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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卑微的男子咒专生》 16、第 16 章(第2/3页)
将他带回去的、他所崇敬孺慕的织田作之助,曾是港口黑手党最底层的成员。他独自负担着自己和六名孤儿的生活费,工作环境极其恶劣。他有着普通人,甚至大多数黑手党都难以企及的强大实力,可他从不曾踩过自己划下的那条线。
直到三年前,一个叫mimic的海外异能犯罪组织来到横滨。
mimic的成员曾是欧洲战场上的士兵。他们在战场上被本国背刺,眨眼就从为国效死的英勇战士变成了叛国者,无冤可申、信仰崩溃、流离失所,甚至还遭到了驱逐和追杀。他们在首领纪德的带领下,如同幽灵般,四处漂泊流浪,寻找最终的归处,或者说,死亡。
他们曾是悍不畏死的士兵,他们的骄傲不允许他们用自裁的方式死去,认为即便死亡,也要死在战场上,或是死在势均力敌的敌人手中。
首领纪德的异能力“窄门”能够预知短时间的未来,无独有偶,织田作之助的“天衣无缝”同样能预知接下来五到六秒间发生的事情。
他们简直是命中注定的对手。
至少纪德就是这么想的。
【这里便是归处。】
于是这群来自欧洲的幽灵远渡重洋来到横滨,mimic找上了港口黑手党,纪德找上了织田作之助。
可让纪德没想到的是,织田作之助是一个“不杀人的黑手党”。而这,就是织田作之助给自己划下的线,生活条件再艰难也不曾逾越的线。
所以,他拒绝了纪德的对决请求。
可织田作之助没想到的是,mimic竟然找到了他安置六个孩子的地方。他们杀掉了收留孩子们的小饭店老板,将孩子们关在面包车里,当着织田作之助的面,引爆了车子。
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栗山真司竟然在关键时刻救下了这些孩子,一个不漏。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们也消失在了爆炸发生的地方,并且一时半会儿联络不上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甚至后面带人赶来的太宰治,都以为孩子们全部死在了那场爆炸中,尸骨无存。
织田作之助曾读到过一本书的上卷。读完之后,意犹未尽,他想知道结局,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下卷。后来有个人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写完下卷,给出自己心中的、完美的结局呢?
【对啊,我为什么不自己写呢?】
一句话,醍醐灌顶。
他想写完那本书的下卷,想和孩子们住进靠海的房子,在明净的窗边写下一部部属于自己的作品。
织田作之助想写书,想成为一名能出版自己作品的小说家。
而这样的小说家,是不能杀人的。他的手应该用来握笔,而不是握枪;留下的痕迹该是墨水,而不是鲜血;造就的应该是故事,而不是罪恶。
【写书即写人。】
他想写书,又怎么能杀人呢?
所以,加入黑手党多年,遇到再危险的情况、遇到再可怕的敌人、遇到再艰难的处境,织田作之助都不曾拔枪杀过人。这是他给自己划下的线。
可饭店老板的死、面包车的爆炸,逼着他踩在了警戒线的边缘。
他装备好武器,按照mimic在孩子们的房间留下的地图,独自一人去见了纪德,双方展开决斗。
若干次的碰撞后,相同的异能力造成了“奇点”,双方的异能力效果互相抵消。这意味着,他们没办法再使用自己的异能力对未来进行预知,避开会给他们带来死亡的危险。那一刻,他们的枪中射出了对彼此来说的最后一发子弹。
他们的确是势均力敌的,甚至到最后,如果不是发生了某个意外,他们本该一同死去。
那个“意外”让双方的子弹击中彼此之前,就被漫天泼洒的猩红吞噬。
待到视网膜里的血色褪去,留在织田作之助面前的,除了大片粘稠的、好像有自我意识的血液外,就只有纪德的半个躯体和半个头颅,露着一只因惊愕而睁大的眼睛。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纪德依旧拥有清晰的视野和思维,甚至还能感受疼痛。这种情况是十分诡异,且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
他头首分离,躯干被那片突然出现的鲜血快速腐蚀着。落在地上的脑袋,说是脑袋,却也只剩下半个。
他能张口,却因为声带被毁而无法说话。
遵循直觉,他看向了被他和织田作之助打破的玻璃窗,看到了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的对决场外,陡然改写了这场对决结局的第三者。
出人意料的是,那分明是本该在爆炸中死去的,六个孩子中最大、性格也最软弱的那个。
为了将孩子们一个不漏的全部抓起来,纪德手里有着他们详细的资料,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的名字。
他叫栗山真司,十三岁,瘦瘦小小,瞧着有些营养不良,身板儿甚至还没弟弟幸介结实。
那双时常被刘海和眼镜挡住的眼睛,此刻正露在外面。金色,明明是炽热活泼、明亮绚烂的颜色,可在这个血腥的夜里、在那个孩子的眼中,却好似藏着能将整座城都拖入黑暗的深渊与淤泥。
电光火石间,纪德忽然明白了。
他能张口却无法发声,想说话却无法进行意思传达。这是因为,被困在面包车里的孩子们,他们的哭喊与呼救,同样无法传达给当时已经看到他们的织田作之助。
他为什么留下自己一只眼睛?为什么留住自己能够进行思考的大脑?为什么还能感受疼痛?因为他要自己亲眼看着织田作之助活下来,并慢慢地、深刻地、千百倍地尝一遍濒死前皮肤骨肉皆被腐蚀殆尽的痛苦。
*
“栗山同学,栗山同学?”
一只手在目光涣散的栗山真司面前晃了晃。
不知从何时就开始精神出走的栗山真司猛地回神,将思绪从沼泽般的记忆中抽出来,果断低头认错。
乙骨忧太显然对栗山真司话说到一半就走神的状态十分无奈。不过他向来是温和的,或者应该说,只要不踩到他的雷区,那他的脾气就是软的,甚至软乎到了好欺负的地步。所以,他自然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和同学生气。甚至他还因为栗山真司那小张刷白刷白的脸,关切地问了几句:“你的脸色不太好,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栗山真司摇摇头,蹲在树荫底下,随手捡了根树枝,胡乱地写写画画,十分沮丧的样子,也不知是回答还是自言自语地说:“我只是想起过去犯的一个错……”
“犯的错?”乙骨忧太也在他旁边蹲了下来,安静倾听。
“我差点让我的监护人……丢了他的笔。”
“……诶?”乙骨忧太疑惑了,不就是一只笔吗?不,仔细想想,普通笔的确不值钱,要是那支笔镀金镶钻呢?再加上有纪念价值的话……嘶——
乙骨忧太兀自陷入了“一支笔可以有多贵”的想象中,栗山真司也不再言语。他丢开手中的树枝,蜷成一团,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像那天他的监护人将他拢在怀里一样。
年幼的、某种程度上有些胆大包天的栗山真司以为,自己为织田作之助守住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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