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珠: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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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静,静得阮阮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睡吧。”

    阮阮静静等着,静静等着,马上就要睡着时。

    【祁慎的怨气 一万斛】

    阮阮心满意足,终于再次陷入香甜的梦里。

    身旁的娇美少女睡得极香,清浅绵长的呼吸像是吹拂在人心上,祁慎转头看了看蜷缩成一团的娇躯,修长的手指轻轻蜷起,指尖对准阮阮光洁的额头,狠狠弹了下去。

    “呜!”阮阮猛然被疼醒,眼泪都出来了。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抱着被角,气得两腮鼓鼓的,一双美目瞪着祁慎,气得不肯睡了。

    虽抱了这样的心思,但阮阮到底是精力不济,只一会儿便睡意沉沉,小脑袋靠在墙上又睡着了。

    此时月亮已经升起,清辉洒了一地,透过这微光,祁慎静静看了阮阮半晌,却见她小脑袋一歪向后倒去。

    下一刻这小脑袋便被祁慎接在手里——

    永寿王府内,郑原白眉头紧锁,桌上礼盒中安放着一只辟寒犀。

    “他当真这样说?”

    郑承彦低声道:“今日引祁侯入府时,他确实是这样说的。”

    “他想要回到凉州封地去……虽我为永寿王,又能做什么呢?”

    郑承彦沉默半晌,道:“许是想爹替他在圣上面前陈情吧。”

    父子静默许久。

    郑原白似是陷入了回忆当中,神色晦暗难明。

    “爹……”

    郑原白悚然一惊回过神来,眼神复又坚定起来:“当年祁家的事我既置身事外,看着他的父兄被杀于乱刀之下,如今又何必再蹚这浑水,为父已经老了,日后永寿王府只能靠你撑起来,彦儿,如今朝中波诡云谲,爹只愿你未来做一个闲散王爷,一生无忧。”

    这话里有许多不吉的意味,郑承彦心中生出异样的感觉,又好奇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不禁开口问道:“儿听闻当年祁家自凉州起兵造反……”

    “别提了。”郑原白开口打断儿子的话。

    已经年老的永寿王看着满怀心事的儿子,心中无力感顿生。

    如今皇位上坐着的那个人,心思深重,嗜权好杀,永寿王府苟活在威压之下十几年,日后自己死了,局势可会允许永寿王府继续如此存在?

    郑原白剧烈咳嗽起来,郑承彦急忙为他抚背,半晌才住了咳嗽。

    “爹请大夫来看看吧,这咳嗽从年初便开始了,如今开春还未好。”

    “人老了,不中用了,吃那些苦药也没什么用。”郑原白拍了拍郑承彦的手,示意他坐下。

    “你每月都要带御医去祁侯府,名为探病,实为监视,你心中一定有诸多疑问。”

    “儿子只是不解……”

    郑原白轻轻摸了摸礼盒中的辟寒犀,只觉触手温热,便是这书房内,都因这只辟寒犀而温暖如春。

    “当年皇上留下祁慎的性命,是因为忽然查知祁家手中或有江家宝藏的消息,这些年无论是刑部还是皇城司,都没放弃过寻找宝藏,只不过祁侯一直不肯开口。”

    “既然祁侯一直不肯透露宝藏的所在,皇上就没再有动作?”

    郑原白眸色微沉:“如今南面战事不断,当年祁家变故之后,得力的武将越来越少了,武将们物伤其类,纷纷寻机会退隐了,如今熙陵的武将已然不能与当年比了,若此时皇上再动祁慎,熙陵境内还有哪个敢站出来为将御敌?”

    郑承彦虽然对朝廷之事不甚了解,但这些年熙陵武力衰弱,无领兵之帅,少御敌之将,他自然是知道的:“既是这样,爹为什么还要我去监视祁侯?”

    “当年我与他爹祁淮贞共同辅佐皇上,也算是生死之交,皇上登基后我看出皇上嗜权之心日重,便主动交出了五万兵权,也曾劝过祁淮贞早做打算,但他说凉州边境战乱未平,大丈夫应保家卫国,且多年辅佐之情,圣上必是信他的……”

    似是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郑原白蓦然停住了,想了想道:“皇上多疑,永寿王府只有表明自己的立场,才能稍解皇上的疑心。”

    郑承彦沉默良久,才正色道:“当年祁家果真是起兵谋反?”

    郑原白没回答,只是看向那只辟寒犀,心思百转千回。

    而此时的承明殿内,崔息也向昭明帝禀报了从滕州查实的消息。

    “臣查知,年前滕州太守以充盈府库为名,广招铁匠,打造了一批甲兵,初步核查,那些甲兵应够五万人之用。”

    五万人用的甲兵,足以在某些时刻逆转大局。

    “可查到兵器运到了何处?”

    “年前来往货物繁多,虽然来往客商查得严,但总有漏掉的,有一商队上报运的是香料,结果在京城外一百里的驿站就没了踪影,若是这些兵器化整为零,臣恐……只怕这些兵器已入了城内。”

    昭明帝的手缓缓摩挲着御座的扶手,声音微哑:“温秉直如何。”

    “尚未查到温相与此事的干系。”

    崔息走后,昭明帝眸色阴沉,良久又让人秘召南营将领李锋入宫觐见。

    及李锋退出之后,又有小内侍手持密信入内,这密信来自永寿王府的探子。

    昭明帝展开密信,见上面提及“辟寒犀”,微微浑浊的眼珠忽然亮了起来——

    忠顺侯府内,漆黑一片。

    荒废的院子内,只有一间屋子的灯亮着。

    忠顺候坐在轮椅上,阴恻恻地看着面前的侍卫:“废物!多少年了,那些东西怎么还没办法运过来!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早先运进来的东西早用尽了,我要你有什么用!”

    第30章

    侍卫低头跪地:“是属下无能。”

    “一句无能就算了?你快去想办法!再运不进来你们统统都去死!都去死!”

    说罢, 忠顺侯疯狂挥动手中的长剑,将屋内家具尽数毁了个干净。

    趴在房上的黑衣人得了想要的消息,悄声走了。

    那跪在地上的侍卫才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低声赞叹一句:“侯爷好演技。”

    方才双目赤红疯狂可怕的忠顺侯已换了一副模样, 他的手指缓缓抚摸剑刃,如镜长剑映出他透着深潭古井一般的眸子,淡淡道:“这戏台既然是我搭起来的, 自然得好好唱。”

    手指轻弹剑刃, 剑身发出悠长的铮然之声。

    丁晁遇刺一案,因犯人魏双的死而成了悬案,只是案子虽然悬着, 这京城各方的势力却有自己的判断。

    太子认为魏双是瑞安王的人, 许是自己在滕州的作为被瑞安王探知了, 所以做了这个局。

    温秉直虽多方查访,却因人已死了,实在没什么收获。

    季修远因病告假,隐隐闻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

    朝中官员更是一知半解,不了解丁晁与魏双到底有怎样的联系。

    而昭明帝,怀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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