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行: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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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年,知晓他是个什么脾气的人,狠心、冷血,河长明知道他许多秘密,若是赵珩倒台,未必不会对他下黑手。

    可河长明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我要亲眼看着他沦为弃子。”

    河长明与林霰在某种程度上十分相像,林霰懂得他的感受,于是没有多劝。

    林霰还要回翰林处理事务,河长明将他送过去。

    进了门,周旦夕迎上来,说宸王送的东西到了,搁在林霰桌上。

    林霰应了一声,提步走入自省堂。

    周旦夕在身后跟着,林霰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看他:“还有事?”

    “嗯。”周旦夕说,“宸王的人走了之后,皇上身边侍奉的大太监秦少长也来过,托我将此信转交给大人。”

    林霰只瞥了一眼便知道这封信和前天那封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第一次秦芳若找了个不知名的小太监送信,第二次找了秦少长,只怕再有第三次就是他亲自来了。

    “知道了,你去吧。”

    林霰将门关上,对照赵珩送来的请神节预算,拟了一份朝廷向民间借贷的文书。

    待写好已经日薄西山。

    伏案太久,林霰浑身骨头泛起酸涩之感,他将文书收好,待会让符尘送去宸王府。

    翰林院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林霰慢吞吞捡起挂在屏风上的披风,单手系不好防风绳,只能敞着脖颈,到外面被冷风一吹,喉头刀割似的痛,他伸手将领口抓紧,瘦削的手背上鼓起青筋。

    今天被赵珩闹那一通,林霰身上不怎么舒服,特别是被碰到的右手,一直在隐隐作痛。

    林霰的手也吊了些时日了,符尧不肯帮他去掉绷带,就是怕他不在意又磕着碰着,没想到防来防去,没防住赵珩。

    翰林院不管有没有人都很安静,这儿的人都文质彬彬的,讲话很客气,也不大声,可想而知今天赵珩那么大的动静被多少人听了去。

    林霰关上门,刚步下台阶,撞见周旦夕抱着几本书从对面出来。

    “还没走?”林霰问道。

    周旦夕点点头:“正要走。”

    俩人是最后走的,翰林藏书万千,还有许多不便公开的文书信件,为防失窃,最后走的人要将门上锁。

    林霰单手不便,周旦夕提起铜锁:“我来吧。”

    林霰垂眼看他锁门,等周旦夕弄完,问道:“你住哪,我有车来接,送你一程?”

    周旦夕与人交往始终保持距离,他犹豫一下:“不麻烦大人。”

    林霰走在前面:“没事,顺路的话。”

    周旦夕的住处离林霰家不算远,恰好在林霰回去的必经之路上,林霰自然邀请周旦夕同路,周旦夕没好意思拒绝第二次,厚着脸皮上了车。

    马车内燃着熏香和暖炉,林霰闻着味道才觉得舒服一些,主动攀谈起来:“小周大人今日替我守门,有心了。”

    周旦夕轻轻摇首:“只是怕宸王在翰林闹事,有损皇家颜面。”

    “无论如何,我欠你一声谢。”林霰说,“我初入翰林,还需要你与李为多帮衬。”

    “大人不必客气。”周旦夕有礼有度,“叫我名字便好。”

    林霰便改了口,他说:“旦夕,你可知今日宸王来找我是做什么?”

    那时赵珩来兴师问罪,俩人关上门说了些什么,其实周旦夕和李为在外面模模糊糊能听到一些。零星字句,强行拼凑也能拼出一个故事,可周旦夕不敢妄言。

    “旦夕不知。”

    林霰看人很准,他笑了笑:“你心里不是有主意么。”

    周旦夕警觉地看向他。

    林霰说:“否则翰林院那么多人,负责接待的学士那么多,再不济还有门童,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司长去接外宾送来的东西。”

    今日周旦夕将赵珩的东西送过来时林霰便有了猜测,周旦夕此举不是巧合。

    林霰微勾起唇,温声问道:“打开看过没有?”

    周旦夕惶恐抬眼:“绝对没有!属下可以立誓!”

    “嗯,即便看了也没什么。”林霰摸摸胸口,将自己一个下午拟好的文书拿了出来,“他给我送的是请神节开支预算,我还他一份借贷书契。”

    林霰就这样将东西明晃晃摊在周旦夕眼前,周旦夕按下文书,压低声道:“大人,私自以朝廷之名放贷是死罪,大人就不怕我向户部告发你们吗。”

    白天林霰与赵珩在自省堂谈话,周旦夕就在外面,零零散散听去一些,甚至不敢往下深想。

    林霰将文书丢在小桌上:“你若要告发,现在便不会在我的车上。”

    周旦夕哑然。

    林霰左手轻搭着桌沿,指尖不紧不慢地敲了敲:“你不告发我,赵珩送来的东西亦不假于人手,为什么?”

    周旦夕低下头,手指绞紧没有说话。

    “我经历三次科考,对你所撰题目记忆尤深。第一年考法,第二年考制,第三年考人。一国之根基是百姓,一国之尺度是法,一国之依托是制。长陵是最大的名利海,在其间沉浮者甚众,能同时看到这三点的人却不多。”林霰说道,“旦夕,我相信你是有抱负的人,也是清醒的人。”

    对林霰来说,他已足够坦诚。

    地方到了,马车缓缓停下。

    林霰将文书重新叠好,拢在手中:“你看到的比别人多,想的也比别人多,这样的人注定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周旦夕的胸腔剧烈震动着,胸口微微发麻。他的那些疏远和距离,与同仁之间保持的分寸,何尝不是因为世人皆醉我独醒而产生的败馁?

    “谁想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呢。”林霰轻声问,像是自嘲。

    周旦夕被刺激个透,咬住牙关也挡不住愤懑难平:“若我想痛苦呢?”

    他说着,抬掌按住了林霰手中的文书:“大人,如果清醒的代价是痛苦,那我愿用自己的痛苦,换一个清平盛世。”

    林霰一点点将视线定格在周旦夕脸上。

    周旦夕拿走了文书,决然道:“这个我替大人交给宸王殿下。”

    马车门开了又关,只剩下林霰一人。

    他拨弄桌上的香炉,看青烟蜿蜒而上。

    世人诟病长陵宫中文官懦弱无能,却看不见,文人自有风骨,在每一副文弱身躯中熠熠生辉。

    ·

    长陵城的夜晚总是热闹的,符尘驾车驶入人多的地方,堵住了,闲来无聊便敲敲门问里面的林霰:“先生,今晚霍将军还来吗?要给他带糕点吗?”

    霍松声不像林霰有官职在身日日需要当差,远离沙场的将军就是个大闲人,他每天就等着林霰回家,这几日更是天天往他这儿跑。

    “买点松子膏,他应当要来的。”

    霍松声岂止是要来,他比林霰先一步到家,已经来来回回在房中转了好多圈,以至于远远听见林霰的脚步声,便箭一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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