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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别太快冰释前嫌》 30-40(第15/25页)
好像这群人里,就其中那个正在快速翻看册子的人最为冷静。
哗哗翻页声没有丝毫停顿,在这一刻,所有谜底和隐瞒都被揭开。
一条清晰可辨的时间线宛若实质画面,展开的每一幕都滴淌着血淋淋的真相。
爱佑开交流会那天早上,确诊胃癌。
“我们可不可以谈谈,我是要找你谈的。”
“没必要吧?”
寒冷清晨的六点半国樾,第一化疗阶段第一天。
“你每次都愿意载我吗?”
“别自我发散,你以为你有多难忘?”
元旦跨年夜,第一阶段化疗第三天。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还可以回到从前的从前,重新开始吗。”
“11年了,没谁还在原地等着。”
消失整整七天,回来手背布满针眼,撒谎说感冒。
六个冷馄饨半小时吃不完,刷牙满嘴的粉泡沫、搪塞体检、要走不肯定解释原因、止不住血的小脚趾伤口、口腔溃疡说是烫伤、种花的生命心得、嗜睡的精神状态、跑两步就喊累、日渐消瘦的身体。
从用药类型和所有报告单来看,元旦之后的26号就应该及时接受二次化疗,硬生生推到29号,是为了去露营
行李是自己收拾的,带了什么没带什么最清楚,不能停药停了药,好多次吃完饭就鬼鬼祟祟躲进卧室,每次出来嘴唇都有水珠。
想必是在偷偷吃药,没拿水杯进去,房间里唯一水源是浴室水龙头,所以只要自己在,每次都是用自来水在服药?
这一切的一切,上天早就给了无数提醒。
消失11天,没有查到开房记录是因为在爱佑接受第二次化疗,结束后拖着尚未恢复的身体被心理医生扶着回酒店房间。
“你不如死了,你怎么这么贱?”
“滚吧。”
死死抓住衣摆的手,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哭到接不上气,“我告诉你,都告诉你。”
自己干了什么?
从姥姥去世到归国,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至今,肿瘤从起初的胃内壁转移到食道。
有无数次发现的机会,有无数次及时挽回的时间,
自认为抓不住人的,一直用各种善意的谎言,甚至不顾惜身体而付出代价,留下来自己身边。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一页页报告单,一张张病理图,逾重千斤地坠在掌中,铺天盖地的痛悔如潮水,漫过整个走廊。
压死骆驼的稻草怎么加才算残忍。
一页页翻,一张张看,一根根加,才最为残忍!
整个走廊一片死寂。
捏在手中的病例重重落地,有手机在响,然而有人却像没听到那般,僵硬地往19号病房走。
楚子攸过去从沈时序外套里拿出他的手机,跟他说话。
只见沈时序推开人群,直到Arivn拉住他手臂,他的眼珠才动了动。
Arivn轻飘飘地说出那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想必你已经知道X先生是谁了吧?”
迟缓地、麻木地,沈时序拂去手臂上的手,再次朝19号病房走去。
众人看不懂沈时序这是怎么了,目光追着他的背影,郝席松开秃头李的嘴:“叔,陈嘉之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呸呸两声,秃头李瞪眼说,“凭什么告诉你们,这是病人隐私!”
徐舟野和许明赫捡起地上的病例拍照,打电话问自家医生还不行吗?
沈时序的手机还在响,是沈伯堃打来的电话,楚子攸接通简短解释了几句,同他们一起瞎看起病例来。
晦涩的专业术语实在难以看懂,正巧手机又响,楚子攸看看来电人,接通,“穆医生,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来一趟爱佑,我们有点事想向你咨询。”
他们正各忙各的,忽地,走廊那边传来一记异常响亮的耳光。
众人纷纷惊愕地望过去,各个病房看热闹也还杵在门口。
整个走廊上,唯一走动的人是沈时序,只是他背影佝偻、肩线垮塌,以及,垂在裤腿的指尖还在颤抖。
“卧槽!”郝席许明赫徐舟野齐齐发出一声无法控制的国粹。
这一幕的冲击实在不亚于彗星撞地球,几人蠢蠢欲动准备过去劝,被默默摇头的楚子攸制止,“他肯定做错事了。”
但这时,Arivn动了,也朝19号病房走去,楚子攸大喊一声:“拦住他,不能让他进去!”
下午三点日头最烈,病房里明艳艳一片,洗手间门关着,套间门也关着,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监护仪器滴滴。
走过不到一米的转角,视野豁然开朗。
天花板上有一圈半弧形轨道,上面坠着拧成大结的医用隔断帘。
大结下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起伏并不明显的轮廓。
输液架上挂着三袋鼓胀的液袋,一条弯曲透明的输液管蜿蜒而下,落在搭在被子外的白皙手背上。
朝病床走的每一步,每一步都是一记重锤,砸得心粉碎。
当沈时序的手落在陈嘉之头上时,陈嘉之轻轻瑟缩了下,足足好几秒,在俯身关节爆出清脆响动中,沈时序抱住他,用手指拨开他的头发,看到脑袋左半边头皮,有大片乌紫。
那是撞在床头柜造成的,自己亲手造成的。
痛不欲生里,沈时序将自己整张脸埋在陈嘉之颈窝,没能说出一个字浑身便剧烈颤抖起来。
同时,颈窝肌肤迅速晕开大片潮湿。
明明抱的严丝合缝,动作却轻如羽毛。
“我错了”闷在颈窝的声线破碎不已,“宝宝我错了”
昔日那些快乐时光,有人说,“失而复得和虚惊一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词语,你不会明白的。”
现在方才体会。
“对不起”
说出来的都几乎是气音,热泪把胸口病服打湿,沈时序用手去擦,捧住陈嘉之的脸,发现他耳后有干涸的血迹,拿湿巾给他擦,手腕不稳地说,“不要原谅我”
“不要爱我,不要恨我”
“你不要原谅——”擦完,他再也说不下去,把脸埋在陈嘉之腹部崩溃,手不敢太用力却紧紧抓着他的病服下摆。
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陈嘉之推开他,淡漠地垂眼看他,“走开。”
浑身一顿,瞳孔缩如针尖,沈时序:“你——”
陈嘉之重复了遍:“走开。”
与此同时,Arivn挣扎着闯了进来,进来一把拉住沈时序,“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秃头李扒拉开门口的兄弟团,阔步挤进病房,“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要不要病人休息!”
“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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