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 第66章 (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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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的沐城远不似大都市那般繁华热闹,夜生活趋近于无,这个时间段还亮着灯的,只有寥寥几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和快餐。

    红与蓝招牌交错出现,连带视觉都变得疲劳不堪。

    闻越蕴第三次把又要往车窗靠的寻旎揽回自己肩头,叹气说,“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睡觉不老实啊?”

    寻旎含混不清地反驳,“我儿哪有啊。”

    倒装句惹得出租车司机师傅开怀问,“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那你俩是啥时候认识的啊?”

    “……”闻越蕴默然片刻,轻声答,“十五岁时候吧。”

    “那好多年了啊,还能是朋友,得珍惜。”司机师傅感慨道。

    闻越蕴垂眼把寻旎无处安放乱摸的小书的。”

    司机好奇问,“哪个学校啊?”

    ——“沐城理工附中。”

    “哦哦。”司机了然夸赞,“理工附可真是个好学校啊。”

    闻越蕴懒声接,“是啊,师傅我睡会儿,到了喊我。”

    闲谈停止,她扫着一排排熟悉又陌生的街景,眼睫轻颤。

    过去七年里闻越蕴一次沐城都没有回来过,明外婆和她在一起,明姑姑每年会来帝都过年,钟明与明柳夫妻俩加入了慈善基金会,同样久住北京。

    没有回到沐城的理由,也没有刻意规避过从前的社交圈,季舒白在帝都念本科那阵子,她若是回国,总是约在一起吃饭聊天的,寻旎常打高铁来北京小聚。

    她们三的友谊其实没发生过什么巨大的变动,闻越蕴没提过为什么和陆离铮分手,仅说过身世,好友们同样缄口,再好奇也没问过。

    是时间作弄,同途时亲密无间,各走各路后总不能在频繁回望,抓着过去不肯放。

    早年带着颜表情的微信昵称早因实习参加工作不得不“庄重”被改掉。

    年少的情谊像烈酒,后来酒精蒸干化作水,可必要时刻仍能供君解渴续命几轮。

    出租车稳稳当当地停到闻越蕴报的小区门口,她花了点儿力气把寻旎拉下车。

    微凉夜风撩掠,寻旎的酒跟着醒了七分,抓住闻越蕴的手疯狂摇头,“你可不能送我回家,我妈正更年期呢,太吓人了,她要是知道我又去喝酒,人就炸了,你拿我手机给备注母上的打个电话,就说我今晚睡你家吧。”

    “拜托。”闻越蕴挑眉,“我说阿姨就能信了?”

    寻旎委屈巴巴地盯着她哀求,“她当然信你了,你可比我亲女儿多了好吗?”

    两个女孩子依偎着靠在路边,清寂月光映出一脸白。

    这些年更改良多,却也有一成不变的。

    闻越蕴拗不过她,还是为她拨了,三言两语,寻妈妈温柔和蔼,寒暄着问她这几年生活怎么样,讲自己有常看到她的新闻。

    结果自然是相信了闻越蕴的话。

    君悦大堂灯火通明,和夜色无声对垒。

    闻越蕴左手勾着两只包包,右肩给寻旎搭,礼貌回绝了侍应生帮忙搀扶的请求,慢吞吞地往电梯口挪动。

    她把包带往臂弯里晃,准备按下电梯时,一只冷白骨节分明的手抢先按亮按钮。

    袖口上卷,露出段线条流畅的小臂,腕骨处黑色发圈扎眼,磨到银白的小月牙侧在内腕。

    闻越蕴对这只手过度熟悉,头都不抬,反倒是酒醉三分醒的寻旎颇为礼貌,抬眼看向手的主人。

    然后吐字非常清晰地问候了陆离铮句国粹,“我靠。”

    陆离铮置若罔闻地退开,闻越蕴全程没抬头给过半个眼神。

    他们或许是住同家酒店的,可她完全不在乎。

    “你和陆离铮什么关系啊?他怎么阴魂不散的?”寻旎洗完澡后睡意全无,顶着厚重的干发帽在闻越蕴旁边坐下,晃荡着腿发问。

    闻越蕴分她杯红酒,“喝点儿溜一溜。”

    寻旎没推脱,接在手里,继续自己的话题,“不能说?”

    君悦最顶层总统套,俯瞰整个西海湾与黄海海峡,月光下的海面宁静,波光与星光辉映。

    闻越蕴晃着酒杯,透过圆弧玻璃再去看扭曲的景致,随口答,“睡过。”

    “我当然知道你们以前睡过了,我问的是现在。”寻旎捂着嘴打哈欠,强调说。

    飘窗的感应夜灯随着话音起落明明灭灭,闻越蕴字正腔圆地补全,“现在睡过,我不想睡了,所以扔掉了。”

    清亮脆爽的嗓音打破深夜静谧,她们背靠着背坐,寻旎没办法自洒脱语气里窥到好友的表情。

    酒精的后劲把思绪搅乱,寻旎拍着手雀跃道,“那你这儿干得挺漂亮啊,招之即来挥之气去,正好解决下生理需求,不开心了就踹,舒舒服服。”

    “多谢夸奖。”闻越蕴指尖勾着睡裙的下摆拨弄,轻笑讲。

    再回应她的是寻旎微弱的呼噜声,凌晨四点起来当伴娘,忙碌大半天,又喝了小半宿的酒,的确是该睡了。

    闻越蕴小心翼翼地撤走自己,以靠枕把寻旎支撑好,去找了只吹风,轻柔地为寻旎吹干头发,才拍肩把人喊醒,要她去床上睡。

    寻旎迷迷糊糊地搂着她蹭,念叨着,“我浅最好啦。”

    故友和老同学到底还是习惯她从前的名字。

    空调被滑落又被捞起,反复几次后闻越蕴终于认清,自己失眠的事实。

    没有绣台或者勾线版用以打发时间的黑夜被拉得无限长,她坐回飘窗边,冰桶里的冰融掉许多,表层漂浮着没有棱角的碎冰。

    闻越蕴捧了簇冰水混合物在掌心,凹凸破碎的月亮倒映水面,指缝里的水到底流干净,本就不完美的残月跟着消失无踪,徒留直达心扉的寒。

    可能是踏足的这片第二故乡本来就承载了太多回忆,又或许是年少时每日见面、以为会当一辈子朋友人的再也不会重逢。

    有种无法言明的酸涩在躯体里冲撞涌动,过去七年里闻越蕴只和林致远见过三次,其中两次都在帝都,还是大家都念本科那阵子,他来找季舒白,最后一次是在他的灵堂之上。

    她在收到林致远讣文前,始终坚持这些年得比失多。

    混沌几日到今宵,红白两事都告终,才倒出空来反思,当真的是这样吗?

    奶奶临终前病情反复的那段日子里,并没有人来通知闻越蕴,当时她正在昏天黑地的筹备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的作品,想要完成一幅以我国宋朝名画《骷髅幻戏图》的刺绣蓝本作品,从筹备到成品花了大几个月的时间,用了五十多种针法来表诉故事,最后效果相当圆满,堪称苏绣工艺史上的一次创新性实践。

    她是在终于松口气想联系奶奶的时候,才发现老人家已经仙逝的事实的,闻越蕴拿了奖,可无缘见到最后一面。

    那几个月里的视频通话时,老人家的气色其实都还不错,实际是打足量的杜冷丁硬撑处的笑容。

    她不许儿女通知闻越蕴自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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