还有些没适应过来。”
对于这个理由,李赢有一瞬的心梗,他平日里无论酷暑寒冬早就习惯了三更起五更眠,对于她这个理由实在是无法理解,看了眼垂着脑袋数地砖的她,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行,朕让人去跟花蕊说一声,就准你几天假。”
“但不能再多了,”他一拍手心,难得说了一长串,“母后过几日就将进京,届时宫里定是要举行宴会的,你参加完正好继续去太学再学些规矩。”
忠献王大妃蒋氏是李赢的生母,亦是大族出身,为人沉稳孤直,严肃规矩,跟花蕊颇有些相似,她俩当初还都是太学同窗。
当初在上京的时候蒋氏跟张扬的大长公主就很是不睦,李赢不知为何,下意识希望她俩能够喜欢彼此。
郗薇敏感的听到了他说忠献王大妃几日后就要进京,李亘说的请婚估计就是那个时候?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是去领衣裳的小内侍回来了,出来了这么久,校场那边还在等着,看她神思不属,李赢嘱咐了两句便回校场去了。
他既说让人去跟校书郎告假定然是没什么问题的,郗薇换好衣裳之后也没有再回去了,而是径直出了宫。
李亘请婚在即,她要去办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儿。
*
花月兰舟本是候在宫门口,郗薇出来却并未去叫她们,无他,她俩是大长公主的眼线,就算她不干什么事儿,带着她们她也浑身不自在。
出了宫门,她在一旁的马行租了辆马车,并指明让老板去郗府领钱,自宫里出来的人,非富即贵,老板很是爽快的应承下来,并为她指了名靠谱的小厮。
马车“嘎吱嘎吱”驶在大街上,上京城的车道是很宽很平稳的,但郗薇却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她心想着不过也才三年,就把自个儿给养刁了,坐惯了大长公主府宽敞舒适摆满绫罗绸缎的大马车,这些小马车都坐不习惯了。
从前出行莫说坐马车了,能有牛车就不错了,大多数时候还靠步行呢,她自嘲地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马车行了大概快一个时辰,终于到了树仁坊,她跳下马车就往里走。
七录斋的大堂此时围了许多人,正中间的场地被柏木矮条桌围了起来,十几名身着澜衫的学子正在此议论。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古往今来,驱利舍义之人为人唾骂不止,而反观舍身取义者,人恒敬之,是故二者不可得兼之时,舍生而取义也。”为首一人站在大堂正中,高声阔论道。
“郑兄所言差矣,荀子曰,义与利人之所两有也,目好色,耳好声,口好味,心好利,骨体肤理好愉佚,是皆生于人之性情者也,本性不可违,只要保持一定的度,制礼义以分之,宋某觉得也不会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有人站出来反驳。
“可是人心不足,你觉得这个度就是固定的吗?总会有人抱着侥幸利欲熏心,什么都敢去做啊,争则乱,乱则穷,无所进也。”
众人议论纷纷,“是啊,是啊,这好像也有道理啊”
几人在那儿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看热闹的大家伙也在一旁指指点点,场面一时吵得不可开交。
忽然,二楼雅间探出了一个身影,朗声道:“诸位为何一定要将义利分个高下?依谢某看来,厚爱利足以亲之,明智礼足以教之。讲礼义教化,物质利益的激励作用不能忽略,也无法忽略;讲物质利益,也不能忽视礼义教化的引导作用,不失规矩匡扶,如此,义利并重,岂非正道?”【注1】
谢昉此言一出,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争得下不来台的几人面红耳赤,但都是谦谦君子,很快自认了不足,上前跟谢昉讨教了起来。
谢昉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之后的郗薇,他笑着朝她颔首,示意她稍等,然后跟围着他的几人说了几句什么,人群自发散了开,他就这样朝她走了过来。
“翁主,今日到谢某这书斋来可是有什么事?”
倒是被他一语戳中心事,郗薇才不想这么爽快就承认,将头一偏,反问:“没事就不能来你这书斋了么?”
“当然不是,”谢昉轻笑,“只谢某没记错的话,今日是太学开馆的日子,若非急事,翁主此时合该在太学才是。”
谢昉出身陈郡谢氏,进入太学弘文馆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过因得他随伯父四处游历,鲜少来上京,故也并未去太学,这次上京实属是个意外。
看得出来她有事找他,大堂鱼龙混杂,郗薇又是个漂亮姑娘家,难免惹人注目,他一边说一边侧身将她往二楼书舍请。
郗薇本就有事找他,看他如此上道,自然从善如流。
还是那间熟悉的书舍,只是从前的黑釉瓷盏变成了飘青珐琅杯,郗薇奇道:“谢子游,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杯子?”
谢昉笑而不答,提袖为她斟了杯果茶,递了上来,“翁主尝尝看。”
清瘦的指骨与飘青珐琅杯相得益彰,因得常年握笔,他的指骨骨节有些地方微微变形,郗薇接了过来,浅褐色茶汤飘着几颗山里红,茉莉花的香味随着薄雾盈满鼻腔。
郗薇忍不住抿了小口,“唔,酸酸甜甜,比你上次上的冬片好喝多啦。”
谢昉瞥了眼她腰间的荷包,笑,“你上次可是把那冬片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被拆穿的郗薇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那是正经夸赞,时人不是都喜欢么?但我自己还是喜欢酸酸甜甜果香味儿什么的,每个人口感不一样嘛。”
上次画舫游湖谢昉就看出来了,她嗜甜,荷包里常年放着果脯糖果,在他看来那晚的果酒其实已经甜度刚好了,但她又扔了好几粒进去。
他拿茶匙将煮好的茶汤撇去浮沫,几经翻搅,待茶汤新沸之后,再拿素帕包裹将小火炉上的茶汤转移,一整套动作下来,端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郗薇很喜欢他这闲适的感觉,忍不住问道:“你上次说给我留了山里红的,这话还算数不?我就是为了它来的。”
谢昉手上动作一顿,“唔,当然,谢某早就让小丁给翁主装了一份,只是一直不方便去府上,翁主既过来,自是再好不过。”
他答得坦荡,让她心中一虚,粉色指甲不自觉地来回划拉着桌面。
“翁主有话不妨直言。”谢昉何等聪慧,自她来时便感觉到了她的神思不属,只她不言,他也不好问,这会儿看她如此这般,似是非常为难,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别翁主翁主的叫我,我有名字。”她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谢昉一时有些怔愣,大越虽然民风开放,但是对于贯读礼仪诗书的他来说也没有直呼女子名讳的道理,除非是特别亲近之人。
听李赢的意思,忠献王大妃进京就是这几日了,李亘到时候定是要去请婚的,郗薇有些焦灼,她一口将杯中的茶汤饮了个干净,随即勇气陡生,双目灼灼地盯着他,“我骗你的,我不是为了那些山里红来的,我是为了你来的。”
素来冷静自持的谢昉闻言忍不住心头微颤,“为我?”
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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