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儿翻: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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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勒紧随其后:“这个月见面的次数抵得上此前一年的了。”

    迟昀这就明白了,这是嫌他碍事,他不疾不徐地放下杯盏:“两件事。其一,营地直通灵冲岛链外沿的航道已通,避开风雨天,便能有八成几率抵达灵冲岛链外沿的平沣城。”

    阿勒拍掌,由衷地说:“了不起,辟条道儿就花了你半年,还只有八成几率,西南府军近年养的都是酒囊饭袋吗。”

    这话不客气。

    西南府军是陆上作战军,擅海战者都是从雷遁海湾调集而来,属镇南王旧部,这群人都是老面孔,日后还要起用,故而每走一步都是慎之又慎。

    在罗盘失灵、牵星术无用的条件下,能开出条道儿,这难度就好比摸着石头过大江。

    迟昀停顿片刻,没有反驳,接着说第二条:“其二,我要向你借个人。”

    阿勒如有所感地看向侧方,龙可羡对他们的谈话没有兴趣,拢着两盘冰乳一勺一勺地挖,脑袋都快埋碗里了。

    “你说。”

    “第一军,”迟昀不动声色,“四年前在夺陆战里,率百人小队侧突击杀敌首的小将;三年前灭六惑时,打接舷战的前突手;两年前全歼蛮军潮,登顶天梯,摘掉了蛮人祭司的脑袋,让你们黑蛟军将近两年无仗可打的军魂。”

    龙可羡光顾着听,早就忘记吃了,冰酪滴滴答答地沾湿了碗壁。

    天老爷,她没有想到,这般听起来还怪厉害。

    “不借,”阿勒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钓那条小傻鱼,把勺子往龙可羡嘴里一送,“这么个宝贝疙瘩,哪能轻易外借。”

    宝贝疙瘩。龙可羡默默地低下头,美滋滋地挖起冰酪。

    “……”眼看绕不开阿勒,迟昀只能摊条件,“我给的价,不会亏待她。”

    龙可羡的耳朵再度竖起来。

    点儿都不听话,属兔子的么。阿勒把它往下拨,懒洋洋地说:“你既想要把快刀,第二第三军里的高手随你挑,组个小队走都成。”

    而迟昀要万无一失,他坚持只要第一军,为此留下了诚意,随后在入夜之前乘船归营。

    上一次在小镇上冒雨见面,双方就灵冲岛链战事起时的规则达成了共识,因为那是乌溟海与雷遁海的交界处,既不属于阿勒的地界儿,也不归镇南王府管辖,故而需要先向阿勒递出合作的意思,敲定短暂的和平。

    那一回,迟昀就曾旁敲侧击地问起第一军归在谁手中。

    这些年在乌溟海冒头的,功勋赫赫的是二至九军。第一军露面很少,却次次都直取要害,刺客的活计第一军能干,主力战的场第一军也能撑。有个传言,说第一军将令是由一个独臂青年统领,并不直接归属于阿勒,连军令、饷银和选拔方式都与其他八军不同。

    那么第一军归谁?还能归谁?简直呼之欲出。

    迟昀这狡诈的狐狸。  第二回 就是摸准了时机,掐着龙可羡在场的时候证实猜测,把种子埋在俩人心里,还附送了一簇箭——他留下的诚意是两卷发黄的旧案卷,上边记载着有关龙可羡身世的些许信息,这些事儿,在查明之前,他半点都没给龙可羡漏。

    阿勒握着旧案卷,躺在甲板长椅上听风,海面上有浅浅淡淡晕动的月影。

    风从他颈间游过,拂起的发尾被人握在了手心里。

    阿勒微微偏头:“上哪儿去了?舱中找不着你,晚间……”

