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儿翻: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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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

    龙可羡年纪虽小,不爱讲话,看着乖巧安静,在船上的几日,事事都要比别人慢,但她总在观察周遭,然后把观察所得纳入到自己的思考模子中,找出一条令自己最舒服的生存之路。

    小家伙很少考虑别人,那是生存环境所致。

    她也很聪明,察觉到大伽正心软善良好说话,对待她时,天然就带着对已故好友的怀念和遗憾。

    于是她试探了几次,讨要破损的黑剑就是个尝试,紧接着就是出舱玩耍,最后就是不愿配合看喉咙。

    每当大伽正露出察看喉咙的意思,龙可羡都会装作没听见,躲到角落里去玩那把黑色长剑,一玩就是半天。

    虽然不讲话,但她已经意识到有些事情可以拒绝,拒绝也不会招致打骂。

    黑色长剑是船户换下来的,已经有豁口了,弃在底舱不用,却被龙可羡捡了回去,大伽正还记得她拽着他去底舱时,眼底搁的那种急迫,也记得她坐在一堆破铜烂铁之间,宛如找到心爱的宝藏。

    大伽正那时还没有意识到,除了性格,龙可羡还有另一种本能正在苏醒,只差一个契机。

    ***

    枯燥把日子拉得很长,分明在海上只漂了二十日,却像是过了遍春夏秋冬。

    沉静如大伽正,都忍不住在下船时松口气,没想到刚下船,龙可羡便扒着石墩死活不愿意走。

    大伽正有些犯难,他回头看了眼。

    南清梭子巷是他故居,他生在此,长在此,因为小时候有佛缘,跟随师傅游历四方,最终在那遥远的西北草原悟到神旨,虔诚皈依,自此与家乡远隔万里重洋,近年才重新走动起来。

    南清城民风淳朴,要紧的是远离祈国,北境日夜不息的朔风渡不过这万万里海域,即便日后他要回到阿悍尔,也能放心把龙可羡安置在这里。

    千算万算,没算到龙可羡连路都不愿意踏。

    他蹲下身,和龙可羡平视着:“怎么了?”

    瘦瘦小小的孩子身后背着长剑,抱着石墩不撒手,连指头都抠得青白,还在拼命摇头,难得显露出抗拒和恐慌。

    大伽正看了一眼周遭,此刻港口人来人往,叫卖着风雨里的收获。

    他沉吟片刻,以为小孩子乍然换了环境,心里头不适应,便站了起来,先吩咐伙计去驱马车,而后摸摸她脑袋上的虎头帽,把手递给她:“牵住我好吗?”

    龙可羡确实怕。

    天老爷,她没见过这般多的人!

    犹如海藻一般,浓密地四处分布着,走动起来带着潮涌的力道,她就是夹在海藻中间的一只趴脚小螃蟹,被裹住了手脚,连喧嚷声都密集得能把她拍死在里头。

    她拉住大伽正的手,但没有握住,大伽正略感讶异,看着她绕过手指,拉住他衣服下摆,轻轻拽了拽,仰头把他看着。

    是要抱起来的意思。

    天穹蓝得透亮,不算大寒,风时不时地挽着裤脚,身旁是板车曳地的轱辘声和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在这泊位边的角落里,两道卷长的睫毛蹭着虎头帽沿,眨巴两下。

    他的心口霎时就被浸软了。

    ***

    “太软,黏牙。”

    老仆翻转着雨花零嘴盒,再抽出一枚花瓣小碟:“公子,这不黏牙,芝麻糖。”

    “硬得能崩掉牙。”

    老仆锲而不舍,再转来一枚花瓣小碟:“公子,这道,不软也不硬。”

    “酸倒牙。”

    老仆一把将食盒盖上:“公子是想大伽正了吧,主子日前来信,道是今日就归家。”

    “谁想他,我没想。”

    十二岁的少年特意穿了身簇新的锦袍,小卷毛用水梳得直直的,整个人都拾掇得清清爽爽,连靴面都没落灰,嘴里讲着没想,眼风却在往门口飘。

    “没想您还挑嘴,一早支使厨房做糖,洒扫院子,花都换了两盆,送菜的小贩直问咱们府上兴什么喜事呢,不知道的还当新媳妇进门了。”

    老仆捶捶腰,他已经老了,念念叨叨地走远。

    阿勒咬着草芯,有些烦躁,因为等得太久,耳下的一绺发梢悄悄地卷了起来。

    临近年关,西山落了雪,日头当顶泼下来,给那山巅淋了层金光,映着其后瓦蓝的天穹。

    阿勒是被一阵车轱辘碾地声吵醒的,第一反应是老头儿受伤了,他一个讲究苦修的老和尚,在阿悍尔连马都不骑,怎么乘马车回府?

    定是受伤了。

    别是断手断脚了。

    不知还剩几口血。

    越想越瘆。阿勒双腿不听话,一阵风似的往外跑,没跑出几步,又一阵风似的卷回来,“砰”地推开房门,把那一匣子的好药胡乱抱在怀里,再匆匆拔起步子,沿着回廊往外飞跑。

    老仆在后边扯嗓子,他充耳不闻。

    谁能想到,在长廊折角,忽地捕到了一道影子。

    刹脚已经来不及了!

    阿勒猛地撞上了个小东西,红通通的,表皮挺软,内里硬得像石头,这一下撞上去,跌了个屁股蹲的竟然是他。

    匣子落地,药瓶跌得四处都是。

    寒风穿堂过,卷得枯叶磕磕叩地,暖冬的日光来到长廊,穿过叶隙,零星地跳动在红裙子上。

    拂起的裙裾扫着阿勒的发,好容易梳直的头发被风带卷,俏皮地搭在他耳廓。

    两人一高一低地对视。

    阿勒咻地站起来,他性子霸道,哪里肯这般仰视别人,还是个小孩儿。

    这小孩儿有点意思,丁点儿大,也就到他胸口,却背着把黑剑,剑柄顶起来,比她脑袋高。

    偏偏顶着只憨头憨脑的虎头帽,你也讲不清她是乖,还是真有两把力气。

    但她就不怯也不闹,疑惑地把他望着,像在辨析确认着什么。

    阿勒抱着臂,清清嗓子,决定先开口为强。

    架势刚摆上,那小姑娘就往前走了一步,犹豫地,好不情愿地,轻轻地喊了声。

    “哥哥。”

    好啊,上来就攀亲戚,阿勒占了身份的便宜,气势更足了,说:“我自有正经妹妹,你又是打哪儿来的小乞儿?”

    一句话,龙可羡只听懂了妹妹二字。

    于是她又往前走了点儿,再喊一声:“哥……哥。”

    这回不顺畅,喉音哑涩,咬字时前后续不太上,她有点懊恼,在船上时,大伽正偶尔会说些哥哥长哥哥短的,讲起来时,都会给她可口的果子,和香甜的糖糕。

    龙可羡隐约地意会到什么,大伽正想让她喊这两个字,可她不愿意,因为喊不好,嗓子和弓箭一样,久不用就锈,拉起来滞涩喑哑,含糊又不好听。

    她只好偷偷地练着,睡前讲两句,早起讲两句,直到在廊下遇到这小少年,神气劲儿,和小像上一模一样!

    龙可羡忐忑不安,紧抿着嘴,没想到这小少年绕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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