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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汴京冷饮铺(美食)》 130-140(第9/16页)
。”
……
悠悠扬扬的背诵声中,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虽然难度极低,但是自得其乐。
因为不可犯题,而以洞庭代指柑橘又?是常事,因此三人念来颂去,“洞庭”倒是成为了最常出现的词语。
“二年洞庭秋,香雾长噀手。”
“书后欲题三百颗,洞庭须待满林霜。”
……
严铄茫然若失地在一旁听着?。
他倒不是故意去偷听的,只是自从?严澄传达了“霜姐姐说?,阿兄是多余的”之后,他近日?忧凄不止,举止之间,犹如失魂丧魄。
世间万声,于他而言如秋风过耳,万物也只如云烟过眼,毫无意义,了无痕迹。
看了也就?看了,听了也就?听了。
唯一会触动他神思的,便是任何和虞凝霜有关系的事情。
因此提起洞庭,严铄倒是想起之前?听虞凝霜说?起过这个?话题。
那是在他们成亲刚满一月之时,虞凝霜在和仆妇们说?洞庭龙女和柳毅的故事。
那个?传奇故事中,其实也有橘树出场。
洞庭之阴生长的大橘树,正?是柳毅前?往龙宫的法门?。他敲树三声,便有龙宫使者来接。
如今,严铄想起虞凝霜讲起这个?故事时的鄙夷,还有那一句轻快欢乐的“日?子过不下去就?和离喽!”不禁哑然苦笑。
原来一切在最初已有预兆。
亏他那时还茫然不自知?,只顾着?防备虞凝霜,却没想到人家从?早就?打着?与他决绝和离的主意。
自己实在是可笑至极。
严铄耳边还是一声声诗句,洞庭洞庭洞庭……
这遣词上有些无聊的重?复,忽然被一句“吴姬三日?手犹香”打破。
“岑大人此句精妙啊!”
“以吴姬的‘吴’字点明柑橘产地,而不是用‘洞庭’,实在是别有意趣。”
那位岑大人则谦虚一笑,只拱手道“谬赞谬赞。”
仿佛这苏轼的名句是因他才被成就?。
“岑某只是觉得这洞庭饐既然是一位年轻娘子所做,那此句用在此情此景下,便甚为妥帖呀。”
另外?两人忙搭腔,这个?说?“意境极佳”,那个?说?“确实如此”。
然而严铄深深蹙起眉尖,猛然转头,第一次正?视那三个?人。
吴姬压酒劝客尝。
吴姬缓舞留君醉。
诗词中出现“吴姬”这个?意象的时候,十句中有八句是在献舞劝酒,剩下两句则在抱瑟吹笛。
这是美人娇娘的代称,念出来便是绵言细语的缱绻。
诗人不厌其烦地写她?们的小垂手,写她?们的脸红娇,写她?们烟波回首,酒晕无端上玉肌。
与之相比,“吴姬三日?手犹香”此句已经很是收敛,并没用过于露骨的字眼。
只有一点勾人的余音不绝,仿佛正?是那双刚剥了新橘的纤手,在霏霏香雾中若隐若现。
无论如何,这样?一句诗之后提到虞凝霜,始终是轻率放荡的。
严铄初次见虞凝霜之时,她?也是被人以一句苏轼的回文诗“手红冰碗藕,藕碗冰红手”调戏。
而在此时这个?瞬间,在这个?距金雀楼初次相遇已经过去一年的瞬间,在看到那三个?朝臣自以为风流文雅的笑脸的瞬间……
严铄忽然理?解了虞凝霜。
理?解了他当时曾经漠然视之、甚至是冷眼相待的,虞凝霜的一些行为——
如果她?不强迫自己去咄咄逼人,去汹汹凌人,如果她?不为了自己的利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么,那一副娇美丰润的皮囊,早就?要被吸食殆尽。
无论是一个?贫穷的皂吏之女,还是太后娘娘亲自点进宫的女官。
无论是在金雀楼中被寂寂无名的卢三郎骚扰,还是在这待漏院中被有品有级的朝臣畅想。
对虞凝霜来说?,其实是一样?的。
然而对严铄来说?,这是不一样?的。
此时他的心境和抓捕齐三郎时,已经截然不同——他不是因有人违法乱纪、寡廉鲜耻而感到愤怒,而是为虞凝霜感到愤怒。
三人的斗诗还在继续。
这一次,是一句“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
严铄终于不再冷眼旁观。
那一份愤怒,让严铄在和离之后,才真正?地向虞凝霜走近了一步。
与此同时,他也迈步,往那三位朝臣走近一步。
“此句不妥。”
严铄朗声道,引得那三人惊诧回头,也吸引周围或坐或站的朝臣们纷纷看来。
“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无波无澜,冷冷清清。
“诸位但凡想想此诗最后一句,都应知?晓这绝非是能在朝殿上,夸耀着?吟诵出来的句子。”
斗诗三人组霎时脸色尴尬不已。
白乐天的这一首《轻肥》,通篇描写天子宠臣的奢靡生活,以华丽的辞藻将九酝、将八珍、将洞庭橘和天池鳞铺陈罗列开?来。
然而,最后却笔锋一转,坠落千丈,决绝而直白地留下一句“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1)
若是没有人指出还好,可一旦被严铄这样?不讲情面?地指摘出来,那么不顾江南枯骨,而拥着?轻裘、骑着?肥马纵情享乐之人,就?微妙地和这三位吃了美食就?开?始舞文弄墨的朝臣重?叠到了一起。
尤其是去岁,确实也是大旱……
而今年已经入夏,雨水虽较之充沛一些,可旱情仍未真正?得到缓解。
因此,这三位朝官怎么可能不尴尬中透露着?惶恐,惶恐中掺杂着?埋怨?
他们只是随口玩乐,居然被人抓了这么一个?错处,一下子就?被架了起来!
问题是对方?义正?辞严,而此事可大可小,他们还真就?不能辩解。
“这位大人所言极是,是我等妄言了。”
三人见风使舵,态度极好地立刻认错道歉,将冠冕堂皇的话说?了一堆。
所幸,他们见这小小风波并未引起太大的关注,便赶紧往旁边拱了拱,避过严铄锋芒。
严铄并未追过去,只是淡然站在原地。
他的神色平静,仿佛刚才那个?言之凿凿的人又?不是他了,乍惊乍默,令人捉摸不透。
三人见状,互相对了个?眼色,心中所想一致——
不是,这人谁啊?!
看衣饰和他们一样?不过是七品的官,而他们根本都不认识,怎么惹到他了,被那样?严厉地抓小辫子?
闲的吧他!
是不是胸无大才却自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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