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口: 8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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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局下◎

    阳光璀璨,教室后门的角落里,他们躲在校服下说话。

    “我也是。”汤仪眼眸发亮,她双手捧起他的脸,“最喜欢你了。”

    “是吗?”周峤拉下她的手,“不是说要少喜欢我一点,可能,明天就不喜欢了?”

    “不可能。”女孩睁大眼睛,她试探性凑近他,少年侧过脸,他手臂横在她腰际,她摸到他的脖子,温暖的鼻息轻喷在他下巴,接着,来到他唇间,舌头舔了舔。

    “好痒啊。”她含糊地说,“你的睫毛,扫到我眼睛了,你能不要动吗?”

    “是你在动。”周峤抬手盖住她眼睛,轻道,“你说我不要脸,我不能让你白骂。”

    什么都看不见,潜意识想变成刺猬蜷缩起来,竖起浑身的刺,黑暗让时间流速变慢,恍惚回到小黑屋,她拍他的胳膊,这样的陌生,有点惊慌。

    于是,他轻唤她名字:“汤仪。”

    气息逼近,唇舌彻底侵占,她攥紧他衣领,仰起脸,在沉溺中交换呼吸,默默分享着黑暗与氧气。

    她眷恋他的温柔、身上干净冷冽的气味,靠在他肩上,又有一丝不确定。终于,一个踌躇不决的问题,在记忆的暗河里,缓缓浮现。

    她要自己找到答案。拉下头顶的校服,光涌进视线里,汤仪闭了闭眼,再睁开,她直直看着他,少年的目光也毫不避讳,被她咬过的手背,正挨着她的脸颊。

    突如其来地,她有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感觉。

    汤仪扑进他怀里,叹息般道:“就知道是你。”

    周峤抚摸她头发,“不然是谁?”

    她埋在他颈窝摇头,像在蹭他,认真想了下,道:“一个朋友。”

    上课音乐响起,将她的回答淹没。汤仪把校服还给他,周峤亲了亲她的额头,眸色清浅,不多言语,两人在楼梯间分开,松手时,她咬了下他的手指。

    一如既往,他回过身,望着她混入游玩的人群,身影越来越淡,直到再也看不见。

    或许,真正的离别是悄然而至的。

    十二月初,省城寒意渐浓,华东沿海地区的城市,一入冬,便有种刺骨侵袭的湿冷。

    周六上午,汤仪踏出新川心理诊所,她来到最近的地铁口,搭乘地铁回家。她怕冷,冬天戴围巾,裹着半个脸蛋,冷风直吹眼睛,她忍住泪意。

    车厢内恒□□,她抬头望一眼,这趟没有空位,汤仪握紧扶手,耳机里在播放voa,列车飞驰,幽黑隧道,她在玻璃门闪烁的反光中,看见了自己。

    今天做完治疗,她和范子川聊了会。关于近来的治疗情况,她的梦境,梦中人与周峤的联系。近一个月,她都没有做梦,睡眠变好,有些欣慰,也有隐隐的不安和怀疑,因为这种变化没有头绪。

    心理学上有个词叫移情。她对周峤的喜欢在前,分开后,随着创伤记忆涌现的,还有小黑屋里的少年,可以说,这算是她心理上的一种自我保护,同时,痛苦又如影随形,她不得不把情感投注在他身上,沉浸在虚幻中,逃避令她恐惧的现实。

    当真正的周峤出现,原本的秩序被打乱,情感变得不受控制,理智又妄图叫醒她,所以,反而变得糟糕了。之后,她对他再一次的心动、喜欢,感情自然在不经意中转移。

    简单来讲,梦中人只是她加以幻想的部分意志。人要对抗自己的意志,本身就是很难的。

    范子川宽慰她,说这是积极的表现,她会越来越好的。

    地铁风刮在脸上,汤仪莫名有点低落,仿佛心里缺了什么,茫然四顾,怎么找都找不到。

    周末又是全天的补习,集中精力画画,专注于忙碌的学习,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又到月底,已近年尾。

    这两天睡前,汤仪渐渐产生一种期待,熄灭床头灯,她心里算了算,冬令营快要结束了,他们又可以见面了,周六计划去哪玩呢?

    睡意袭来,意识混沌中,她揉了揉眼睛,睁眼所见,竟是熟悉的昏暗,不停转动的扇叶,身边陪伴着她的少年。熟悉的梦境。

    少年抱住膝盖,抬起头看她,说: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她问:你一直在等我吗?

    像知道无法挽留,他握住她的手,道:你要走了吗?

    她转过脸看他,手指描摹他的脸,那么细致温柔,少年亲吻她的手心,她抚上他的脸,说:可是,我不想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少年倾身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不会是一个人,你想我的时候,我会陪你。

    她迷茫地抱紧他,问:真的吗?

    少年亲吻她的耳朵,说:真的。去吧,去你想要到的地方。

    仿佛来自冥冥中的呼唤,她望着黑暗中那扇门,没有回答。

    过了很久,她站起身,看着那道门,她一步步走上前,曾经,无处可逃的夜里,是谁擦掉她的眼泪?又是谁以身犯险在保护她?这段路他不能陪她,必须要她一个人走。

    握好门把,她动作一顿,在心里说:再见。

    门那头抵达哪里呢?明亮的天堂口,还是可怕的地狱里。

    毫不费力转动,她一愣,这扇门根本没有锁,轻轻推开,迎面是莹白色的光,越来越亮,脚下的小黑屋原地消失,犹如被包裹在洁白的茧里,她在缓慢下坠……

    凌晨三点半,汤仪在床上醒来,她摸到手机,一个冲动,电话打过去。

    嘟声过后,电话接通,他开口:“是我。”

    “我做梦了。”听见他声音,她眼泪就流下来,“你能不能听我说一会?”

    “你说吧。”

    汤仪抽抽噎噎讲完梦,继续道:“我觉得,我以后都不会做噩梦了,但是,我以后也不会梦到他了……”

    周峤问:“要我来陪你吗?”

    汤仪把话筒紧贴在耳朵处,仿佛就能靠近他一点,她躺在被窝里抹眼泪,说:“不要,你明天要比赛。”

    “汤仪。”周峤静默了会,“你这样说完,我又做不了什么,才会担心。”

    “我已经说完了……”

    “为了我明天比赛不走神,你也要下来。”他说,“还有五分钟,五分钟我到你家楼下,你偷偷出来吧。”

    怎么会这么快?电话没挂,她边穿衣服,边问:“你接到我电话就准备过来?”

    周峤嗯一声,说:“因为你大半夜在哭。”

    胡乱穿上外套,汤仪蹑手蹑脚走到玄关,拧开锁,轻轻合上门,她跑下楼梯,推开底楼大门,心跳剧烈,呼吸带出的白雾散去,她第一眼就看见他。

    冬夜寒冷,少年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他穿件黑色大衣,整个人挺拔修长,像一株漆黑的乔木。女孩跑过去,少年牵起她的手,揽过肩膀,将她带进怀里。

    寒冬清寂,周围是黑黢黢的夜,灯光白茫茫洒下来,笼罩着他们,少年把女孩裹进大衣里,她抬手触摸他的眉眼,又拿开,真的是他,她不禁微笑。

    他们在天寒地冻中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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