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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惹春腰》 120-130(第19/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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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出话,软软倒下,模糊间,他似乎看见牢里下起了血雨,脖子凉飕飕的,好像套了条白绫。
他还看见褚流绪疯了似的大喊大叫,举刀、落刀,重复这个动作,她真的像疯子,疯狂地大喊大叫,那叫素白的袄子变成红色的,就连头发都在往下滴血。
弥留之际,他看见了母亲冲进来了,抱住他,哭的撕心裂肺。
别哭,娘。
他想说这句,可,说不出来了。
他看不见了、听不见了。
死前走马观花,周予安看到很多画面。
他捧着留芳县假公主的辛密,试图卖给裴肆换取前程;
他被唐慎钰挤兑去了姚州,半路作死,去找褚流绪偷欢,害得老太太忽然暴毙,此时一直不搭理他的裴肆,忽然又亲近他了,甚至亲自去庄子找他说话;
他被假公主羞辱,向裴肆求救,裴肆的心腹阿余教他装疯卖傻,什么都不要说,咬牙死扛到底,一切有提督呢。
有个屁。
那阉狗能混到这份儿上,果然有两把刷子,估摸着将来母亲和他的那遗腹子也要被利用。
真他妈的阴啊!
……
牢房此时充斥着浓郁血腥味,更加阴森可怖。
“哈哈哈哈哈”
褚流绪攥着匕首,笑得癫狂,她身子左摇右摆,欣赏着那个高贵冷漠的云夫人抱着具尸体哭,哭的歇斯底里,哭的活生生晕过去。
女人都笑出了眼泪,她用刀子指着周予安,歪着头对唐慎钰说:“听见了没,刚才他居然承认了,哈哈哈哈,居然承认杀了我哥哥。”
唐慎钰眼睛发红,双手轻轻往下按,声音都有些颤了:“我知道,你现在把刀子放下。”
咚地声。
匕首从女人手中掉落。
褚流绪如同一只没魂的躯壳,她想起之前唐慎钰说的,周予安在留芳县故意嫖妓误事,在前往姚州赴任的途中,先去扬州找她,后又偷偷去万花楼厮混了几日……他还妄图攀扯公主……
脏。
褚流绪觉得自己很脏,她忽然朝床那边冲过去,用力推开半晕过去的云夫人,掀开被子,扯掉周予安的裤子,猛地朝那条脏东西咬去。
她恨得牙根痒痒,她要泄愤!
她知道云女人在骂她扯她,也知道唐慎钰等人在扯她,她没力气了,身子朝后仰去。
褚流绪厌恶地吐掉嘴里的肉,她感觉下.身血流不止,眼前阵阵发黑,浑身颤栗。
“褚姑娘!”唐慎钰一个箭步奔过去,单膝下跪,从后头搀扶起女人。
“我活不了了。”褚流绪眼睛开始涣散,笑得虚弱,“我要去给哥哥和海叔、木、木兰,还有庭芳赎罪去了。”
她看向前方,云夫人那婆娘这会子也是半死不活的,被薛绍祖搀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虎口。
“你少瞪我。”褚流绪吃力地高昂起下巴,“你、你也不用怨恨旁人,你儿子纵情声色,薄情寡义,杀了我的至亲,杀了我家四口人,玷污欺骗了我,我、我就跟他讨命了。报应,你知道吗!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
云夫人拾起地上的匕首,要去和褚流绪拼命,谁知被薛绍祖在后颈子砍了一下,瞬间晕了过去。
“哼!”
褚流绪冷笑了声,她报了仇,可又觉得很难受,忽然哭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被唐慎钰环抱着,她假装自己是那位公主,被心爱的男人抱着、紧张着……
真凄凉啊。
褚流绪苦笑,她抓住唐慎钰的胳膊:“唐、唐大人。”
“我在。”
唐慎钰忙道:“我已经让薛绍祖去唤大夫了,大夫就在外头候着,马上来,你撑住些!”
“对不起。”
唐慎钰看着怀中的血人,一愣。
“对不起,之前伤了你。”褚流绪泪流满面,“你和公主都是重情重义的好人,能不能,能不能帮我照顾我的孩子,我,我不放心把他交给周家人。”
“好。”
“算了。”褚流绪摇摇头:“我不能再麻烦你了,这是周家的事,和你无关,你不许管,若是管了,我死都不会安生。”她拼着最后的力气,“曾定亲一场,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唐慎钰面色依旧冷静,声音却有些哽咽。
第129章 抄家 :抄家
次日,腊月初六。
最近春愿身上不爽利,通常整夜介失眠,直到天明才有点睡意。今儿晌午梳洗罢,用了饭,便照旧去小佛堂抄经书,眼看着马上就到腊八节了,她早都吩咐邵俞,从账房支取笔银子,办上两个粥场,接济接济贫苦百姓。
抄了小半个时辰,手腕有些酸了,春愿并未抬头,淡淡道:“雾兰,去兑些蔷薇露来。”
不见回音。
春愿抬眼瞧去,发现衔珠正踮着脚尖在博古架上翻找,哪料碰倒了一只御赐的红珊瑚雕如意摆件,这丫头忙不迭地接住,吓得连连拍心口,小心翼翼地把摆件往回放,嘴里还咕哝着念:“咦?我记得那半瓶蔷薇露就搁在这儿来着,昨儿还瞧见了,怎么不见了?”
“蔷薇露怎会在那儿,去问问雾兰搁哪儿了。”春愿端起茶呷了口。
衔珠笑道:“主子忘了,雾兰姐前儿就离府了。”
春愿一愣,叹了口气,习惯了雾兰在身边伺候,这丫头骤然一走,真觉得身边缺了什么。
衔珠见主子神色黯然,一张利嘴就跟打算盘似的,噼里啪啦地开始数落:“雾兰这蹄子也真是的,主子待她难道不好么,宠得跟小姐似的,她倒好,觉得咱家的点心不甜,偷偷惦念起了外头的黄面饽饽!那裴肆就算再得势,终究是皇家的奴才,而且还是断了根的,真是鬼迷心窍了她!”
春愿拿笔凭空戳了下衔珠,笑骂道:“你如今也是掌事姑姑了,那些粗话就不要说了,仔细底下人笑话。”
“谁敢笑?”衔珠故意叉起腰,媚眼横了眼外头,像花蝴蝶似的飞到春愿跟前,啐道:“奴婢有主子护着,还怕他们?”
衔珠弯下腰,拿起墨条在砚台里慢慢研,笑道:“奴婢自知没有雾兰体贴仔细,但奴在这府里一日,就会尽心伺候您一日,旁人可以拣高枝儿去飞,但奴婢的家族荣宠全都系在您身上,再说句犯上的话,奴和您沾亲带故,死都不敢生二心的。”
“我都知道。”春愿颔首,拍了拍衔珠的胳膊,“雾兰不在了,以后府里还得你和邵总管多上些心。”
正说话着,外头传来阵窸窣脚步声,紧接着,邵俞温厚恭敬的声音响起:“主子,奴婢有急事禀报。”
春愿蹙眉,邵俞不是外出去办粥场的事了么?突然回来有什么急事?
她搁下笔,“进来。”
邵俞掀帘子进来了,他手里拿着顶灰鼠皮暖帽,瞧着是小跑回来的,微微有些喘,躬身深深行了一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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