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女帝为我疯魔: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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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鹤清冽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说: “多亏了娘娘提点,林鹤方才知道,原来陛下的处境竟是这样,孤孤单单,连一个可以倚仗的人都没有,林鹤既然是陛下的人,那势必要护着陛下,她若好了,我也跟着趾高气扬一些,她若不好,那我只能随她一道吃苦受罪,太后抬举林鹤,只可惜林鹤无福消受,请太后收回成命。”

    这是她一天之中第二遍拒绝张太后了,张太后无论如何都受不了这份气,她死死看着林鹤,目光喷火,咬牙切齿道: “冥顽不灵,哀家这就送你去死,来人——”

    “在。”持刀近卫上前一步等候指令。

    林鹤两眼一闭,只当这段日子是赚来的,她本该死在那肮脏恶臭的天牢里。

    宫女脚步声很急,赶在张太后下令之前说: “启禀太后,陛下在殿外求见。”

    林鹤抬眼看到张太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鼻子翕动,怒气喷薄,对林鹤说: “你赢了。”

    林鹤不言不语,眉眼间带着冷笑。

    “她肯为你来求情,这倒是稀奇了,”张太后白眼翻上了天,对宫女说, “叫她进来。”

    晏浮生仍穿着上朝时的龙袍,白金色的云锦做底色,底边浅浅地绣了一圈龙纹,素雅却不失奢华,她不慌不忙地走进来,不曾看一眼林鹤,只端正地跪在张太后跟前,清冽的声音说: “孩儿给太后请安。”

    张雪云捏着手指,撇着脸说: “怎么,哀家替你教训下人,有什么不妥当吗”

    晏浮生没有立刻回答,她先将头上的冠冕摘下来,双手供着递向前方,身体跪得不能再低,上半身完全匍匐在地,脸几乎贴向地面——

    张雪云笑道: “你这是做甚”

    晏浮生跪得极标准,声音里没有一星半点的黏糊,她哀求道: “太后,林鹤是孩儿心尖上的人,孩儿喜欢她由来以久,孩儿恳求太后饶她一命,将她赐给孩儿,孩儿不想当这天下之主,太后您若喜欢,孩儿立刻将位置让给您,恳请太后由了孩儿这一次。”

    张雪云的嘴撅着,眼睛里的笑意却丝毫不掩饰,她直勾勾地看着那顶冠冕,虚心地说: “说的是什么话这位置是你想让就能让的”

    晏浮生长跪不起,张雪云“哎呀呀”道: “到底哀家成了最坏的人,你们两口子闹脾气,哀家不过是好心帮你们和解,哪能闹成这样,快起来罢。”

    晏浮生不为所动,她道: “太后,请您拿回帝君之位。”

    张雪云正色道: “这位置左右跑不掉,你先坐着又能如何”

    晏浮生只好直起身,双手仍端着冠冕。

    张雪云道: “哀家不过是一时气恼,怎么会真杀了她,既然是你喜欢的人,便带回去疼着,哀家不掺和你们两口子的事。”

    晏浮生脸色铁青,说: “谢太后成全。”

    张雪云道: “既然说到了谢,天机阁的事怎么处置,陛下拿个主意吧。”

    晏浮生: “我听太后的。”

    “疏通地下灵脉是个大工程,哀家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这事该交给最有经验的卞老,你非得叫几个毛头小子来管,这事办得大有不妥,尤其是那个什么卞三娘,一个女子,怎么能委此重任你多半是糊涂了,”张雪云摩挲着手指,优哉游哉地说, “哀家知道你的意思,你想多扶持些有才能的女官人,只是事有轻重缓急,你大可给卞三娘一个闲职,也不该挪了卞老的位置。”

    晏浮生没有半句反驳,毕恭毕敬道: “孩儿这就撤了卞三娘的官职,恢复卞老原职,并向卞老赔礼道歉。”

    张雪云点点头,又啰嗦了七七八八的东西,这期间晏浮生一刻没有懈怠,跪了近一个时辰,身姿几乎没变过。

    林鹤听她母女对话,越发觉得匪夷所思。她儿时有林飞卿疼爱她,入了将军府又有沈夫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她便理所当然地以为天下母女关系都如沈家这般亲密无间,却一刻也不曾想过,她曾经习以为常的温情,晏浮生怕是毕生都没有体会过。

    林鹤撑着身子听了许久,后面的全忘了,只想着晏浮生最开始说的几句——

    “林鹤是孩儿心尖上的人,孩儿喜欢她由来以久。”

    ……真的假的

    便是假的,那也是她这段时间听过的,最动听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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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第25章

    第 25 章

    25。

    回了寒香殿,晏浮生又一声不吭地看起折子,她也没看林鹤,更不主动和她说话,仿佛那位放下冠冕求张太后饶了林鹤的人根本不是她。

    林鹤到底受了些皮肉之苦,喝了半碗汤药便昏昏欲睡,心里虽然想着连晏浮生都还没睡,她怎么能睡过去但到底还是禁不住寝殿内香气袭人,倒头就睡着了。

    夜里渴醒,林鹤忍着浑身疼痛,掀开身上不知何时盖的被子,爬起来找水喝。

    也不知几时了,寝殿里鸦雀无声,宫女们已经酣睡,林鹤隐约看到房中有一处光亮,她便摸索着过去,站在里间门口,隔着一扇屏风看到晏浮生倒在书案上睡着了。

    豆大的灯照着她伏案的侧脸,眼睫毛根根分明微微外翘,眼尾仿佛有泪痕,鼻尖泛着一抹红,像是着凉受了冻,格外地让人心疼。

    林鹤素来是个怜香惜玉的,就连沈碧云也常说她见色忘义,可她不比男儿,不知“色”是什么意思,她本性如此——天真地喜欢世间一切美好事物,而这世间所有美好事物之中,美人是最难得也是最脆弱的。

    她幼时亲眼看着林飞卿身体一日日衰弱,那时候百般无助,恨世间种种不平,恨不能一日长大成人,护着身边人一世周全。

    可等她渐渐长大,才发觉世间的不平等远超出她想象。等到她拳头变硬了,却比不过拿剑的人,等她拿了剑,又比不过修仙的,等她修了仙,发现皇权至上,众生皆是蝼蚁。

    林鹤无声无息地凑到晏浮生跟前,拿起挂在一旁的白狐鹤敞,打算替晏浮生盖着,等眼神落在案前的折子上,她暗暗一惊。

    哪里是什么奏折,晏浮生在看的……是巫书

    所谓“巫书”,其实与邪门巫术完全不搭边,乃是几百上千年前五行师们遗留下来的著作,是系统诠释五行之术的讲义,上面的文字皆是古文字,即便是年岁已达两三百岁的大乘期修道者都不一定认得这类文字,晏浮生是从哪习来的

    林鹤无法分辨她研读是的哪个年代的著作,只知道这东西极其珍贵。

    十七王之乱后,侍奉姬世王朝的五行师彻底绝迹,后世虽有略通皮毛的修道者,但他们的本事与五行师们相去甚远,故而被笼统地称做“法修”。当代修道者崇尚剑道,从内修炼金丹,以剑为媒介施以威力,是当前门派中的主流。法修随着五行师的消亡而没落,早已无人问津。

    晏浮生被困在宫殿中,受张太后禁锢,根本没有机会修道,长此以往身体日渐虚弱,是无法稳坐帝君之位的。

    所以晏浮生暗中择了法修之道,表面上仍是一副毫无修为的柔弱模样,实则日日刻苦,不曾怠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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