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港: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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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太自以为是了。”沈时晔指骨弹着烟灰,表情凉薄,“爬我床的女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心头刺痛来得不讲道理,一阵酸意直冲鼻腔眼眶,但顾影不想再在他面前哭了,倔强地睁大眼睛对抗着泪意。

    不要再犯蠢了。

    她想从地上起来,但膝盖在雪地里埋了太久,已经冻透了,提不起力气,僵硬得无法动弹。

    沈时晔高高在上冷眼旁观,一支烟抽到了尽头,松开手指,暗红的烟头落在雪地里。他向前逼了一步,鞋底碾灭了一串火星,伴着凛冽无情的一道命令,“今晚之前,告诉西泽你要跟他分手。”

    顾影猝然抬起笑,大方爽快道,“为昨晚的事,我来道歉。”

    沈时晔不置可否,“没有必要,咏颐。如果说是昨晚,那么我也有一半的责任。”

    庄咏颐笑意微敛,“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其实,我并不讨厌她——”

    沈时晔笑了笑,但那笑意也不达眼底。像一颗沉至水底的石头,他的兴致肉眼可见地落了下去,“你应该懂得,谈判桌上,最忌讳露出底牌。当你问出这句话,就代表机会已失。”

    庄咏颐松开两只小臂,忽然向前迈了半步。她的肩背都绷得很挺很直,像一只斗志昂然的天鹅女王,别人从来没有见过她松懈的样子。

    “Alex,我爸爸有三房太太,在婚姻里面,我的底牌是什么我很清楚。我问你……如果我能接纳顾影的存在,我的机会能增加多少?”

    她暗示婚姻里可以有一些特殊的安排。多一个二太又算什么?她自信自己完全可以拿捏住一个没有背景身份的女孩。比起沈夫人这个头衔带来的附加值,男人的心在哪里,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时晔礼貌性地听她讲完,淡漠地弯了弯唇角,“咏颐,你搞错了一件事——她从来不是你、或是其他任何人的威胁。”

    庄咏颐怔了一下,不平地问,“你的意思是……”

    “自始至终,她只是我的脸,“凭什么?”

    “凭这是我说的。”

    “我要是不呢?”

    沈时晔一只手垂下,轻慢地拍了拍她的脸,“那我会将你刚才是如何服.侍我的,仔仔细细地分享给他。”

    顾影麻木地睁大眼,重复着问,“凭什么。”

    他手下移,掐住她纤细易折的脖颈,让她抬头看清他眼中的嘲讽,那么清晰而残忍。

    “因为,我不会让我弟弟娶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第 26 章   第 26 章

    Chapter 26

    Calvin接到沈时晔的时候惊了一惊,为他身上藏也藏不住的森然冷气。

    他从没见过自家老板这副样子,沉郁的神情,额发凌乱潦草地搭在眉前,很性感但也很吓人。

    他眼观鼻鼻观心,“车已经在门口等,和聂氏的会”

    “推迟一小久,等到他们好像停止了。他才开口,“Alex,你的药”

    隔了好一会儿,男人才问,“什么药?”

    声音是飘渺的,有那么些少见的涣散。Calvin心想,不会吧,真醉了?

    “解酒药。”

    Calvin听到他沉重地抽了口气。然后,声音变得更低更哑,“拿走。”

    似乎一边调节着呼吸,一边回答他:“……我不用。”

    *

    露台上。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

    他已经握住了顾影的肩膀,是想要把她提起来的。但是Calvin在这时候过来,他要分出心神去应付,只是那片刻一心二用,就被顾影趁虚而入得手。

    她不给他缓神的机会,骤然降临的刺.激,像巨浪一样毫无防备打了沈时晔一头一脸。沈时晔忍无可忍,低头看了一眼,她察觉到他目光,突然微微仰起脸,抬眼和他对视。

    甜腻的水声,像小鹿在浅草河滩边进食,吃一口草,饮一口河水,空气里弥漫着植物汁液的浓郁气味。

    小鹿眼尾上挑风情妩媚,谁笑她青涩?她不但是会,她可太会了。

    但她不知道,她已经狠狠地践踏了男人的底线。

    沈时晔是极致的完美主义,极端地自控。

    过去,他辉灰雀在光秃秃的树杈上跳来跳去,歪头看着地上孤身一人的女孩子。

    到了校园边缘一排红砖尖顶的别墅,顾影刚打开门栓,聂西泽养的金毛就咬着玩具哒哒跑到面前,她蹲下来揉揉小狗的头毛,“好孩子。”

    窗前的百合花很久没有换水,已经枯了。书桌台面铺满纸和笔,旁边还有一支新开封的酒,已经喝到见底,烟灰缸里一茬一茬的烟灰还有余烬,他显然刚刚熬完一个大夜。

    在他们闹翻之前,只要聂西泽人在剑桥,顾影每天早晨都会来他家,做饭、喂狗、养花,等聂西泽醒来后,一起开车去实验室,听他嘲讽同事里的那些酒囊饭袋,讲一些很刻薄的笑话。

    一起淋过剑桥的雨,看过康河的碧波,照过英伦三岛少有的暖阳。

    那时候,她不知道这些记忆有一天也会褪色。

    楼上卧室安静异常,连脚步都有回音。室内暗红的窗帘半垂,他躺在黑色的床单被罩里面,一只手臂搭在眼前。

    顾影以为他已经睡着,轻手轻脚拉上窗帘。背后的人动了动,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和一声不快的质问,“你来干什么。”

    聂西泽半撑起身,眼底青黑,头发颓唐地耷拉着,像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过了。这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少年天才的聂二公子。

    顾影心底泛过一丝丝的钝痛,这让她怎么讲接下来的话?

    她把手里的热牛奶放在床头,深呼吸几次才能开口,“聂老师,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聂西泽一言不发,长长的发丝阴郁地盖住眉眼。顾影没被他的冷漠击退,自顾自地说下去,“你不会记得的。那时候我还在读本科,你到我们学校来做讲座,系主任说你是中国人,让我给你泡老树普洱。我研究了很久怎么泡好一壶茶,端到你面前,你说你更习惯一边讲课一边喝五刀一支的烧酒。”

    她在床边半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那天我一直记得很清楚,但你一定不会记得一个给你泡过茶的本科生。你看,我们的关系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子的,你站在山巅,我在山脚下景仰你,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聂西泽靠在床头,讽刺地笑了笑,“你什么意思,要跟我撇清关系?”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可以吗?”她虔诚地仰着脸,“像以前一样,我做你最听话的学生,最忠诚的朋友。”

    “不可以。”聂西泽拨开她,下床点了支烟,“要么跟我在一起,要么做陌生人,我们之间,只有两种出路。”

    “可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顾影闭了闭眼,右眼落下一颗眼泪。

    聂西泽低低地冷笑一声,半开的窗户将外面的风雪送了进来,他一边咳嗽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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