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娇娘: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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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逃了,但后来又改变了路线,好像没和杨家兄妹一路。还不清楚有没有勾结?”

    叶怀钦想干什么,问陛下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就知道了。

    梁冲想是这么想,却绝对不敢提出审问宝缨姑娘。

    这回把人找回来,皇帝自己气得不像样,却压根没说要罚程宝缨。换在以前,梁冲也许还看不真切,现在还能不懂?

    宝缨姑娘在陛下心里有多重?比他从前认为的还重。

    这件事里面可没有他梁冲能置喙的余地。

    符清羽缓缓眨了下眼。

    叶怀钦这个人身上有许多秘密,他越看不清越觉不安,急于想要弄明白。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杨家虽然倒了,余孽犹存,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清除干净。如果抓到杨会二人,就会方便很多,能绝了很多人东山再起的念头。

    符清羽很想干净痛快地处理了这些事。

    可是现在,这些事都不是最要紧的,只能往后排。

    他抬抬手,让梁冲站起来,“叶怀钦先不用管他,没有魏嬷嬷,也没几个人能找得到他。再给你三天时间,给济阳风波善后,然后继续追查杨会杨灵韵。”

    三天?这么急?

    而且听这意思,皇帝本人是不打算在济阳多做停留?

    符清羽似乎察觉到了梁冲的疑问,从袖子里拿出张纸条给梁冲:“朕明日就走。北方军情,突厥人调集兵马,意在进犯我朝边境。”

    话语简短,却叫梁冲狠狠吃了一惊。

    自从光化十七年那次惨败,大夏已经十年没发生过大战了。

    这十年和平是杨用一手促成的。

    杨家与突厥人的马匹交易持续了几代人,相互间积累下了信任。杨家人在突厥内部有不少权贵朋友,比起夏朝的皇帝和政权,突厥人也更信赖杨家的使节。只有杨家人才能将野蛮凶狠的突厥人拉上谈判桌,让很多冲突无需大动干戈就能解决。

    而现在……

    符清羽点头:“今年天气异常寒冷,北方草原迟迟入不了春,牧草不发,又恰逢旱情,河道枯竭。突厥人以放牧为主,逐水草而居,很少修建粮仓,每到冬末春初,本就是粮草枯竭,最难生息的时节,再遇上天候异变,捱过寒冬的牲畜又饿死了大半。吃不上饭,就只能南下打劫了。”

    他捏捏眉心,面容有些疲惫,“据探子回报,突厥人内部为了要不要出兵争吵了很久。几个领地偏南的大王,牧场遭受的损失小,方便和我朝交换粮食,每逢战事却会让他们的领地沦为战场,所以本不愿掀起战争。”

    梁冲立刻领会:“……杨家倒台的消息,传到北方了?因为先皇的事,突厥人觉得没有杨家,他们在陛下这里讨不到好处,最终决心一战。”

    “没错,还有一件事……”符清羽拿回纸条,在灯台上一点点烧成纸灰,“母后恐怕已经不在突厥人手里了。否则,他们会更有底气和朕谈条件。”

    面对这个喜忧参半的推测,梁冲不知该说什么,只问:“那陛下的意思是?”

    符清羽将最后一点纸灰碾碎,拍拍手,站起身:“突厥人不光因为失去了杨家这个朋友,还是看准大夏十年积弱,更是看好朝中动荡,也是欺朕年幼,以为朕是块软骨头。”

    “那朕就去会会他们。”

    符清羽说着,大步踏出了房间。

    背影消失了好久,梁冲盯着空荡荡的走廊,长叹了一口气。

    梁冲只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对军情只粗通皮毛,符清羽没有要过问他的意见,梁冲便也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场仗,突厥人准没准备好,梁冲不得而知,但他很清楚地知道,大夏没准备好。

    光是时局动荡、军中无人这两点,就足够要命了。

    更不用说光化惨败像一座大山,持久地在夏朝臣民心上落下阴霾。若这一次再输,面对突厥人,夏军恐怕再难重振旗鼓。

    梁冲多半能猜到,朝堂之上一定是求稳的人更多。

    但梁冲亦知,符清羽不会动摇。

    光化十七年,梁冲还只是个粗使内侍,没什么机会见到武烈皇帝,但后来总听宫里人议论,符清羽是武烈皇帝的儿子里,最不似父亲的,所以杨用才选了他。

    只有太皇太后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说阿羽才真正是他爹的儿子。

    梁冲想,像其他很多事一样,太皇太后总是对的。

    符清羽比武烈皇帝更耐心也更有手腕,他可以等,可以忍,可以戴上面具做一个温文儒雅的帝王,但他最终想要的唯有一战。

    **

    咚——咚!

    宝缨被梆子声惊醒,心口突突地跳。

    一慢一快,连打三次,一更天了。

    她揉揉惺忪的眼,刚一起身,外面就有丫鬟殷勤询问:“姑娘睡醒了?奴婢这就把晚饭给您温上,需要更衣吗?要不,还是先用点茶?”

    宝缨说都不用,丫鬟还是沏了红枣姜茶端进来,又执意帮宝缨洁了面,重新绾好头发,说随时都能传膳,这才纳了一礼退下了。

    从始至终,丫鬟脸上都堆满了笑容,还隐约掺带着一丝好奇。

    这里是县衙后院,从前住着县令的内眷,下人们被管教的很好,就是殷切的有点过头。

    宝缨被直接带到了这儿,用过饭,洗了澡,又被换上了簇新的衫裙首饰——从头到脚,没有一样是她自己的东西了。

    她的包袱,里面的《本草经》和叶怀钦给的药膏药草、那柄匕首,也都被收走了。

    门外,不用看,被层层把守着。

    想见文竹的念头,不出所料也被驳回了。

    宝缨想起小时候跟着哥哥们去街市上买蛐蛐儿,挑好了,装进手掌大小的草编笼子,带回家,然后换成精致的黄杨木笼。

    她现在就在草笼里,等着被关进那座黄金牢笼,所以,除了睡着,还能做什么呢?

    从没穿过的崭新布料,不大贴服,有微微的刺痛。

    到了这一刻,才发觉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她处心积虑地逃脱,终于触碰到自由的天地了,却又放弃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为了文竹,宝缨不后悔,可还是——

    不甘心。

    那些还未及见到的风景,各地迥异又有趣的习俗,远在上谷的家人,还有叶怀钦允诺带宝缨去找他那个传奇的师父……宝缨总担心,一直问叶怀钦,如果找不到呢,如果他师父不想收她呢?

    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

    真的……好不甘心啊。

    宝缨抽抽鼻子,茫然的打量起这间屋子。

    至少这里不是皇宫,房屋建造和宫里大不一样,或许她可以记下来,以后用来怀念。

    符清羽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少女眼神清透,极其认真地盯着木梁上的雕花,好像要用目光将房梁看透,认真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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