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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大宋广告商》 140-160(第23/33页)
他,险些将人命都抛在了脑后,着实是要闯下大祸。”
他这话其实已十分直白,在场之人都听得懂。
——此人表面上在夸蒲梦菱与郑迟风的果敢,实则意在指责晏相公的不是。
晏相公十四岁以天才之名入仕,宦海浮沉近四十载,在官场之上圆融中庸,没有什么锐意进取的胆魄,但生活中为人风雅,如珠如玉,尤善士大夫喜爱的各类闲情逸致,素有个“富贵相公”的诨号。
这称号究竟是褒是贬……只能说见仁见智。
晏相公乃是欧阳永叔的座师,其得失好坏、品行如何,本不该由他评价。
但欧阳永叔此人说话素来没个顾及,尊敬是尊敬,看不惯也是看不惯。
譬如去年京中下了一场新雪,晏相公满心欢喜,设宴款待诸位同僚共赏风雅,白雪煮酒,临席赋诗。
但彼时西夏战乱未平,欧阳永叔见此情形颇为不悦,做下一首《晏太尉西园贺雪歌》,好一通阴阳怪气:
“主人与国共休戚,不惟喜悦将丰登。须怜铁甲冷彻骨,四十余万屯边兵。”
几乎要指着鼻子骂他贪图安逸,忘了边关苦寒。
而这次吕相推荐富彦国出使边塞,欧阳永叔上劄子申斥他假公济私,晏相公又与他意见相左。
或许是因为晏家与富家有姻亲,更需要避嫌。
晏相对吕相此番所作所为,不仅全无异议,听说还对官家说了几句打圆场的好话,说吕相此举乃是权衡时局,并无私心。
欧阳永叔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今日赴宴,其实是带着怨气来的。
结果好巧不巧,就被他撞上这么一出荒唐事。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晏家治家不严,满院子仆使都沉迷享乐,迟钝不堪,险些耽搁小主人性命,足以想象主君平日里作风如何。
听完欧阳这一番话,换了身新衣服的郑迟风在席末静坐,面上平静,实则背地直喊救命:真乃神仙打架殃及池鱼,我明明救了人,怎么还要被连带着架在火上烤?
晏相公为人中庸,脾气是真的好,听学生当面如此讽刺自己,竟全盘受下了,长叹一口气:“治家不严,各位见笑。”
他嗓音颇为沙哑,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方才经历了好大一场惊吓,面上已现憔悴之色。
欧阳永叔见状,不由顿了顿,借饮酒避开目光,嘴角仍旧耷拉着,却并没有继续发难。
……
借着献戏艺人们之口,晏府闹出的这一场事故,很快便传遍了东京。
据说连官家都有所耳闻。
几日之后,更有新闻登上了《开封日报》,说晏相公痛定思痛,自此之后整顿家风,将戒尺高悬于书房门厅上,以此震慑府上诸人谨慎行事,莫要再玩忽职守。
——听说这敲山震虎的法子,还是从某位宗室那里学来的。
宗室?哪位宗室?
欧阳永叔听到风声,不由好奇,差人去问了问细则。
一问之下才知道,报纸中所言的宗室,乃是刚获封延国公不久的赵宗楠赵长佑。
欧阳司谏看不惯晏相公的富贵作风,更看不惯白食君禄,混吃等死的宗室贵胄。
但对这位素有贤名的延国公,倒是印象尚可。
他此番听来,延国公府上曾有位仆从,在府门前公然奚落布衣百姓。一向没脾气的延国公听闻此事,竟然大动家法,将那仆从狠狠惩戒一番,并将戒尺高悬于门厅之上,自此之后,他府上便再无人敢嫌贫爱富,仗势欺人。
……如此作风,倒是出人意料。
再细想想,此番在晏府仗义出手的蒲娘子,更是陶国夫人的亲侄女、这位延国公的亲表妹。
欧阳永叔捋捋下颌短须,不由对这一支宗室的印象都好了许多。
欧阳家的书童见主君在读报,不由倍感惊异,一时间没管住嘴巴:“真是稀奇!主君不是顶讨厌这商刻刊物,怎么突然买回家来看了?”
欧阳永叔愣了愣,转手将报纸扔到了一边:“看就看了,做什么大惊小怪!”
书童撇撇嘴,没再吱声。
他这主君性情罕见,利嘴一张,骂人骂得爽利,得罪人更爽利,事情过后却往往拉不下脸来缓和关系,就跟只喜怒无常的狸奴似的。
书童抱起书卷,心里叹了口气,自顾自干活去了。
都不用猜。瞧瞧他现下这做派,一看就是心中有悔,恼羞成怒了。
……
晏府之事的影响不仅于此。
蒲梦菱及时拦下了晏家使用吃力伽丸,虽是好事,却也足以看出今人对药理知之不深,慌张之间多有误用,连高门大户都不能幸免。
如今朝廷已经在大力修编医药典籍,经国子监雕刻为版,发售天下。
但医书的用词大都生僻,行文深奥,往往只有那些潜心钻研学问的医者才能读懂。
普通百姓根本没时间、也没能力研读医书。
医学知识推广受限,惠不及万家。
要让大众熟识药性,避免误服,还需要更亲民的宣传手段才行。
罗月止:宣传?那不正是专业对口了?
罗月止对此上了心,闲时细细地琢磨。策划书磨了好几日,终于琢磨出一个兴许能顶用的对策来。
罗月止抱着策划书,马不停蹄去广济医馆找到文冬术,又跟他谈了桩新奇生意:
他建议广济医馆在出售成药之时,在药罐、药包之外夹带一页纸,叫做“药品说明书”。
因顾忌着药方隐私,除药性凶猛的成分必须陈列清楚以外,其余成分不必详细记载。
但在这张薄薄的“药品说明书”上,必须写明药物的使用频率与食用禁忌。
尤其注明孕妇、小儿、老人等特殊人群是否可食,服药期间要避免与哪种食材共食……方可最大程度上以防误用。
文冬术听了他的想法,木着张脸若有所思,而后竟直接将罗月止拎到了他的父亲文医官面前,要他对文医官直接提案。
文医官正在医官院当差,看到文冬术手上拉着个年轻郎君冲进门来,险些把手上的书卷都吓掉了。
他这儿子天性孤僻,除诊脉施针等必须场合,极不喜与外人触碰,没想到今日却破例了。
文医官猜测有大事,自当洗耳恭听。
而听完罗月止这主意,他不由大为惊异,脸色凝重起来。
“久听罗小员外盛名,今日得见,果真不同凡响。”
沉吟片刻之后,文医官要求罗月止将策划书整理为文章,而自己稍加润色,改抄为一封劄子,不出几日,便将此手段上报朝廷。
天子批阅,答:“此事可为。”
一时之间,京中各家熟药局皆领法旨,都开始四处找地方印制“药品说明书”。
不仅罗家,京中各家书坊、雕印店、广告坊,皆借此契机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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