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少管我: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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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李伯伯又说,“但是你爸他音讯全无……”

    江应没说什么。

    李伯伯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红包,轻轻放到桌子上:“这么久没见了,算是伯伯一点心意?。那我就走了,照顾好你奶奶。”

    “嗯。”江应送他出了卧室。

    李伯伯出门又冲江奶奶一笑,把那一沓现金使劲往兜里揣了揣,开?着他那辆破旧的贴着拉货小广告的五菱宏光走了。

    院外江奶奶跟李伯伯挥手道别。

    江应没出去,在汽车发动的声音里,一个人坐在卧室,看着天花板发呆。

    外面天光坠落,屋内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不同的几?何体相互分?割,显出一种光怪陆离的错觉。

    他忽然想起奶奶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奶奶说,他和小时不一样。

    他和游时还是差得太多了。

    他想不带负担一身清爽地回来,但是太难了,他只能死死摁住过去的一些事情?,不让游时看见。

    这是一种奇怪的执拗,甚至可以说是英雄主义,他想永远当游时口里的江应哥哥,带着他学习,带着他玩,看着他闹的那个江应。

    许久之后,卧室门吱呀一声轻响。

    游时探进来小半个身子,他看见卧室内漂浮的灰尘,缓缓拉长又消失的影子,还有桌子上的有点刺眼的红包。

    没拆封,扔在桌子上。

    江应抬起眼睛看他,冲他一笑,正要站起来和他一起出去,游时侧了一下,挡住了卧室的门。

    江应疑惑地看着他。

    “我腿疼,”游时极轻地抽了一口气,“想上药。”

    —

    游时坐在床边,后仰着看着天花板。灯光和外面落日的光晕糅杂在一起,混成漂亮的粉红色。

    江应半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碘酒和纱布,皱眉看着游时小腿上一道长六七厘米的划伤。伤口不深,就是范围太大了,虽然过了一天已经止住血了,但看上去还是有点吓人。

    “游小时,”江应看着那伤口,气笑了,“你痛觉神经是死了吗?”

    “又不深,考试的时候都没感?觉。”游时撇撇嘴,嘟囔着说。

    后面和江应一起去疯玩,因为太高兴了,疼也?感?觉不到。是等到饭桌上的时候,李伯伯反复提起江应的时候,腿上的伤口才细细密密的疼起来。

    江应抬起眼睛想瞪他,发现游时仍仰着头,这个角度下能很?清楚地看到游时的喉结,在夕阳的薄雾下染成淡粉色。

    他看了一眼,怔愣一秒又收回目光,“再不老实把你锁起来。”

    江应给他上完药,站起来把用废的纱布和棉签扔进垃圾桶,说:“药水要每天涂一次,不然容易留疤。”

    “噢。”游时无所谓地说。

    他双手后撑着床,在江应收拾医药箱的细碎声响中?,面对着天花板的灯光闭上眼睛。眼前是27张火车票,是桌子上有点刺眼的红包,是一个人坐在卧室发呆的江应,是他抱自己时有点浓重的鼻音。

    他想起自己下午对的题目,忽然觉得没必要再等了。

    就算考不到那个分?数,就算答卷全错。

    “哥,这还有伤,救人救到底。”游时忽然说。

    江应回头,眸子一沉。他看见游时似笑非笑看向他,一只手点着自己颈侧。

    江应收回目光,把纱布和碘伏扔给他:“自己上。”

    扔完,就要出去洗手。

    “哥,你还不说么?”游时依旧坐在床上,语调有些懒。

    “说什么?”江应站在门边,偏头问他。

    “你回来过江城,你去找过我,你给我留字条,坐在校门口咖啡店等我放学,”游时站起来,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背影问,“整整二十?七张火车票,你说你想念江城,想念江城的风江城的雨,你到底是在想念江城,还是在想念我?”

    江应脚步停住,游时一句又一句,把他逼得毫无退路。

    我曾无数次梦回江城,鸽子飞起,轮渡游梭,少时的风轰轰烈烈,太阳闪闪发亮,身边也?永远有那样一个人。

    脚步声逐渐靠近,游时快步走过来,拽住他领子。

    江应被他拽得微微弯下腰,他看见游时近在咫尺的脸,他清亮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的样子。

    “江应,说话?,”游时看向他眼睛问,“你是在想江城,还是在想我——”

    江应盯着他喋喋不休张张合合的嘴唇,发力拽住他衣襟,偏头吻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唔。”

    游时瞳孔瞬间睁大。

    那是个狂风暴雨一般的吻,不轻柔,也?不和缓,和上次亲嘴角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不断被掠夺,被侵犯,呼吸都被另一个人抓走,分?不清谁的喘息声落在耳侧。

    最后一点落日砸向地表。

    解放公?园的鸽子迎着落日飞起,轮渡上的游客望着落日欢呼。

    城市热闹又静谧。

    就在游时以为自己会背过气的时候,江应松开?他,平静又自然地看他,手背抹了下唇角,说:“这是我的答案。”

    说完,他快步走向门口,想要拧开?卧室的门。

    “站着!”游时抹了下嘴唇,气急败坏地追过去,“占完便?宜就想走吗?”

    他拽着江应,自己抬起头。

    江应一愣,呼吸停滞一瞬,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游时极轻地碰了下自己嘴角。

    他垂眸,看向游时。

    游时半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痞气笑说,“这是我的答案。”

    完喽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卧室,一一扫过书?柜,桌子上?扔的竞赛辅导书?, 休眠又自动启动的电脑,那个黑色盒子静静放在柜子顶上?, 坏了一半的锁反射着太阳耀眼的光晕。

    床上被子掉了一半,江应一只手抓着?被子, 另一只手挡住眼睛, 皱着?眉头,闷哼一声?。

    他又把被子踢掉一点。

    工作了一晚上的空调再次自启, 闷热和躁动在空气中浮动, 外面是大太阳。

    妈的, 冬天这么热。

    嗓子一阵又一阵地干,空调嗡嗡的,江应忍不了了,猛然睁开?眼,满床去找空调遥控器, 关了空调正要再躺下的时候, 忽然呆坐在床上?, 扫视整个卧室,最后直勾勾地看向门口。

    还是这个房间, 昨晚游时安静坐在床边等自己上?药,后仰着?的凸出的淡粉色喉结, 堵在门边的一句又一句质问……

    “你是在想江城, 还是在想我?”

    然后是……堵住他喋喋不休嘴唇的吻。

    江应脑子晕乎乎的, 感觉跟他妈宿醉了似的,他眨眨眼, 一幕忽然在他眼前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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