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珠: 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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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被折断,剧痛袭来,却叫喊不出来,因为嘴里被塞了一把新鲜的草。

    “去下面报官吧。”祁慎轻轻勾起嘴角,一根一根掰断了孙妙山的手指。

    他笑了笑,握住孙妙山的右手, 在他眼前,如之前一样, 一根根的掰断了。

    听说他弹琴很好,不过以后不必弹了。

    孙妙山疼得满地打滚, 却因嘴里塞满了草而只能发出凄惨的“唔唔”声。

    “咔嚓。”

    孙妙山不动了, 因为祁慎踹断了他的脖子。

    祁慎一身黑衣被血染透, 他背对着阮阮站在这庭院之中,一时没有说话。

    夜已很深了,很安静,安静到阮阮能听到祁慎有些沉重的喘|息。

    他不应该已经……死了吗?

    阮阮浑身颤抖,她在丢下他逃走时,以为那是两人的最后一面了。

    然而仅仅几个时辰的时间,他又像不死不休的厉鬼一般再次出现。

    手指动了动,阮阮终于稍稍摆脱巨大的恐惧,她率先抱起了威猛大人:【小猛儿你醒一醒!醒一醒!】

    面前的祁慎已经回过头来,他眼中的杀气疯狂都不见了,里面只是充满了希冀。

    他一步一步走向蜷缩在墙根的,他的小阮儿。

    “阮儿,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到处找你。”他蹲下身,用满是血污的手摸了摸阮阮的头发,声音也是温柔到骨头里。

    那蜷缩在墙根的小人儿却已瑟瑟发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祁慎低头轻轻亲了亲她惨白的唇,喉咙动了动,哑声道:“说话啊阮儿。”

    娇得惹人心疼的少女傻傻看着他,一滴泪沿着眼角滑了下来。

    祁慎俯身连人带猫一同抱了起来。

    卫宵和钊铭从墙外跳进来:“院子里其他人已处理好。”

    这院子里住的人不多,还有几个做饭的婆子和洒扫的小厮,都被卫宵和钊铭迷晕了。

    看着自家主子抱着阮阮进了屋,钊铭有些担忧:“主子不会掐死她吧?”

    卫宵却没有什么同情心,低声道:“她把主子扔下自己跑了,你觉得呢?”

    祁慎抬脚踹开房门,那门发出可怜的悲鸣,要掉不掉挂在门框上,晃晃悠悠。

    他将阮阮放在床上,转身去点了蜡烛。

    屋子亮起来,应该是一间客房,烛光将祁慎的影子拉得很长,阮阮完全覆盖在他的影子之下。

    他走到床边蹲在阮阮身前,微微抬起头。

    他浑身的血,之前伤口也没处理,却混不在意。

    伸手摸了摸阮阮的脸,声音温柔又缱绻:“为什么阮儿?”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阮阮紧紧抱着那只肥硕的狸花猫,仿佛溺水的人抓着浮木,却无法回答祁慎的问题。

    她瑟瑟发抖,可怜巴巴,满是惊恐的双眼像是河水决堤一般,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从脸颊滑落,“啪嗒啪嗒”落在祁慎的手背上。

    祁慎闭上了眼睛,呼吸沉重起来,半晌终于再次睁眼,那双平日冷漠又无情的眸子里,此时满是嘲讽,他唇动了动,没有声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询问:“为什么?”

    阮阮能说什么呢?说我以为你要死了,所以我先跑了?说我其实一直想跑,我根本就不想呆在你身边?

    说她去找人救他?

    祁慎不会信,他又不是傻的。

    于是阮阮只是紧紧抱住了那只黄狸猫,嘴闭得紧紧的。

    祁慎终于垂下了头,头发遮住了他的表情。

    “呵呵。”

    他冷笑出声,再次抬头已满眼都是疯狂之色,他双手抓住阮阮的肩膀:“阮儿你不要我,你想要谁?你想要谁!你还想要谁!”

    阮阮的肩膀被抓的生疼,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却激得祁慎越发疯狂:“疼吗?疼就对了,我比你要疼百倍千倍!你来陪我一起疼啊!”

    祁慎的手,是用来杀人的。

    阮阮疼得浑身发抖,终于再也忍不住,“哇呜”一声哭了出来。

    祁慎浑身一震,他愣愣松开了手,他的阮阮怎么受得住这样的折磨……

    但他一低头,便看见阮阮紧紧抱住那只肥硕的狸花猫,一瞬间再次疯狂起来。

    “你要一只猫也不要我!”他猛地将猫从阮阮怀里拉了出来,手一挥扔到了门外。

    “不要!”阮阮想去抱回威猛大人,却被祁慎拉回来,重新扔回了床上。

    “那只猫你都带着!却不要我!”祁慎双目赤红,一拳砸在墙上。

    阮阮很害怕,害怕下一拳是砸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定很疼的。

    “你宁愿要一只猫!你宁愿要一只猫!”

    祁慎像得了失心疯,手边能碰到的东西统统砸了,花瓶,茶壶,杯子。

    “砰!”

    一个茶杯在阮阮耳边炸开,碎裂的瓷片四溅,有一片直向着阮阮的脸飞过来。

    然而那瓷片终究是没碰到阮阮的脸。

    一寸的距离,祁慎握住了那枚锋利的瓷片。

    殷红的鲜血从手心缓缓低落,祁慎闭上眼,用力握紧了瓷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滴血滴落在青石地面上,溅起一朵小小的血花。

    “回去吧。”——

    清阴阁内,祁慎只着亵裤半靠在小榻上。

    “过来给我上药。”

    阮阮手里拿着伤药,慢慢挪了过去,蹲在了小榻边上。

    祁慎身上的伤很多,手上有伤,手臂上有伤,最厉害的伤在腰腹处。

    即便此时,那伤口依旧在不停流血。

    殷红的血顺着肌理流到了小榻上,阮阮在伤口上洒了一些药粉,那药粉是极好的金疮药,遇血凝结,血终于稍稍止住。

    阮阮洗了一条帕子,小心擦去了周围的血迹,又拿了纱布小心包好。

    她做得极小心,极谨慎,像是害怕祁慎再发疯一般。

    祁慎只是看着她,一声不吭。

    包扎好这处伤,阮阮又给祁慎手臂那处上了药,然后就只剩下一处。

    “手。”这是阮阮被找到后说的第一个字,因为哭过,嗓子有些哑。

    修长的手指张开,一道狰狞的伤口展现在阮阮的眼前,她小心把药粉均匀铺开,又用纱布包好了伤口。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谁也没有开口。

    但无论是之前的落水,还是今日的遇刺,阮阮心里都有一个疑问。

    两次祁慎都应该死了,却都没死,仿佛是在故意试探她。

    阮阮垂着头,声音小小的:“侯爷一直在试探我。”

    祁慎慵懒靠在软榻上,眼中依旧有隐约可见的戾色,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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