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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浪儿翻》 24-30(第12/13页)
回拢,再度反扑过来。
龙可羡纳闷地提刀格挡开,挑掉两处高点暗伏的弩手后,便四处找着阿勒的身影。
扭头看了两圈。
那祖宗蹲在树下,叶隙里漏出的星点橘红都跳到了他肩身,他很专注,一根根往臂弩上推短箭,接着随意地摆弄了两把,稳稳当当地架在小臂。
半眯眼,校准望山。
风鼓进他肩头,吹得袍脚猎猎作响,浑身的懒筋掰正了,身段笔直地立在树下,整个人比箭矢当尖的那一点冷冷生芒还冷冽。
“簌!”
三箭齐发,炸开的血雾有九捧。
龙可羡看到箭出的一瞬他转头看她,唇间启合,被破空声盖下去的话是。
“奖励,小衣。”
第30章 堵住
两日前, 万籁俱寂,月轮皎白。
海鹞子啄开龙可羡窗棂,龙可羡望着那圆润的白色鸟球, 静了会儿, 默默把肉条放回匣子里, 在鸟球不可置信的眼神里, 和善地笑了笑,随后干脆利落地关上了窗。 倒出字条。
暴君:“知你不会轻易言弃, 然海陆有别,万事需谨慎。此是我近年打的几场堪堪可上台面的仗,供君参详。”
“你托我所查商船尚无眉目,三条商船经此航道驶离乌溟海时分毫无损,如今一触崖二失踪, 恕我直言,恐是内乱所致。”
后两页都是军情详述, 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龙可羡难得看得津津有味。
军情详述的下方, 用赤丹沉墨详细地标注了各类易被伏击的地形,以及海陆有别的风势水流走向, 附言:“分而剿之,以诡制诡。”
最后一行小字:“那册子可合君意?”
册子!
张扬恣意的横竖撇捺在纸张上腾起, 悄然变形,成为一只墨做的手,突兀地攥住了龙可羡心口。
有点面热。
那册欢喜禅至今还躺在她枕旁,被揉成了圆润的纸球状, 致使小少君睡觉时总也不老实,翻个身, 就觉得那密叠的纸页里总有小人晃出来,勾着她去放浪,诱着她去窥探。
都怪阿勒。
都怪阿勒。
龙可羡默默想着。
少君是枕在北境雪域荒原上,横刀策马镇守河山的人,她从前不懂人与人之间除了守望互助、拔刀相向之外,还有什么好值得打交道的。
但阿勒用眼神、亲吻、舔舐、拥抱把她从永封的冬日拉往阳春。
龙可羡烦躁地拽拽头发,他怎么能如此狡诈强势,却又如此赤诚热烈。可恶又可爱。
她努力地把思绪拨正,翻回那几页军情详述。
排兵布阵可以看出个人性情,龙可羡在心里对这位海上王的称呼是暴君,起初是道听途说,随意冠了个名,此刻看他行事,确实正正对得上号。
他不会与敌方兜圈子,如果能暴力地碾碎敌方阵营,就半点都不会怀柔迂回,在他令下,镇压就是全歼,斩草必定除根,不会给自己留下半点后患。
龙可羡铺纸提笔,琢磨了一些四字词语,端正写下:“醍醐灌顶,十分受用,如虎添翼。”
而后憋不出来了,下笔的速度也快起来:“你若想在伏虞城内占一席之地,许多事做起来不便,闻商道内,你我商铺毗邻,可联络北境铺子内的伙计,我已经打过招呼,随时与你暗渡陈仓。”
想了想,暗渡陈仓是这么用的么?
咬着笔头想了会儿,不管,最后写下:“册子不好。”
涂掉,改成:“册子很好。”
“……”再次涂改,“多谢,册子暂且用不上。”
随后推窗唤来鸟球,鸟球不知为何甚是气恼,在窗格上哐哐乱啄,龙可羡捏着竹筒,双方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好一会儿,它才不情不愿地撅过屁股,任她绑上漆封小竹筒。
在漆封小竹筒传递的只言片语中,龙可羡拼拼凑凑地建起了一个人形模子。
对方不惧于对她露出战时暴君本色,也可以在往来中做一个克制有礼的君子,然后在龙可羡被阿勒困扰得随口向他询问时,他就伸出逾越的触角碰碰她。
平素内敛,战时暴戾,被动使坏。他是这么个人。
不像阿勒。龙可羡忍不住把两人放在一起。
她抬头,风动帘脚,月光薄薄地给地面敷上层银灰,透过纱帘,隐约可以看见阿勒身形,他刚沐浴完,身上罩着素白绸衣,慢悠悠地抽椅,抬脚,把手架在窗台,观着星出神。
龙可羡关窗上床,抱着枕看他,也逐渐出了神。
***
天色昏沉,林子里断壁残肢遍地,土腥压着血腥,潮闷闷地让人不舒坦,三山军举了松脂火把,四下围巡,清理着尸身。
这林子太密,只有河流旁可以升烟传递消息,和着哨声,龙可羡确认对方主力都往此地来围杀尤副将,三线没有遇到多少阻碍,顺当地抄了对方老巢。
密林里有片寨子,里边藏了个老海寇。
乌溟海从前是一片乱域,匪寇遍地,各自为营,在那场大血洗之后,阿勒把全域牢牢捏在掌中。权势更迭前,自然也有人嗅到危险逃得快,他们大多流落到了赤海与乌溟海边界,也有往雷遁海去的。
诸如碧鳞岛这类边界线附近的小岛,往往藏着许多老海寇留下的秘宝,他们在这里据地为王,整日寻乐,南北开海令之后,商船往来,最高兴的就是这拨人。他们藏在隐蔽处,只要钓到一条肥鱼,三年五载都不愁吃穿。
所以他们有装备,懂些布防,还会利用地形装神弄鬼。
三条北归的祁国船只就是被盯在眼中的肥鱼。
林地中间清了一片场子出来,哨兵传回消息,他口条好,人机灵,说得又快又清晰。
“三线将士汇合之后,发现非但触崖那条船上的船客被对方扣压在此,连另两条船走的货都埋在密林深处的寨子里。寨子下边挖了地窖,里头不但扣着船商,还有好些珠宝,除了祁国制式,还有些没见过的款儿,那老东西胸口扎着把金筷子,就死在珠玉山上。”
龙可羡点头:“留两个活口,其余就地斩杀。”
“咱们发财了是吗少东家?”哨兵偷瞄着龙可羡,绕开阿勒,凑过来问。 “……”龙可羡木着脸,“别声张!”
哨兵会意,立刻看石述玉,发觉那监军正缠着陈包袱讲故事,放下心来,蹦跳着就去传讯了。
这边吵吵嚷嚷,前突手吸引了敌方主力,将其剿灭之后已经无需再往里进,只消等着三线将士汇合,端掉对方老巢之后,把祁国船商带出来,就是功德圆满,人人都得记一大功,所以此时都围在火堆边吹大牛。
尤副将那破锣嗓子,喊出来连夜鸟都得惊飞:“狗咬狗的糊涂账么这不是!”
确实是狗咬狗。
龙可羡被震得耳根发疼,三条北归的船,有两条想独占鳌头。他们一路冷眼看着,因各种意外出事的船何其多,触礁、遇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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