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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剧本组拯救世界》 150-160(第16/18页)
写完了。和边上那些早就写好的成品相比起来,这本作为结局的书薄得简直有一点触目惊心。
仿佛故事的主角在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人生后再也没有办法忍受,于是匆匆忙忙地逃离了作为“主角”的生活,只留下茫然无措的作者和不知所措的读者,还有一个极端干瘪的结局。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他突然自言自语道:“说不定是有人终于厌倦了芭比娃娃过家家的戏码,当场宣布所有梦幻故事的真相就是一个垃圾桶里的小玩偶临死前的幻想,于是一个等待和垃圾一起焚化的小东西就成了这个故事最终的结局……”
“哦,见鬼。”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抱怨道,“最狗屎的梦结局。”
于是他微笑起来,看上去还挺高兴的,他周围明亮的火海把他的面孔照得闪闪发光。
他把这一页纸写完,在翻页的间隙朝着外面看过去——在闪闪发光的火周围,海水正在翻滚着气泡。
一截正在朝着下方沉下去的巨大骸骨,它连接着半截美丽的尾巴,蛇般的尾巴,刚好沉到了这里,湛蓝的血液顺着切口流淌下来,好像一辈子都流不完。
不久之前,那个在火焰中剧烈挣扎的巨大生物把自己的尾巴撞断了一截。它撞到海水里的山与岩石上,它撞到那些比古老还要更加古老的建筑上面,可火焰伴随着它的抽搐在每一个地方燃烧起来,让它在恐惧中停止了生命的一切行动。
美丽的生物,但死前的样子却那么的丑,那么的狰狞。
血的颜色比大海更蓝,更深邃,更容易让人想到蓝调。男人站起身,往墨水中混入这些血,重新蘸墨,用墨蓝色继续写下去。
字典翻到首字母M开头,往后几页,再往后几页。
Moon——月亮。
另起一页,纸上首先写下的是这样一句:
“When I first saw her, she was sitting on the roof of church with the Moon on a leash.”
(当我第一次看到她时,她坐在教堂之顶,手中的绳子系住月亮。)
“创作中会有一个很特殊的现象。”
在房间里,费奥多尔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知道算是什么东西的饮料,也不喝,就是放在那里摆着,对自己面前的贝斯说道。
“什么?”贝斯有点茫然地下意识反问道,但身体很诚实地坐得端正起来:真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拒绝托思妥耶夫斯基讲写作指南。
翘着二郎腿在边上看戏的太宰治已经笑起来了,不用看都能知道他脸上那种微妙且戏谑的表情。所以费奥多尔给对方递去一个和蔼的眼神,似乎正在询问为什么他那么闲。
“好,那我还是走吧。”
太宰治语气轻松地说道,站起来:“我去看看隔壁的尤克里里小姐。他们正在商讨什么样的环境对于德鲁伊来说算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估计一直能商量到晚上。”
“他们商量到哪里去了?”贝斯稍微走神了一下,有些好奇地问道。
“用植物编制的笼子吧。是尤克里里自己提出来的。她表示在这个方面可以尝试一下原教旨主义,她那里以前就是把人关在笼子里面然后用箭射死的。”
“……”
好吧,德鲁伊。
贝斯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个。
费奥多尔一直看着太宰治走开,然后才继续说道:“作者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写到故事里,成为一个或者许多个角色。”
“他们有的时候是取材于自己生活的部分片段,有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自己人生的翻版,有的时候是自己性格中的一个侧面,有的时候是理想中的自己。当然,还有很多很多的情况。”
贝斯愣了一下。
一直表现得相当无害的俄罗斯人笑起来,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
“因为很多人只是对自己的生活感触格外深刻,所以塑造人物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用自己最熟悉的材料作为素材。还有一种特殊的情况,是希望自己能在文字中获得自由。就像是巴赫《赋格的艺术》。”
他用自己名字的四个字母作为音乐的标题,让自己在不断上升的音乐的神圣阶梯中获得神圣的永恒。
贝斯微微地呼出一口气。
“也许吧。”他说,“也许我两者都有?和你们这些天才不一样,我就是这样一个很撇脚还很自我主义的创作者,陀思妥夫斯基先生。”
第160章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或许算不上是创作者。他想。
很多人总会觉得自己有一本伟大的作品, 只是自己还没有写出来。长大后还一事无成的中年人总会把自己幻想成一个作家。
这两句话对于许多试图从事文字工作,或者对文字活动还存在某些妄想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委婉但不打丝毫折扣的讽刺。
讽刺感的来源是他们就是这样一个群体, 并且被揭露出了自己那点可怜且无害的小心思,让他们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自尊心再也没有办法勉强支撑下去。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中年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应该学习到的能力就是“习惯”, 并且学会怎么和这个对你并不偏爱和温柔的世界相处。有些天才甚至能够在这个过程中学习到真心诚意地进行自嘲的技巧。
生活总能把个性的一面剔除掉, 至于剩下来的那点东西……麻木, 狂热,或者逃避?不管怎么说, 它们都是避开自己内心的好手段。
费奥多尔看着对方的眼睛, 他的眼神并不陌生:他曾经见过很多次,战争中最常见到的就是类似的眼神。
那种温顺而又驯服地忍受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的目光, 看上去轻飘飘的,古怪地感受不到任何沉重的意味, 好像这个躯壳里真正占据重量的灵魂正在躯体三英尺之上的地方。
如同祭品或者绵羊, 但因为这种遥远和漠然而具有了奇怪的神性。于是它变得更像是耶稣被盯在十字架上时往人类看去的那一瞥。
那是什么都已经知晓的哀伤。
“他已经被痛苦折磨得快要支离破碎了。”
X小姐的声音从幻想之外的地方遥远地传递过来:“但你没有办法把他彻底从悬崖上面推下来的,费佳。但我想,他肯定不会介意回答你的问题——只要你不想尤克里里的主意。”
费奥多尔轻轻地嗯了一声。
刚刚不快的想象只是停留了短暂的一瞬, 费奥多尔确定了对方此刻看上去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的心思:就像是X小姐说的那样, 他给人的感觉已经支离破碎。
“您是这个故事的创作者。”他问道, “或者说,所有故事的创作者, 对吗, 贝斯先生。”
贝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表现得竟然还挺高兴的,或许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不擅长隐瞒的人, 而他现在终于不用再隐瞒下去了。
“是的。”他说,“非常糟糕的作品,在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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