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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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畴不知该愤怒阮十八成为韩一, 还是该思考跛足道士言论的真伪。

    有那么一瞬, 他几乎要信以为真了。

    ——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孩子。

    哈!怎么可能?!

    且不说韩榆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那跛足道士之后, 他还请了好几个道行高深的道士。

    这些道士互不相识, 却都得出了“平昌侯府二公子命格有异”的结论。

    再说如今。

    韩榆入主吏部, 官至二品, 立下数不清的功绩, 深得陛下信重。

    假以时日定能登上顶峰, 一览众山小。

    反观阮氏,阮鸿畴因面容有瑕彻底与仕途无缘,阮景璋也因当年科举舞弊的事情暴露, 自身被罢免官职不说, 还连累阮氏丢了爵位。

    原以为这样已经是极致, 可谁料十八层地狱下还有第十九层。

    今天, 这一刻, 他们身处第十九层。

    阮鸿畴闭上眼再睁开, 所有的动摇全部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只知道, 你爬得越高,阮家就越落魄。”阮鸿畴往回走,“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没有杀死他的孩子。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阮家, 让阮氏延

    续繁荣昌盛。

    几十年, 甚至几百年。

    阮鸿畴在心里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

    钟氏扑上来,死死抓住他:“老爷,韩榆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来救我们的?我就说了,他怎么也是阮家的种,哪像阮冬雁那死丫头,养不熟的贱皮子”

    “够了!”阮鸿畴低喝,唬得钟氏一哆嗦,“韩榆奉陛下之命前来抄家,不是来救我们的。”

    钟氏面色一滞,呆呆望着阮鸿畴:“不、不是?”

    阮鸿畴不吭声。

    “啊!”

    钟氏突然变得癫狂起来,揪着头发大声尖叫。

    霍霍自己的头发不够,还要去抓阮鸿畴的。

    后者一个猝不及防,被钟氏抓个正着,只觉头皮都被揭开了。

    “钟氏,你发什么疯?!”

    阮鸿畴毫不怜香惜玉地甩开她,铁青着脸怒斥。

    “我干什么?”钟氏哈哈大笑,“要不是你跟阮景璋做这些缺德事,阮家还是煊赫百年的世家豪族,我怎么会沦落到被一个低贱的禁军扇巴掌,像看猴戏里那只猴儿一样地任人打量?”

    “都怪你!都怪你!”

    “阮鸿畴你去死吧!”

    钟氏吼叫着,又一次扑上去。

    阮鸿畴是个极度的大男子主义者,如何能接受妻子忤逆辱骂自己?

    当钟氏扑过来,他不顾周遭的禁军和百姓,把和他结发数十年的妻子推倒在地。

    钟氏在气头上,哪里肯善罢甘休,继续和阮鸿畴纠缠。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打了起来。

    阮家

    第三代里有尚未懂事的孩童,看见祖父祖母斗作一团,张嘴嗷嗷大哭。

    他二人置若罔闻,打得不分你我。

    韩榆:“”

    禁军&围观百姓:“”

    真的是,最后一丝体面也不给自己留。

    “来人,把他们拉开。”

    附近的禁军过去,用蛮力把打得难分难舍的夫妻二人分开。

    阮鸿畴被钟氏挠得满脸血,钟氏头发也秃了一大块。

    禁军把他二人分得远远的,可饶是如此,他们仍然远程激情对骂。

    前来抄家的禁军纷纷憋笑,百姓更淳朴,笑得前仰后合,毫不顾忌当事人的想法。

    韩榆不忍直视,走到另一边清点阮家财物,眼不见为净。

    “大人,阮家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韩榆粗略扫过,光装东西的木箱就有上百个之多。

    黄金白银总计五十三万两,房契地契田契,共计百余张,目测至少价值小几十万两。

    古籍字画瓷器等物都是有价无市,无法用金钱衡量,珠钗环佩、绫罗绸缎更是不计其数。

    禁军看了直咂舌:“不愧是延续百年的大家族,真真是富得流油。”

    韩榆不以为然,钱财乃身外之物,最值钱的应当是阮氏积攒多年的人脉势力。

    不过他没说,这些也不是禁军该知道的。

    清点结束,韩榆关上木箱:“走吧。”

    “是。”

    禁军一部分负责押解阮家人去刑部大牢,另一部分则负责运送从阮家抄出来的东西。

    路过阮鸿

    畴的时候,韩榆什么也没再说,就这样走远了。

    没必要说,他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韩榆入宫,直奔御书房而去。

    “永嘉长公主正在面圣,还请韩大人稍等片刻。”

    永嘉长公主,先帝第六女,当今的异母姐姐。

    十多年前,其女安阳郡主嫁给阮景璋为妻。

    今日永庆帝下令夷三族,安阳郡主也在三族的范围内。

    永嘉长公主求见,八成是为了给女儿求情。

    可身为枕边人,安阳郡主真的毫不知情,一点异样都未曾发觉吗?

    韩榆无从得知。

    他只远远见过安阳郡主几次,君命难违,她的去留不是他能左右的。

    半炷香后,永嘉长公主跌跌撞撞地出来。

    年过五十的长公主眼中含泪,似绝望,似痛不欲生。

    韩榆想,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韩大人,陛下让您进去。”

    韩榆向内侍道了声谢,施施然走进御书房。

    站定后,韩榆躬身行礼:“陛下。”

    永庆帝低着眼帘批阅奏折,闻言头也不抬地问:“抄完家了?”

    韩榆应是。

    “阮氏辜负了朕的信任,朕对他们非常失望。”永庆帝放下朱笔,“朕没有对安阳法外开恩,韩爱卿觉得朕做错了吗?”

    韩榆敛眸:“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通敌叛国乃是诛九族的大罪,陛下改为夷三族,已是法外开恩。”

    这话让永庆帝心里很是熨帖,胸腔里猛烈冲撞的戾气和愤怒消减几分,也有了调侃的心情。

    “感觉如何?”

    韩榆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抿唇道:“微臣从未原谅过他,但没想到他会踏上这条不归路,一步错步步错,微臣除了感慨别无其他。”

    永庆帝提笔,又批阅一封奏折。

    御书房内静得落针可闻,只余浅淡的呼吸和纸张翻动的簌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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