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18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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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偏见与误解,在温廷安重?新回族学念书、在去岁的春闱当中?金榜题名、获赐大理寺少卿之位,而瓦解殆尽。

    针对温善晋的一切流言,俱是土崩瓦解掉了。

    对于此,温廷安是有一种扬眉吐气的释然。

    就像是,浪子回首,终于给父亲挣回了一口气的感觉——虽然她知晓,温善晋绝不可?能要求她科举要获得多高的名次,甚至,他可?能只会说:『你能参加春闱,为父已经非常欣慰了。』

    温善晋是对她从来没提什么要求,他在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这样一桩事体——『人生不是轨道,而是旷野。』

    ——在这一片旷野之上,你可?以享受众多的,安置在更?高处的自由。而不是把自己框定在一个受限的人生当中?。

    温廷安思?绪逐渐回拢,她非常感激温善晋,能够赐予她这样一段独有的人生,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活法之后,最终寻觅到了一条真正合适自己的路。

    温廷安确乎是寻觅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在当下的光景之中?,茶过一巡,比及温善晋问起,温廷安与温廷舜来寻自己的目的时。

    温廷安凝声道:“父亲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们此番前来鹅塘县,就不能纯粹是来探望您么?”

    话毕,她的鬓发?就被很轻很轻地?薅了一下,温善晋道:“我还不了解你们,目下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且快快道来。”

    第189章

    正所谓『知女莫如父』, 这在温善晋身上是最好的印证了。

    温廷安没有率先说正题,而是先坦诚说道:“父亲,他和我的身?份, 温家人, 尤其是老太爷、二叔、三叔他们, 大?家都知晓了。”

    这个他,自然指涉的是温廷舜。

    提及身?份一事,温善晋起初没有反应过来,纳罕地端详少女与少年一眼, 俄延少顷,他顿悟了过来,积淀了不少风霜的面容上?, 浮起了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散淡地道:“这样啊。”

    他见两人面容有些凝重,俱是不酌茶, 茶汤在盏壁之?间循回?飘摇,仅有袅袅升腾的烟青色茶香, 若有似无?地萦绕、充溢于这个偌大?陋室之?中?。温善晋轻松释然地笑了一下,徐缓地拂袖、抻腕,提拎着?铜质茶壶,给两人各自续了茶, 原是淡下去的幽缈茶香, 重新变得馝馞馥郁。

    温善晋柔和地抿唇浅笑,搁放下茶壶,修直的手搁放在膝头?上?, 道:“搞那么严肃作甚,先喝茶, 这可是村人自种的茶叶,你俩可别糟没了好东西。”

    温廷安细致地看着?温善晋的面容,确证他毫无?一丝愠气或者不悦,心中?积压已久的一块巨石,适才?姗姗安稳沾地。

    此一刻,茶案之?下,一只柔韧的、劲瘦的大?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很轻很轻地揉了揉,青年的指腹裹藏着?凉冽的温度,将她皮肤上?因?紧张局促所致的滚热,一点?一滴地消减劝退,取而代之?地,是一片温实、纤薄的凉温质感。

    温廷安能够切身?地感知到,温廷舜是在蕴藉她。

    从见到温善晋的那一刻,少年的话从来就很少,把对话的空间与时间,悉数让渡于她与温善晋,不过,他一直在用一种无?声却有力的肢体语言,在支撑着?她。

    桌案之?上?,一片明黄亮堂,桌案之?下,两个人的手静置于一片昏晦之?中?,温廷安亦是借此回?握住了他的手。

    这时候,温善晋轻咳了一声。

    显然可见,他晓得两人在搞什么小动作了。

    温廷安顿觉大?囧,温廷舜许是也有些腆然了,原是相互牵握了好一会儿的手,适时松了开去。

    晌久,温善晋才?道:“其实,你们俩的身?份曝光,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因?为这是早晚会生发?的事。”

    温善晋说着?,沉吟了一会儿,且道:“不过,我委实没有料知到,你们二人的身?份,会这般快地被发?现。”

    温廷安道:“父亲主要是指温廷舜罢?”

    温善晋点?了点?首,抿唇笑了下,道:“是,安姐儿被发?现是女娇娥,其实我并不如何讶异,纵使教老太爷发?现了,教温家人发?现了,他们也自不可能再追责你,因?为你已经取得了隶属于自己的政绩,大?理?寺少卿这一身?份,以及你所勘破的各桩大?案,是你的护城河,任何人皆是撼动不得,故此,你隐瞒了自己的性别身?份,温家人可能有些愠气,但也不可能真?正去责咎于你。”

    温青松的反应、温家人的反应,竟是皆被温善晋推揣了个八.九不离十。

    “仅不过,我很好奇,廷舜是如何被发?现身?份的?”温善晋话锋一转,好整以暇地转眸,望向了静伫在一旁的青年。

    这也勿怪温善晋会好奇。

    毕竟,假若卧薪尝胆的能力,亦是能够排资论位,温廷舜绝对是连中?三元的水准,他可以在崇国公府蛰伏这般久,不教温青松、长贵以及温善豫、温善鲁他们起疑,这意味着?他擅于潜伏、隐藏。

    是以,温善晋无?论如何都无?法?预想,温廷舜竟是会被温家人发?现了身?份。

    这有些教他颇感匪夷所思。

    在他的认知当中?,除非温廷舜刻意展露出一丝蛛丝马迹,教人觉察,否则的话,他绝不可能教人觉察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正思忖之?间,只听青年淡声回?禀道:“不实相瞒,我同温家人坦诚了,说我本姓谢,单字讳玺,是大?晋亡朝的遗孤。”

    青年的嗓音,俨若沉金冷玉,在陋室内震荡出了不少气流与痕迹。

    他的话辞,又俨若深山古刹当中?的一阵暮鼓之?声,空旷而雅炼,宁谧而沉笃,字句之?间,带着?豁朗洒脱的少年意气,以及一腔罕见的偏执孤勇。

    这是在以前的他身?上?很罕见的事。

    至少,在温善晋看来,以他对温廷舜的认知,主动坦诚身?份,这一桩事体,委实是太过于鲁莽和冲动,并没有一如既往的理?智。

    温廷舜言罄的时候,下意识攥握紧了温廷舜的手,两人的手指,在昏晦黯淡的光影之?中?,指缝抵紧,偎牵相扣。这厢,晌晴的日色从围龙屋的漆色檐角,背后偏略地斜射过来,光影在两人相牵的手上?,轻盈地跃动弹跳了一下,继而髹染上?一层极淡的鎏色金箔,光影剥离了两人的实质上?,仅是余下了一片流畅、写实而轻盈的轮廓。

    睹至此状,温善晋一切俱是看明白了,他在心中?确证了某些事情。

    他执起茶盏,寥寥然地浅酌下一口清茗,缓了好一会儿,眸心聚拢了起来,细细地凝视温廷舜,淡声问道:“你坦诚身?份,怕是想要光明磊落地同安姐儿在一起,是也不是?”

    温廷舜不避不让地直视回?去,算是应承此事:“我晓得此事,在您看来确乎是有些鲁莽了,亦是未提前同您说,今次贸然叨扰,您心中?也可能有些计较,这是我的失职之?处,下次来谒,必会提前差人去信予您。”

    “但今下的话——”温廷舜话语机锋一转,“暌违大?半年,我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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