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的品格: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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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讲。”

    “一家子,你又在衙门里当差,知道听到的肯定比我多,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说罢。”

    “这和在衙门里当差无关,是孔圣人曾说过的一句话:是汝明君之无惠,而见己之德美——”穆敏清故意隐去了后面半句话。

    穆道勋转身看着敏清,这个一惯知书达理的孩子罕见地直视着自己这个长辈,而他说的话,也叫自己猛地一怔。这是孔圣人的一句箴言,只不过敏清只说了一半,而没说的那后半句则是“汝速已则可,不则汝之见罪必矣。”[注②]

    这是饱含大智慧的话,穆道勋久经世事的内心难得一个恍惚,原来当初书里的话是这个况味……

    “三叔,我知道您一向宅心仁厚,可凭几一身救一座城,希望渺茫不说,也不是君子立世,明哲保身的妙法呀!”清哥儿道。

    良久,穆三爷才笑了笑道:“也罢了,如今饥民遍野,哀鸿载途,若我能略施援手缓解一二,也算给咱们穆家积福积德了。你要是担心家产,我给——”

    清哥儿忙道:“家产大半都是叔叔奔波劳累换来的,侄儿倒没有别的想头。”他停了停,又笑道:“况且,侄儿相信叔叔,定有办法让咱们家转危为安,遇难逢祥!”

    “哪有这么神通……”穆道勋笑笑,叔侄俩又闲叙一阵子,清哥儿才退出去。

    第56章 抑粮价(中)

    外头怎样, 终究与闺阁无碍。不几日,又是一场雪落,崇元廿三年的冬至便在纷纷扬扬中到来。

    向来一年中冬至最大,穆府今年却减省得很, 连蒸黍糕这项也蠲了, 好在冬衣照旧发了下来, 丫鬟们统是两身苎麻木棉袄, 酱色的, 小丫头们都嫌老气, 晴秋摸了摸料子,见足够厚实, 便未曾置喙。

    只是今年大雪尤甚, 惹人厌烦,连张姨娘都不赏景, 少不得一下雪时,丫鬟奴婢们便要披蓑戴笠趁早扫去。

    ……

    是日, 晴秋扫雪回来,银蟾也晨起穿戴好了,瞧她落得一身白, 脸上手上又冻得通红, 忙道:“快去炉子上烤烤,一双手又红萝匐似的了, 你那獾子油呢,趁早拿出来抹一抹。”

    晴秋抖落肩上落雪, 也看着自己两只红肿粗大的手, 笑道:“獾子油也使了两年,可惜不大管用, 只怕这辈子都这样了。”

    银蟾睨了她一眼,又道:“我倒是听说蛇油膏管用,只不知道真假,你买一罐试试。”

    晴秋摇头:“再说罢,前儿我托二门上的小厮买印书纸,不问不知道,从前一文钱能买六张纸的,如今能买一张就算碰着了!这等未足轻重的玩意儿都涨价成这般,我哪里还敢奢望买蛇油,就是癞蛤蟆油我也掂量掂量呢。”

    银蟾笑道:“蛇我不敢说,若是果真癞蛤蟆油管用,夏天里我亲自逮两只来给你做油,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

    晴秋失笑连连,往炉子上熏了熏手,只道:“快休饶舌,正该叫姐儿起床了,还得赶着去各房太太跟前贺冬。”

    言罢,俩人便一人端来盥洗物什,一人找衣裳,小丫头雪清风瘦也过来,叫起容姐儿,伺候她栉沐梳洗。

    ……

    且说是日冬至节,一大早容姐儿便穿戴齐整,依次往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处贺冬,事毕后才往东厢张姨娘处走来。

    进来时,张姨娘正在暖房里一架黑漆描金躺椅上假寐,边上炉子上焙着药吊子。

    “给姨娘贺冬。”容姐儿进来,贺冬道福。她今年已有十岁,早已褪去团团孩气,出落得窈窕雏形初现,外穿一件染色水獭毛毳(cuì )裘,里头系着一条竹青宽襕裙子,脚下白绫袜,踏着暖鞋,既素又雅,款款行来。

    张姨娘听声便醒来,见是女儿,便叫她在一旁小杌子上坐了,又渥着她的手,探得她手心里一团火热,心里才略微放下。

    一时母女依偎相谈,晴秋觑眼望过去,瞧出容姐儿肖极了张姨娘的婉约韵致,不禁心里跟着一叹。而这时,丫鬟蕊簟蕊屏捧来一卷画轴和笔墨一并走来,笑道:“姐儿快来画九!”

