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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浪儿翻》 80-90(第12/17页)
懒筋的模样,把玩着手里一枚铜钱,月色很薄,轻轻敷在他肩臂,柔化了那层攻击性,看不到蹴鞠场上猛力冲撞的狠劲儿。
龙可羡正要喊人,就见躺椅后边压下道影子。
许甯提着酒壶,走到阿勒身后,不知说了句什么。
有点不同的。
许甯和阿勒讲话的模样。
她生得英气,说话时微微弯起眼睛,就有点儿反差性的柔和,不知讲到什么,甚至带出了小幅度的动作,看起来专注而沉浸,仿佛对周遭事物皆觉寡淡,只对眼前这人表露出兴趣。
带着骄矜,带着挑剔,还有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龙可羡纳闷儿:“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躲到上边去,是悄悄话?讲秘密吗?”
明懿神色莫名,不知如何开口。
龙可羡攥住提灯,很不高兴,两步就晃出了树底。
阿勒不可以和别人有悄悄话的。
第88章 不清白
铜钱摩挲在掌心, 边缘盘得锃亮,阿勒仅从脚步声便可以分辨出来人。
“若要找地儿饮酒,前边主阁又高又宽敞。”
许甯原是刻意放沉的脚步, 闻言抬手捋了下耳发, 把酒壶搁到门边:“有酒无伴, 喝来有什么乐趣。”
阿勒仍旧专注在铜钱上, 只指了指穹顶:“邀月。”
“那是雅致之士做的事儿,我是个俗人, 就喜欢邀知音共饮,”许甯轻轻笑了笑,“哥舒公子不是讲究陈规腐矩的人吧?”
阿勒慢悠悠应:“难说,分人。”
许甯像是找到什么突破点:“嗯……若说对我格外讲究规矩,说不过去啊。”
阿勒抬起头, 看了眼弦月爬过的路径,才说:“跟你没有关系。”
他只是对某一个人, 格外不想讲规矩。
“我听过哥舒公子事迹, 斩东道, 焚三岛,灭六惑做得很利落, 乌溟海数万不愿归顺的海寇悉数死在这三年里,局铺得够广, 手伸得够深。我原以为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但今日午后一见。”
许甯缓缓往前挪一步,影子斜铺,碰到了阿勒肩膀, 近乎气音:“有些事,还是得眼见才够劲儿。”
随后转换了语气, 轻轻呵声:“两年前春日,在亥二航线上,你我有过短暂交锋,那时你略占上风,烧了我两条战船,自那我便记住你了。彼时距离太远,如今楼阁一见,你也不是这么遥不可及的一团传说,敞开了说吧,我对你很有兴趣。”
阿勒终于从半躺的姿态起来,坐直,脱离她的影子,看她一眼。
那眼神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带着在宴席根本没有往她身上放过一眼的陌生,还有点兴致寡淡的意思,像看一棵枯树,一扇薄窗。
但许甯并不在意:“明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王都,我不能不多想,是你的手笔吧?用明懿牵制明勖,天家内斗,你才能高枕无忧。”
她抱着手臂,姿态有点儿傲:“你挺聪明,我同样不差。你有强兵我有能臣,若你我能联手,让这天下易个姓氏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说得轻描淡写,从模糊暧昧的角度直切权势,字字句句都直攻靶心,没有转圜。她此前也耍了个心眼,先用言语把阿勒架高,仿佛若是阿勒当真名副其实,具有野心与魄力,就该对这提议动心。
阿勒想的却是龙可羡,她绝说不出“我同样不差”这五个字,同样意味着莫须有的对比,对比显出自信薄弱,不差更是降势。
他目光温柔,许甯凝滞片刻,正要迈步,听到他说:“站回去。”
许甯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她欣赏哥舒策,是基于哥舒策的手腕和能耐,以及严密广阔的海上版图,容貌只是个切入口。她知道情/欲打不动这种人,但情权相织的网具有足够吸引力,凭什么只换来三个字?她没受过这种挫,也想不明白。男人,脑子里搁的不就这点玩意儿么?
“若你对成事之后分权有顾虑,”许甯咬牙,“我可出面,请求兄长赐你属国封地。”
阿勒没说话,因为他瞥到了楼下一晃而过的影子,他转了圈铜钱,才说。
“王位上坐姓明的,还是姓许的,对我而言没有区别,福王也未必有明勖好相与,你算盘打得不错,话放得很潇洒。”
他听着急促的脚步声,无声地笑了笑。
“可惜眼界稍欠,未明局势,仅靠夸夸空谈就想钓人上钩,我不知道是你蠢,还是我看起来这般好钓。”
许甯也听到了蹬蹬蹬的脚步声,她觉着气势被压了一头,脸色不好看:“究竟是虚是实,不妨先联手,自可互探深浅。”
在须臾的停顿里,脚步声拐上楼梯。
阿勒说:“想联手共事,好说,以福王之名投帖前来,你还差点资格。”
差点资格,许甯打小就没听过这种话,她转身欲离,走出两步后忽而停下来:“ 没有一个兄长,是用那样的眼神看妹妹的。”
阿勒没说话,斜了点脑袋,示意她出去。
许甯反而稳身不动,讽道:“我以为你是个志在天下的枭雄,不成想癖好如此殊异。”
“你想得挺多。”
“因为我将你视作对手,与你这种人处起来,没有那么多鸡毛蒜皮的事儿,能拓眼界,能往上走,你亦能看到我的能耐,”许甯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还是不甘心,“你我各取所需,床榻事床榻了,双赢的结果,我不明白你有何理由拒绝,为了个小孩儿?你大可放心,即便你我联手,我也不会动她分毫。”
“你说错了。”
“不是为她么?女人的直觉向来敏锐,你无需瞒我。她自可在你羽翼之下,一辈子天真烂漫,与我不冲突,若她是个懂事的,自然要明白孰轻孰重。”
“不是她在我羽翼之下,她就是我的羽翼。”
许甯怔住。
阿勒徐徐起身,阴影骤然往下压去,轻易地带走了节奏:“你说错了,亥二航线上与你交手的不是我,是她,那年她十三,一个人率着五百后勤军,从西南绕亥二突袭聿边城大枭,回程时遇到你们许氏战船缠连不清,一气之下烧了你们两条船,若我没有记错,你们当时正在巡海。”
确实是在巡海,那片近海里里外外布着许氏二十三条战船,愣是让条中型战船溜了过去,溜过去还不算,对方竟放火烧船!什么缠连不清!许甯只是例行巡查,先遣的副将乘舢板交涉,哪知道对方话都不回,拿钩索拖着舢板就往回杀!
许甯不信。
那姑娘……别说放火烧船暴躁干仗,看起来简直像是见刀就要哭的。
阿勒无所谓她信不信,抬了下眉:“你在她手上落败,惦记两年的不该是我,该是她。”
许甯脸色乍青乍白,这已经不是在言语交锋间落败,而是,哥舒策白日时有意无意地说过句“看得清的人,自然能明白”,敢情话里套事,在这儿又杀了个回马枪,明明白白地讽刺她把豹子当小猫,刺得她眼睛都发红。
阿勒微微摊手:“不过不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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