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燎月(重生):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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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期待。

    北风卷地,越是到了冬日,早起便愈发痛苦。

    兰钰从榻上艰难醒来的时候,一转身,却没有看到往常都在的眠眠,反而是尹楚楚依旧缩在被窝里,仔细一看,楚楚已经醒了,在被窝里扭来扭去,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兰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开口问,“楚楚,你做什么呢?”

    “穿衣裳呢。”楚楚刚好扭得告一段落,一掀被子,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浑身的衣裳居然已经穿得差不多了,稍稍拍拍便是整整齐齐,再套上外衫,人模人样。

    兰钰惊叹不已,“哇!我也要学……”

    “眠眠呢?”楚楚也发觉不太对劲,“眠眠去哪了?”

    “兴许是先出门了?”兰钰猜测道,“可现在这么早!”

    ……

    江眠月顶着寒风,走到半途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太对劲。

    她对祁云峥似乎太过关注了。

    他的一举一动,包括在彝伦堂时如何带监生们校勘编书,她没有参与,只在旁边看着,便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跟着崔应观,便不像是真正在编书,而跟着祁云峥才踏实。

    她心想,自己兴许是早就习惯了祁云峥的行事方式,心底里也认同,才会如此。

    在人群中分列选择时,她内心深处,其实是想选祁云峥的。

    还有他的伤口,总是不好。

    江眠月皱眉,他还不勤快换药,每次看到他手上的白棉布,都不是新的。

    虽然答应了要帮他,可是近日便跟赶巧似的,总是没有独处的时间,她便也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帮他换药。

    自己这是怎么了?江眠月心中乱的很。

    可若是让她不要去帮他换药,江眠月也实在是看不过眼,心中不忍。

    罢了……

    江眠月努力控制思绪,脑子里默背五经,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他伤好些了再说吧。

    她快步来到敬一亭时,东厢房已经亮了灯。

    江眠月立刻上前敲门,走了进去,并迅速关上了门,喘着气看着祁云峥,一脸的欲言又止。

    半晌,她才开口说了句,“祭酒大人安好。”

    祁云峥料到她今日要来,却没想到她居然来的这么早,微微一挑眉,可与她对视以后,祁云峥的心中却仿佛猛地被人握住一般,拿捏得死死地。

    一个眼神,便让他几乎要疯。

    “……这么早,何事?”祁云峥喉结微动,强作镇定,明知故问。

    “祭酒大人的伤,许久没换药了,学生担心您的伤口总是不好,特意来看看。”江眠月轻声说。

    “原来如此。”祁云峥淡淡笑了笑,“我倒是忘了。”

    “这怎么能忘。”江眠月见他并没有什么排斥的意思,立刻熟练的从原来的地方拿出药匣,放在桌边,“学生替祭酒大人换药。”

    祁云峥便顺势的,“无奈”的伸出伤手,摊开在她的面前。

    那白棉布上已经渗出了些血,看着便知道伤口情况并不乐观。

    江眠月立刻着手拆那白棉布,棉布轻轻一揭开,祁云峥发出一声吃疼般的淡淡吸气声。

    而江眠月看着伤口,心口一窒,整个人几乎怔住了。

    这伤,仿佛又被什么撕裂开似的,上次看到的裂痕,今日看非但没有变小,反而变得更大了些。

    原本那伤口内侧都已有刚长出的淡粉色肉痕,可那嫩肉却像是被一股外力撕开了似的,已经没有血迹渗出,却有早已愈合般的干枯结痂黏在伤口处。

    “怎……怎么回事?”江眠月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人这么不怕疼吗?

    “是谁对您动的手吗?”江眠月甚至怀疑他去找人打了一架,才会将伤口弄成这样。

    “被书碰着了。”祁云峥淡淡一笑,“总是忘了有手伤,昨日搬书,手滑,那书便砸着手。”

    搬书……

    江眠月想到昨日她召集了人去帮崔应观搬书去了,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祁云峥这边的情况。

    他那边人手这么少,自然是要亲自搬书的。

    他便这么一声不吭的……

    江眠月抿了抿唇,心中酸涩,“祭酒大人还是去找刘大夫看看吧。”

    “不必。”祁云峥道,“外伤也是外敷,此药方效果不错,便用这个。”

    “是。”江眠月不好反驳,只好应声。

    “丹朱已经安顿好了,她如今心情已平稳了许多,正在调理身子。”祁云峥忽然说,“你若是想去看她,便告诉我。”

    江眠月一愣,心中感激不已,“多谢祭酒大人。”

    “不必言谢,此番若没有你,丹朱也救不出来。”祁云峥语气平静,“好在丹朱信任你。”

    江眠月手指一颤。

    “此事你知我知,不要再告诉其他人。”祁云峥道。

    “是,祭酒大人。”

    怀着感激的心情,再看那伤口,她愈发觉得心疼,心中总有些愧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搬书。

    江眠月的手指不小心轻轻滑过他的手背,她眼神极为认真,拿出药粉,温柔的、轻轻的洒在他的伤口上。

    那感觉麻麻痒痒,不疼。

    祁云峥只觉得那麻痒之感一路顺着手背爬到了心头,挑战着他的神经与意志。

    再辅以她略带心疼的表情……

    祁云峥呼吸变得沉重且急促。

    若非祭酒身份,若非身在国子监,若非与她有那般收场……祁云峥深吸一口气。

    他何时才能如梦境中那般,待她。

    “弄疼您了吗?”江眠月立刻紧张的看着他。

    “嗯。”祁云峥看着她紧张的表情,声音带着些许鼻音,“疼。”

    “那,那我再轻一点。”江眠月心中着急,“您,您稍稍忍一忍,就快好了。”

    “嗯。”祁云峥这句出口,带着几分无害。

    江眠月听到这声,只觉得耳根子都酥软了。

    祭酒大人这声音……怎么跟,撒娇似的。

    作者有话说:

    第一百一十章

    江眠月听到他那声音, 一时间有些怔楞,心中猛地一颤。

    祁云峥极少发出这样的声音,他声音本就好听,微微软下来之后, 便带着一股灼人的磁性, 死死地钻进耳朵深处, 刺激着脑子与心脉。

    这之后,她手上的动作变得比方才更加小心谨慎, 似乎生怕再次弄疼了他。

    祁云峥看着她认真的模样, 心口的跃动声几乎要冲破命悬一线的理智,他手指轻轻一动, 她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犹疑看着他。

    祁云峥眨了眨眼, 声音比清泉流水更加温和好听,“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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