    往年都是鸿哥儿画第一瓣梅,今年他不在家,这份殊荣便落在容姐儿头上。

    容姐儿擎着画轴道:“姨娘先画罢,明儿我再画,还是行二。”张姨娘只道是小孩儿家游戏,百般推辞,却抵不过容姐儿百般央求,只好拿笔蘸了蘸墨,描出一瓣红梅。又指了指地上那张大红鹤漆方桌,道:“那有胙肉,叫她们打发你吃。”

    晴秋银蟾便服侍容姐儿吃胙肉,胙肉是祭祀供神的肉,容姐儿不惯吃这个,悄悄都拨给她两个,道:“我不惯吃它,怪腥的。”

    银蟾自是深知容姐儿脾性,饮食一向素淡,便自搛了一筷子入口,面不改色吃了下去,反惹容姐儿瞧了她两眼。银蟾兀自吃肉没说话,自打上月阖家减省吃穿用度,丫鬟们的饭例就少了一道荤菜,她已有几日没痛快吃荤了。

    晴秋也搛了一筷子胙肉,却是递到容姐儿嘴边,劝道:“分胙就是分福,姐儿好歹吃一口。”

    到底是从小服侍长大的,容姐儿对晴秋比别个亲厚些,话也听得进些,便偏头吃了一筷子,只是再喂,不论如何也不张口了。

    ……

    吃过胙肉,容姐儿又陪着张姨娘说话,望着窗外,忽儿道:“也不知道哥哥如今走到哪儿了上回来信说顺着敕蓝河到了凌家渡,凌家渡在哪里”

    满屋除了张姨娘,都是连州本地生人,凌家渡更是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名字,便都看她,等她解惑。

    却见她点着容姐儿额头,笑道:“女教习教你的《寰宇广记》你都学到哪儿去了连凌家渡你都忘了”

    容姐儿哪里是忘了,不过是为缠着姨娘多说两句话开怀,便掰着手指道:“叫容儿想想——凌家渡在南边闵州,咱们敕蓝河从喀拉尔山向东而行,在青州渡口拐了个弯,再一路往南,路过闵州,从浣州流入大海。姨娘,容儿说的对嚒”

    张姨娘这才笑笑,“很对,看来每月两贯西席钱没白费。”

    容姐儿也笑道:“书是读过,可到底没亲见过,可知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时说起,竟都忘了。姨娘,这些地方你都去过嚒”

    张姨娘倚在躺椅上,听见这话,唔了一声,道:“天下十停,我倒是走了七八停,而你说的地方,我竟都去过……”

    “那姨娘快同容儿讲讲!”容姐儿忙央道,又怅然慨叹:“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要我是哥哥就好了,也出去跑马逛一回!”

    张姨娘摇头失笑,正要说话,却见门帘一掀,穆道勋沉着脸进来,一开口便道:“晴秋,带姐儿出去换个衣裳。”

    这不过是托辞,谁都明白,这是叫她们躲出去避嫌。

    当下晴秋等几个丫鬟立刻起身,容姐儿也忙站起来,冲父亲福了一福,才随着丫鬟们离去。

    等暖房里只剩下他二人,穆道勋才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来递给张书染,书染只看了一眼红签上的题字,便笑道:“她好久不来信了。”

    便抽出信来雀跃读着,寥寥数笔,却叫她脸色乍变,陡然望向穆道勋:“这——”

    *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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