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贤妻太薄情: 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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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宜宁是在骆家满月酒之后两天才知道沈惠心出事。

    因为沈惠心到骆家弹过琴,所以她一出事,府上下人便议论起来,何妈妈听见议论,特地来告诉了她。

    沈惠心被下了大狱,谋杀朝廷命官,罪证确凿,当堂就判了秋后处决。

    如今已经立秋,沈惠心在狱中也没几天了。

    薛宜宁大吃一惊,立刻问:“怎么谋杀朝廷命官?杀的谁?为什么?”

    何妈妈忙回:“他们说的哪位大人,我也不知道,哪天也没问,但昨天他们就在传,兴许就是前天或上前天的事。”

    薛宜宁再问,何妈妈却也不知道了,府上下人也是语焉不详,毕竟都是道听途说,又不是教坊中人,又不熟悉那死者,自然不清楚内情。

    可她却无法与其他人一样闲谈一番便作罢,她想知道内情,想看看还有没有转圜余地。

    第一想到的,自然是哥哥。

    于是她当天就写了封信,让何妈妈带去薛家,请哥哥帮自己打听一下沈惠心的谋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好过两日是处暑,也算小节气,京中人家常有走动,薛宜宁便趁这节日,回了趟薛家。

    她为沈惠心之事而来,所以用过饭,便到了嫂嫂房中,薛少棠已在房中等她。

    薛少棠先问她:“你与这教坊女子认识?为何这么在意她的事?”

    薛宜宁才说道:“我和她之前相识。”

    “只是相识?”薛少棠问。

    薛宜宁却已听出些话风来,问:“怎么了?”

    薛少棠便缓声道:“若只是相识,这件事你便不要碰。

    “死的是城西那位皇商王家的三爷,在太史监做个五官灵台郎,官职不大,但他嫡亲妹妹,却是当朝贤妃娘娘。

    “这案子由京兆尹当堂断案,查出沈翩翩与王三爷一同游园时,因见王三爷手上有一只价值千两的夜明珠,顿起歹心,在王三爷酒中下蒙汗药,准备盗走夜明珠。谁知王三爷有脑疾,那蒙汗药下得太重,竟让王三爷毙命。是以京兆尹判了沈翩翩谋财害命。”

    薛宜宁问:“可是沈翩翩身为教坊司头牌,能到骆家献艺,自然也能去别的地方献艺,她什么王公贵族没见过,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没见过?她又不傻,盗了客人的东西,怎么能逃得掉,既然逃不掉,为什么会去做?”

    薛少棠说道:“阿宁,这就是京兆尹给出的案情,不管是不是合理,事实就是如此。”

    薛宜宁这时明白了,半晌才问:“所以,没有人关心沈翩翩是不是蒙受了冤屈?”

    “她只是个教坊花娘,而死的,却是皇亲国戚,断案的又是京兆尹——”

    薛少棠沉声道:“阿宁,真相并不重要,没人那么傻,会去蹚这样的浑水。”

    想起几天前沈惠心在自己面前含笑的样子,薛宜宁心如刀绞。

    她的命已经够惨了,明明是官宦之女,嫁了门当户对的郎君,兰质蕙心,却沦落为娼妓。

    就算是娼妓,她也很努力地学了琴,很努力地挣钱,想找个可靠的人从良。

    她的想法如此简单,甚至从未怨天尤人,可是,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薛宜宁喃喃问:“哥哥知道半坡山人么?”

    突然她就想起了这个人,是沈惠心看中的,能赎她脱贱籍的人。

    也许还存着一些念想,也许只是想知道。

    薛少棠问:“阿宁怎么知道这个?这就是那王三爷的号,他是个风雅人,喜欢写诗作词。”

    薛宜宁一怔。

    半坡山人,就是王三爷?

    王三爷就是沈惠心说的,喜欢她,可能会纳她做妾室的

    ?

    她怎么会偷王三爷的东西呢?

    那是她看中的自己后半辈子的希望,她怎么会为了一颗什么夜明珠就铤而走险?

    薛宜宁立刻将这疑点告诉薛少棠。

    随后肯定道:“哥哥,那王三爷一定不是沈翩翩害死的,这里面绝对有内情,沈翩翩就是被冤枉的!”

    薛少棠沉默许久,最后说道:“阿宁,你还不知道么,真相并不重要,就算有铁证拿出来,能证明她是清白的,也没用。”

    “连父亲也没办法么?”她忍不住问。

    薛少棠摇摇头,认真道:“阿宁,若死的是个普通有钱人,以我们薛家之势,倒也能替沈姑娘洗清冤屈,可那是宫中娘娘的弟弟,是京兆尹断的案子。

    “你以为王家不知道内情么?这案子,说不定就是王家委托京兆尹办的,是京兆尹卖的王家人情。旁人若想翻案,那便是同时得罪京兆尹,得罪王家,得罪宫里的贤妃娘娘,父亲是不知,若是知道,只怕还要训斥你。”

    薛宜宁再次陷入痛楚中。

    让她无能为力的事太多了,见到沈惠心,她以为自己一定可以帮她做点什么,却没想到,如今真到了沈惠心遇祸,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她在椅子上坐了半天,最后向哥哥道谢,无奈离去。

    待她离开,屋内的方霓君出来,朝丈夫道:“阿宁啊,怎么总长不大似的,这是什么人,什么事,她竟还想着去管,一次二次的,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被她拖累。”

    薛少棠顿时沉下脸来,冷声道:“她不是长不大,她只是重情重义,你自己冷情倒罢了,还要指责别人。”

    方霓君不服道:“我怎么冷情了,那你说这种事是能碰的吗?真要想碰,她不是有个做高官的夫君么,怎么还大老远回娘家来找你?”

    “你说她为什么找我,因为我是她哥!”薛少棠怒声道。

    “她若嫁了昭玉,而不是为了薛家嫁那骆晋云,你觉得现在她会找谁?就是因为她夫君待她薄情,她遇了难处才只能回娘家找哥哥!”

    方霓君一时说不出话来,薛少棠带着怒火,拂袖而去。

    回骆家时,薛宜宁有些失魂落魄。

    秋分后,便是犯人行刑之日。

    她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去狱中看看沈惠心。

    可是就算看了又怎么样呢?

    告诉她,我只能给你五十两银子,多的我就帮不了了?

    那又有什么意义……

    她坐在马车内,只觉浑身都无力,再一次觉得自己那般渺小,那般无能,那般自私。

    子清在车内劝她道:“夫人,你做到这样,已经够了,总不能为了她,去击鼓鸣冤吧?”

    薛宜宁失声道:“若我就一个人,倒真想去击鼓鸣冤。不是说大越皇帝昏聩,民生凋敝,不见天日,大周才是清明盛世么?那为什么要让一个弱女子蒙冤?”

    子清不知怎么安慰,只能轻抚她肩背。

    马车行至骆府门前,薛宜宁听见了一道陌生的声音:“那我先去了。”

    子清撩起车帘,薛宜宁看到面对停着一辆马车,上面挂着“徐”字灯笼,一位年约三十多,身穿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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