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溺: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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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从前发生过很多次那样,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出走,同时陷入一场漫长的逃亡,逃亡的方向全权交给时祺。

    车辆在驶向江边的快速通道上飞驰。

    时祺在南江生活的时间长,很擅长找无人的角落。

    江边僻静人少,日暮时分,傍晚时对岸涌起星星点点的灯火,都倒映在他漆黑又僻静的眼里。

    “谢谢你。”

    “小满。”

    他轻声喟叹。

    “怎么又开始跟我道谢了,”时祺苦恼:“我好不容易才将与你的关系重修旧好,现在又收到一句你的谢谢。”

    表达感谢是礼貌用语,他不想永远站在一个需要道谢的位置。

    “你怎么谢,以身相许吗?”

    她很少与他对视,看他挺秀的轮廓下漾起的唇角。

    他一切都好,除了笑点越来越让人捉摸不定。

    她在网上听说过破镜重圆的三种形态,未破、无镜与难圆,不知道他们归属于哪一种?

    “我上次问你的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什么问题?

    他留给她的问题太多太杂,现在温禧已经有些分辨不清,像弥诺陶洛斯的迷宫,需要有人递来毛绒线团上一根清晰的线头,她才能寻到方向。

    她这么想,于是也这么问出口。

    “我最想听的那个问题。”

    日暮褪尽,身侧有瑰丽的流云,身畔的温禧杏眼桃腮,不遑多让。

    他索性不再打哑谜,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我的心情还如上次日暮时一样,想问问看还有没有机会,再让小满撞一次南墙?”

    时祺害怕她再犹豫,于是又再补充。

    时间安静了一瞬,直到小巧的柳莺在树枝上来回蹦跳,搅乱凝固的空气。

    原来他也有等待宣判的时候。

    遇见她时,生命剩余的刑期终于有了翻案的可能,他所犯过的所有罪,桩桩件件,最致命的那件,便是企图将月亮占为己有。

    时祺眼中浮动着复杂的情绪,有些她读懂了,品出些滋味来,有些她没看懂,但并不妨碍那些荇草将她缠住,令她无法脱逃,缩进自己寄居蟹般的安全巢穴中。

    什么时候她也变成这样踯躅不前了?

    追究过去的故事已毫无意义,不如把握当下,就是现在。

    他不愿意大张旗鼓地追求温禧,温禧知道,如果时祺想要,甚至今天在台上就可以对她表白,单膝跪地,烛光鲜花,再不济也能包下摩天大楼的外墙显示屏,浮夸又浅薄。

    重逢以来,他在暗处做了许多事,只是在等待她的垂怜。

    “那就再问一个确切的,当初是我一走了之,不负责任,”时祺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成了所有的过错方:“你有可能会原谅我吗?”

    诚然,他有太多的秘密未曾宣之于口。

    在她面前,时祺总习惯将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

    他没有追究过,分手是从温禧嘴里说出来的,她也的确做好了放弃一切的准备。

    “但我也没有问过你,在任家过得怎么样?”

    她看见任家寻到亲生子的新闻报道,铺天盖地席卷了专版头条,自己自以为是的成全就好像在瞬间成了个笑话。

    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时祺被任家找到的时候,恰好是她说分手的时候。

    戏剧性的是,任怜月是任家老家主唯一的女儿。从前因为在感情上一意孤行,不惜决裂,私奔断了音讯。

    相反地,任家家主与他同辈,雷厉风行,人倒是好相与,一锤定音他的身份,让整个任家将他当作侄少爷来对待。

    为了弥补他早年离散对他带来的伤害,任家的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但根深叶茂的家族而言,血缘从来都不是免死金牌。面对突然出现的外来者,既得利益者人人自危,几位叔伯都不友善,暗潮汹涌,都惶恐他来分一杯家业的羹。

    温禧想起了荣国府的林黛玉,举步维艰,唯恐行将差池。

    索性时祺不争不抢,只专心自己所长,唯一的请求就是到维也纳音乐学院再参加一次面试。

    结局顺理成章,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导师听见他的音乐,破格又给了他一个面试的机会。

    “我在任家没有呆几年,就去了维也纳音乐学院学习。”

    时祺深呼吸,与她诉尽过往。

    “我更在意的是,在你生活遇到困难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身边。”他委婉地开口说这件事,还是心痛难忍。

    他见过从前无忧无虑的公主是什么模样,又见她现在温柔坚毅,独自一人扛起生活的重担,就足以明白破茧成蝶的阵痛。

    “不是你的错,时祺。”

    少年嘴硬心软,吞下无数的明枪暗箭,却长了颗豆腐心。

    “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对她而言是好事,没有这段艰辛的生活,她永远也不会成长,也永远不可能理解时祺。

    “小满,我想换一个问题。”

    “你说。”

    “你喜欢我吗?”

    时祺终于问出口。

    这件事他不厌其烦,从她的神态、动作与语言能确认无数遍,但他仍想听她开口说出最确切的那一遍。

    温禧与时祺那双漆黑的眼对视,深邃宽阔,让她难以逃脱。

    谎言比真话说得更快,她欲开口,想像从前那样骗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回答出任何违心的话语。

    喉咙好像被软木塞塞中的广口玻璃瓶。

    明知故问。

    她当然喜欢他啊。

    “可能是我问你问得太过唐突了。”

    时祺又得体地往后退了一步。

    温禧不知道,每次退让,说是与她体贴地留空间,未尝不是时祺给自己浇筑台阶。

    虽然早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但他也不能死乞白赖得像一颗牛皮糖。

    “我现在也觉得,喜欢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

    晚风卷过他清润的声音,像轻扇翅膀的蝴蝶,栖息在温禧的耳畔,为她带来温凉的触感。

    “从前是我担心的太多。后来我身在国外的时候,也想过很多次,是不是当初不要犹豫,或许就能够多在你身边,多跟你共度一段时间:那该有多好。”

    漫漫长夜,大抵只有琴键知道他倾诉了多少对温禧的思恋。

    他在说他们曾经的那场拉锯战,温禧追他,他却内心煎熬,总在后退。

    直到失乐园那场意外灾祸的降临,终于逼迫进退维谷的时祺作出决定。

    现在他如同曾经的温禧,勇敢地表露心迹,温禧却变得像从前的他,如履薄冰,担心顾此失彼。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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