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互演手册: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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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都想不明白,还有闲心为旁人操心?”

    衔池闻声回头,看见宁珣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他该是刚练过武, 一身轻薄劲服, 身上的汗刚擦过去一遍,整个人仍像是在冒热气。

    他身边跟着不少宫人,衔池便规规矩矩行了礼:“殿下。”

    他扶她起来,“陪孤去汤池。”

    有她在,宫人自觉便退了下去。

    她多少还是会怕水,尤其上回和宁珣在汤池的记忆委实不太……好,从那以后她便再没来过。

    但这里胜在说话方便, 尤其是只有他们两人时。

    衔池不敢下水, 只脱了鞋靴坐在池沿, 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水,“殿下听过阮元修这个人么?”

    “长乐给我看过他的文章。文风平实,胜在见解独到,能一针见血。是个可塑之才。”

    水声渐渐朝她近了,衔池抬眼,在缭绕水雾间看清他上身什么也没穿时,立刻便收回视线,盯着自己踩出的水花:“长乐公主同殿下说过?”

    他“嗯”了一声,补了一句:“她不是喜欢阮元修?”

    长乐明明特意嘱咐她保密,她没想到他已经知道,惊诧之余下意识看向他——宁珣就在她身前,因着站在池中,自然便比她矮下去一截。

    她低头低得飞快,他似是笑了一声,解释道:“长乐没直说,但她从小就藏不住事儿,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殿下如何想?”

    “且看他殿试吧。若不能中一甲,即便长乐有心,皇帝也不会同意。”

    衔池迟疑片刻:“若是中了呢?”

    “若是中了,作为储君,阮元修这样的人只能领个驸马都尉的闲称,委实可惜。但作为兄长,我也希望长乐能一生顺遂。”他叹了一声,“不过我如何想不重要,倘若真中了,长乐有意,便要看阮元修如何想。”

    宁珣深深看她一眼,似有所指:“两情相悦,要的是彼此都心甘情愿。”

    他这话中指向性未免太明显,衔池不自觉瞟向他——她低着头望过去这一眼,而后便僵在了原地。

    有水雾不断蒸腾而上,她方才那两眼都是一触即收,便没看仔细。

    他上半身紧实,线条凌厉,却有伤疤无数——有几道伤这时候看着仍能窥见几分当时凶险。好在随着年岁渐久,不少旧伤已经变浅,不仔细盯着看倒不是太明显。

    此时最明显的,还当数左肩那道箭伤。

    衔池没忍住,伸手过去轻轻碰了一下。

    她手上水珠自他肩头滑落,一路向下留了一道水痕,“哒”一声汇入水面。

    宁珣眸色渐深,慢慢攥住她的手,突然说了一句:“水很浅。”

    她不明所以看他,他倏地抬手扣住她后颈,将她往下一压,抬头吻了上去。

    衔池手自然撑在他肩上,但因为一直俯腰,难免腰酸。

    宁珣及时扶住她腰身,诱哄着问:“下来试试?”

    良久,他自身后将她收拢在怀,吻了吻她侧颈:“十日后是春猎,去年答应你要教你骑马,还想不想学?”

    她回头瞪他一眼:“原来殿下还记得呢。”

    还是她同长乐去京郊骑马却不慎摔下来那时候他答应下的。过了这么久,他不提,她自个儿都要忘了。

    他笑起来,紧贴着她的胸腔震动,“记得。不过先前没什么好机会,也腾不出空。再后来天便冷了。是我不好,让你等这么久。”

    衔池转过身来,眼神期待:“春猎,殿下真的要带我去?”

    宁珣一挑眉,“不想去?”

    她犹豫了一下:“想去。但是……”

    “想去便去。”

    见他态度笃定,衔池不再多想,点点头应下。

    上一世她在东宫三四载,愣是一回春猎都没去过。

    ——这一回没去成,恰是因为不久后的殿试。

    二皇子那边自然不愿宁珣参与这次殿试的相关事宜,为了万无一失,他们动手得过早了些,连累着这次春猎都没去成——还是从她这儿动的手。

    那时候宁珣入口的东西还都需查验,没法儿从吃食下手,他们费了一番周折,将毒藏在了香料中,随着香燃起,慢慢便会吸入。

    东宫惯用的是龙涎香,除了圣人和太子,别处都用不得——因此便更没有人想到从香里查验。

    衔池从他们手中拿到了香,便寻机会掺进了书房的香炉中。

    毒并非剧毒,只是会叫人头晕数日——御医查不到缘由,即便开了药,也见效缓慢。

    如此一来,太子身体不适,自然便错过了殿试。

    那段时日宁珣一直叫衔池近身伺候笔墨,因此他头疼了几日,她也便陪着头疼了几日。

    可如今,沈澈自除夕夜后,便再没同她传过消息。

    一方面是宁禛似乎流年不利,自年后便大小状况不断,朝中不停有人参他——宁禛原本仗着圣人宠爱,分毫不惧这些小事儿,可小福子一案上,即便后来在证据上洗清了他的嫌疑,但在圣人心里,还是留下了疑虑。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东宫里陆陆续续换了几批宫人,尤其是能有机会接近她的那些。

    毕竟她说自己是二皇子派来的暗探,即便投了诚,东宫有所防范也合常理。

    她这儿被盯得厉害,一批一批清洗下去,这段时日沈澈的人想联络上她便难了。

    衔池生怕中途有变,数着日子过了十天,终于盼到了春猎。

    猎场正逢一年里景色最好的时节,花明柳媚,燕语莺啼。

    春猎诸事繁杂,白日里宁珣还有些需要应付的人和事,教她学骑马自然而然便落到了夜里。

    刚好夜里不似白日人多眼杂,少了人声,周围便更安静些,猎场空旷,甚至能闻见刚刚萌发的青草香。

    衔池也乐得自在,唯有一样——不同于长乐带着她闹着玩一般的教法儿,宁珣教得几近严苛,她这两天光是抓缰绳都抓出了一手的红肿,有的地方还磨起了水泡。

    好在她常年练舞,体力充沛,耐力也比常人好一些,才跟得上他。

    第一夜学完回营帐,她便几乎是一瘸一拐着,他捧着她手上药时问她:“坚持不住为什么不说?”

    好像只要他不喊停,她便能一直练下去。

    衔池两手火辣辣地疼,蹙着眉看他一眼,“殿下为什么不停?殿下不停,就说明我应当还撑得住。”

    宁珣被她一堵,有些好笑地看她:“你自己不舒服了,该叫停便要叫停。一味忍着算什么?”

    给她上药的手却不自觉轻下去。

    于是第二夜,他便刻意延长了时间,等着她撑不住主动下马。

    一直等到她体力耗尽,宁珣实在看不下去,翻身上马,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护在怀里,“这么倔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养起来的?”

    她累得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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