    话没讲完,龙可羡已经坐了上来,压着他腿侧,拽着他的衣领把人拉起来,准准地咬了下去。

    阿勒指头在半空悬停,有点吃痛,痛里夹着隐秘的快意,他好喜欢龙可羡不由分说地动手,要命了这是。

    小崽牙齿尖利。

    没入骨肉时,阿勒甚至能听到齿尖隔着薄薄一层皮,和喉骨摩擦的声响,这钝钝的声音省去了经风绕到耳朵里的弯路,直接沿着喉骨打到心口。带着钳制要害的无形威胁,让叱咤海域的王仰起了脖颈,去配合这笨拙青涩的噬咬。

    龙可羡满意地抬起头,嘴唇湿漉漉的,发丝被四面八方的风乱扫,眼睛仍旧亮得星子似的,她沿着那一圈,摸到了密密麻麻的齿痕,说。

    “如果在这里划一刀,我进去,能听到你的声音。”

    她总这样说,阿勒从前不明白,后来才逐渐知道是破开皮肉,贴着骨血,以气劲入侵的方式,可以准确捕捉到对方是心悸,还是欢喜,或是悲伤,书上讲起来很拗口,阿勒把它理解为读心。那是种无力反抗,没有距离,亲密到交付性命的解读,它把感同身受变得简单。

    阿勒反手从靴筒里抽出匕首,塞进她手里:“只管动手。”

    凉凉的刃边贴着颈部游走,因为被咬过,齿痕濡着湿润,在刀刃覆上来时触感格外清晰,阿勒的眼睑迅速发红。

    龙可羡握着匕首,停顿片刻,歪了脑袋看他:“不可以的,你痛。”

    她比划着自己的手臂:“你进来,我教你听。”

    阿勒直勾勾盯着她,片刻,一把将那脑袋按在了胸口。

    这小炮仗,天生就是治他的,情窍都没开,就先撩得他心头如有火烧!

    第94章 不自知

    距离立秋还有月把时间, 阿勒做了两件事。

    其一,着令埋在镇南王府的钉子详查灵冲岛链一事,他总觉蹊跷, 迟昀那人, 擅权术胜于刀枪, 没有道理为着个边境地区的蛮子岛大动干戈, 甚至出派西南府军。

    其二,结合迟昀送来的案卷, 查起十八年前的一桩旧事。

    前者好查不好信,钉子传回来的消息,清剿灵冲是兵部拟案在册的早年计划,也是镇南王府的戍边令之一,这道军令可以追溯到十余年前, 调兵流程从上到下都挑不出毛病。看起来,迟昀只是在镇南王伤重不可领兵之后站出来的主事人, 但阿勒分明在局势之外感受到了这人千千万万个心眼子。

    后者好信不好查, 案卷里是十八年前从灵冲逃出来的一个青年, 那青年在灵冲周边辗转约半年,因为力大无穷, 容貌清朗,心性纯稚, 被奉为海神祭子,而后据说是因为被地方土族之女相中,对方大方求爱,把青年吓得不轻, 连夜卷铺盖溜了,当地还有为他而做的祭子泥塑, 阿勒仔细端详着画像,不敢说像,只觉得这青年俊是俊,看起来有些憨。

    从这么只言片语的形容,结合几年前登船为龙可羡按脉的老军医所言,这青年和龙可羡父亲的契合度很高。

    但多年过去,有点嚼头的故事,在海上总被人渲以传奇色彩,剩下有几分可信,这都是不好说的事儿,灵冲附近的岛屿上百,多半蛮荒未开化,查起来也有难度。

    阿勒这些年为了查龙可羡身世,没少往这些地方使劲儿,查出来的消息真真假假,零碎不全,迟昀这则消息,胜在有个泥塑为证。

    于是,就近舶停之后,阿勒前后派了几拨人,往左近的城池岛屿查询。

    海面折起皱巴巴的浮光,海鹞子站在窗口,桌上清粥和小菜缓缓腾着热气,一切都懒洋洋的。

    阿勒正在看回信,海鹞子哗啦地扇了下翅膀,一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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